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是我這個當爸爸的,應該做的。”明星從下意識的狀態抽離,看着不停對着他眨眼睛的回藝,嘆了一口氣。
“你剛有句話說的特別對。”明星嘴上是嘆氣,眼睛裡流露的卻是無盡的贊同。
“哪一句?”成功甩鍋的回藝女士,心情很是愉悅。
眼睛亮亮的,很是吸引人。
明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咽下一口口水。
二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回藝的時候,他似乎都沒有這麼被吸引過。
他那會兒是不是眼瞎?
為什麼對着一個亮黃色的人間芭比,腦子裡想的還是北大法學。
雖然沒多久就放棄了自己的偏執,但在那之前,他都覺得自己是抵抗回藝的。
二十年過去了,他竟然退化到毫無抵抗力。
或許是因為錯過了太多歲月。
現在的他,哪怕一天,他都不想再等待。
“你說,【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就能克服很多的困難】。”明星回答了回藝的問題,又對她說:
“當年的誤會,我要付主要的責任,我不應該按掉你的電話,不應該自以為是地準備你並不想要的驚喜,藝寶,你還願不願意給我一個一起克服的機會?”
導致明星先生和回藝女士分開的,是一個又一個疊加在一起的誤會。
這個誤會的產生,明星有責任,回藝也有。
當時的他們,但凡多花一點時間,溝通彼此的心意,都不會讓誤會導致這麼多年的分別。
相較於分清過去的事情的責任,明星更在意未來的他,還能不能繼續擁有對回藝負責的權利。
回藝倒是沒有想過明星會這麼直白。
二十年前的明星,好像並不是這麼直白的人。
他們之間,甚至沒有太過正式的表白。
就一個手控幫忙看了個手相,看着看着,就變成要不要牽手一輩子了。
再然後,明星把藝術品一樣的右手伸到她的面前問:【你願不願意把我的事業線和愛情線,都握在你的手裡?並且一直握下去?】
她和明星在一起,好像就因為明星的手,又好像只因為一個遊戲。
就這麼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甚至沒有誰追求過誰。
二十年前,回藝還經常因為這件事情感到遺憾。
都說青春期的曖昧才最完美。
想要表白的心情,害怕失去的忐忑。
她統統都沒有經歷過。
她和明星走到一起的那一天,她甚至都還沒有分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明星的手,還是喜歡明星的全部。
二十年後,當明星再一次問她願不願意的時候,她竟然毫不猶豫地回答:“那你趕緊先把眼前的困難克服一下。”
她不是應該十動然拒的嗎?
她不是應該有很多跨越不了的心理障礙嗎?
她不是應該把沒有被追過的遺憾在這個時候補上的嗎?
可是。
為什麼。
她竟然跳過了“我願意”。
直接進入到下一個共同克服的環節。
顯得他又多麼期待這一天,多麼期待明星再問她一次願不願意似的。
“什麼困難?”明星有點來不及反應。
“你說呢?”回藝一臉的嫌棄,像極了【笑霸天下】才會有的霸氣。
就差沒把【你不是智商很高嗎?你不是記憶很好嗎?】直接寫在臉上。
明星沒有回答。
他拿出了手機,點開了自己的手機郵箱,找到剛剛給回藝看過的那份文件,直接點擊了轉發。
收件人那一欄,明晃晃地寫着笑笑子。
轉發的內容只有一句:【你看看這些信息,有哪些是你不知道的。】
在回藝還沒有完全看清楚反應過來的時候,明星就已經點擊了發送。
是她讓明星解決韋哲禮爸爸的事情。
也是她把怎麼和回一笑說的鍋,甩給了明星。
可就這麼把所有的資料,一股腦兒發給回一笑,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
這哪是解決問題的態度?
這麼多年多去了,明星處理問題,怎麼還不如二十年前穩重了。
回藝拿過明星的手機。
“你就這麼解決問題的?”回藝皺眉道,“這郵件還能撤回嗎?”
回藝還沒有找到要怎麼撤回,明星的郵箱就收到了來之笑笑子的回信。
簡單到只有兩個字——【收到】。
郵件被打開了,就算有撤回功能也於事無補的。
回藝站起來,想去找回一笑,讓她暫時不要看附件。
明星直接把她來了回來:“你別這麼緊張,你要相信我們的女兒。”
“這樣怎麼信?”回藝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焦慮。
“那你可以相信我嗎?”明星坐在回藝的對面,拉着她的兩隻手。
明星的手,似乎有鎮靜劑的作用。
回藝沒辦法就這麼相信,但也沒有再出聲反駁。
“我之前是有點擔心這份資料的,但我擔心的是你是不是知道這份資料的全部內容,你會不會覺得自己被騙了,會不會對韋哲禮有看法。”明星對回藝說。
“我怎麼可能?”回藝是真的把韋哲禮當親兒子的。
“所以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相信我,笑笑知道的,並不一定比你少。”
“她怎麼可能?”回藝顯然不信。
“女兒像我,三歲就有記憶了。”明星不無驕傲地說,“她一直都知道《烈士證明書》是假的。”
笑笑子和爸爸子聊過好多的事情。
回一笑找他幫忙處理韋哲禮熱搜的事情,在飛來北京的路上,和明星說了很多。
“那能記得多少?”回藝還是不太贊同,這麼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
“武劍俠是她推薦到你那裡工作的。”明星又說。
武劍俠就是熱血青年,她幫回藝處理了惡霸孫子的帖子還有後續事宜。
如果武劍俠是回一笑介紹到公司的,那就就意味着,回一笑幾年前,就知道韋哲禮的身世之謎是誰爆的料。
“那禮禮也知道嗎?”回藝的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親媽最擔心的,當然是親兒子。
在親媽看來,回一笑對韋哲禮爸爸的事情了解到什麼程度,並不是那麼重要。
回藝之所以不希望回一笑知道,就是覺得她會和韋哲禮說。
“你別擔心韋哲禮爸爸的事情,眸眸那邊交給我處理,韋哲禮那邊交給眸眸處理。”
“回一笑能怎麼處理?”回藝並不相信這是回一笑能處理好的問題。
以回一笑對韋哲禮一貫的擠兌式說話風格,面對這麼大的變故,韋哲禮不一定能受得了。
笑笑子在回藝正擔心的時候,又回郵件了:
【我沒看過法院的判決書,也沒有看過村民的請願書,可能是申請了不公開還是什麼的,謝謝爸爸子,這樣我就沒什麼壓力了,我直接把附件轉給小禮子了~】
就這樣,回一笑動了動手指,把明大律師收集到的所有資料,轉手就發給了韋哲禮。
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回藝女士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韋哲禮只是知道《烈士證明書》是假的,就已經因為壓力太大,胃疼得都下不了床了,這兩父女竟然這麼粗暴地處理。
回藝直接跑到二樓的另外一個房間。
韋哲禮正病着,不可能拿手機查郵件。
現在撤回,或者直接把郵件給刪了,肯定還來得及。
回藝一開門,就看到回一笑在喂韋哲禮喝小米粥。
因為回藝沒有敲門,進來的又過於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