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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慕容臻停下車,兩人站在一片山野前,梁辰便注意到,這片縱橫而出的山脈,看起來並沒有那麼自然。

這感覺很怪,所謂不自然的意思是,這裡的山雖然也是連綿起伏不絕,但卻多了幾分斧鑿的痕迹,與其說這裡的山是山脈,不如說這裡的山更像是人為影響所出的那樣,這種山其實並不少見,有些帝王的封土堆就會堆成這樣。

但這些雖然是人造的,卻也和那種隨意堆砌的填土不同,那種土是死的,是不接地氣的,而眼前這些土,是有人用風水術銜接起來的,雖是人為,卻盡量貼近天地,尤其是慕容家的手筆,這裡就更是非同尋常。

我看向慕容臻,笑問道:“慕容兄,這就是你說的測試?讓我看這片出自人力的山?”

慕容臻聽完搖搖頭說:“梁兄好眼力,這山確實是我慕容家所造,而且非一代之功,是自明朝起,歷經現在十九代的功夫來堆砌修改,這些都是為了保護我慕容家主家所設的,天然之時,已有藏風聚氣,守護慕容家的作用,若是一經啟動,人為操控,則自然銜序天地之力,以成我慕容家最後的守衛。”

慕容臻的話很是平淡,但所涵的內容卻一點都不簡單,如果說南宮家展現給梁辰的,是一種掌權者的闊氣與力量,那慕容家就真正讓梁辰感受到一種千年大家的底蘊。

南宮家可以收集無數天下風水師垂涎的秘術典籍,也可以執南方風水盟牛耳與慕容家分庭抗禮,但南宮家沒有帝王龍脈,更不可能像慕容家一樣花幾百年來經營自己家門周圍的防護。

眼前這一片遼闊的山丘,看似平靜異常,但其氣洶湧,自下連上,勢起而不絕,其所蘊藏的,絕對不比真的山脈少。

至於這風水局能做到什麼?梁辰也不好說,這山脈如果真的是慕容家最後的屏障,那必然連接的是帝王龍脈,以真龍之氣為其源頭,那這眼前幾片小山可以說形出九州山川的風水格局,再上應天星時運。

說是慕容家在其中翻手雲雨,也並非是虛談,要知道,南宮桀和南宮傲兩人,不過一上午的功夫布置出的風水局,就有如斯威力,而眼下慕容家傾全家之力用上百年時間布置出的風水局可以做到什麼,簡直不可想象。

“慕容家有這等心情,實在是讓我很是佩服,還請慕容兄說說對我的測試又是什麼?我好有個準備。”

梁辰心裡確實極是佩服,也更加的慎重,面上卻還是沒有流露出什麼,看着慕容臻,慕容臻卻有些為難,似是猶豫了一會,終於定下心來對梁辰道:“梁兄,是這樣的,按照我家的規矩,若是客人,來我慕容家,自然走正路,歡迎來者,但如果是與我慕容家有所求的,或者說有所交換的,則要請來者從這山間的風水局中找出出路,進到我慕容家,而且會根據情況,來設定難度。”

慕容臻說到這,便閉口不談,梁辰頗有點好笑的道:“慕容兄,貌似是你說慕容家有事要請我幫忙吧?怎麼到現在倒變成我有求於慕容家了?”

慕容臻聽到這,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盯着梁辰的眼睛,一會才道:“梁兄,確實是我先請你來的,不過梁兄來這裡,也不是完全無所求的吧?我爺爺說,梁兄對我們慕容家的那條帝王龍脈,很感興趣。”

這話一說,梁辰真的沉默了,他確實沒有想到慕容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目的,只是慕容家到底是如何得知的?而更讓梁辰驚訝的,是慕容臻居然毫不掩飾的就說了出來,而且看他的態度,是慕容家在知道自己有意帝王龍脈後,還願意與自己合作?

雖然驚訝,但說開卻是一件好事,畢竟不需要自己偷偷摸摸的想辦法去找那帝王龍脈,也不需要擔心和慕容家正面衝突,只是除了眼下的測試外,真不知道慕容家還會交給自己怎樣的任務。

“慕容兄,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瞞你,天下有哪個風水師不對帝王龍脈感興趣的?慕容家盤踞千年,整個家族興旺發達,都不受這風水三弊的影響,是何等的自在?我確實自從在南宮家知道這事以後,就對這帝王龍脈動了心思,還請慕容兄見諒。”

梁辰看慕容臻如此坦白,遂不再隱瞞,直接吐露了自己要說的,倒是覺得心裡暢快了不少,而慕容臻聽罷,無奈的笑笑,笑容里頗有些凄涼,只是道:“我一直把梁兄當朋友,這事若是早與我說,我也可以為梁兄周旋,梁兄所求也不過是帝王龍脈中一塊葬金塔的地罷了,於梁兄可以解這風水三弊,對我家卻也無甚損失,現下被我爺爺揭出,便只能按先輩之言來行,如此,前路便兇險的多。”

若說今天的事都略有些出乎意料,那最讓梁辰覺得驚異的,還是此時的慕容臻,慕容臻的臉上有些落寞與無奈,這種表情讓梁辰心裡抖了抖,不過很快他也回復過來,對慕容臻道:“慕容兄,我不告訴你並非是不把你當朋友,我只是怕你為難。”

慕容臻又將目光轉回到梁辰的身上,臉上神色有些複雜,最終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梁兄,按我家的規矩,如果想要通過我家獲得帝王龍脈幫助的風水師,通過這裡是第一步,然後才可以和家主也就是我爺爺談這事。”

“剛剛你說這風水局是可操控的,又說會因為所求之事變幻難度,那我所求和帝王龍脈有關,該是怎樣的難度?”

梁辰見他不想繼續聊下去,便也正經的問起問題。

慕容臻回道:“對風水師來說,風水三弊可以說是最大的遺憾,那能填補風水三弊的帝王龍脈自然也是風水師最看重的,對我慕容家也不例外,帝王龍脈可用的地穴雖然不少,卻也是有限的,這是我們家能拿得出來的最高回報,這測試的難度自然也是最高的。”

“若說難度如何,我卻沒有見過,只是聽說,入陣的風水師需要簽下生死契,一入風水局,生死自當,我慕容家雖不會開啟風水局的全部威力,卻也已是盡其所能,一入陣,便只有兩條路,一是運氣好,退出這風水局,能保下性命,只是從此不要再寄望於走這條路,每一個人都只有唯一的一次機會。”

“若是不願意退出,鐵了心前行的,那便只有走出這風水局,直到慕容家門前才能得到幫助,否則即使是家主都不能在中途給予測試人任何幫助,所以梁兄,我爺爺說出讓你來此測試的時候,我是真的為你擔憂。”

慕容臻解釋的時候,滿臉的嚴肅,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梁辰雖然還未真正見識這風水局的威力,但慕容家千年傳承,位列風水盟之巔的位置,他們設置出來的風水局,便是不發作,也足以攔下天下大多數風水師,如果刻意為之,當真是九死一生。

“既然如此難,不知歷史上可有人通過過這裡?”

梁辰的這個問題,讓慕容臻略作思考後,答道:“我是從未見過的,其實就我出生這二十幾年來,想通過這條路到我慕容家求助的人不是沒有,但即使是最簡單的難度,我也沒見過順利通過的,不過難度小的,選擇放棄的話,我家裡會有叔伯前去營救,至少生命有保障。”

“但梁兄要過的這個難度,我沒見過,更往前的歷史我也不清楚,但近兩百年來,也只有兩個人來過的這試煉,所幸的是,也只有這兩個人通過了。”

慕容臻說到這,苦笑道:“所以雖然這難度最難的理論上最不好過,但真要說通過率,卻是百分之百。”

“哦?這倒是很妙,但也好解釋,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慕容家有帝王龍脈,即使知道敢來賭命通過的人也會掂量下自己有幾斤幾兩,自覺無望的,自然不會選擇這挑戰,倒是讓我有些好奇的是,這兩人是誰?我可認識?”

慕容臻點頭對梁辰的話表示贊同,接着道:“說起來,這兩人恰巧都出自一家,一個是百年前南宮家的先祖,建立南宮家之後,便遇上風水三弊,威脅到整個南宮家,他當時人脈極廣,自身風水術得當時名冠天下的風水宗師穆汗青所傳,又網羅天下風水達者,自身也極有天賦,所以風水造詣之高舉世罕見,他來慕容家過了這個測試以後,以自身為葬,入了那帝王龍脈,庇佑了子孫幾代都幾乎不受風水三弊影響,只是現在看,這效力也越來越差了。”

南宮家的先祖葬在慕容家的墓地里?這還真是讓梁辰有些出乎意料,梁辰很快記起南宮家自己家的墓地,也是一塊絕佳的風水寶地,南宮青雲給自己介紹時可還提到過那位頗有商業頭腦的先祖。

“我記得南宮青雲還和我介紹過他們南宮家先祖,不是應該在他們南宮家的墓地里享受供奉嗎?怎麼又說葬在慕容家的帝王龍脈里?”

“梁兄,南宮家的墓地確實是風水寶地,但世間還有何等寶地能比帝王龍脈?那邊自然是衣冠冢,而且我聽說,這位南宮家先祖連那邊的衣冠冢也借了氣,使得他們慕容家同時受兩處寶穴的氣運庇佑,真可謂是超世之想。”

梁辰繼續問道:“那這另外一人呢?也是南宮家的人嗎?”

“不錯,這第二人也是南宮家的,不僅如此,梁兄還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