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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錢片酬沒有拿到,還捐了那麼多。

別的不說,至少說明韋哲禮確實不缺錢,也真的不在意片酬。

除非韋哲禮故意不收,就等着最後來這麼一下。

但這也不合常理。

韋哲禮真的不想演這部電影,當時就可以不答應。

尤鋆再怎麼希望韋哲禮能來演自己,也沒有可能把韋哲禮綁來片場。

過去的半年,他和韋哲禮相處,也都挺順利的。

因為導演身體的原因,韋哲禮經常需要帶妝等七八個小時才開拍,卻從來也沒有一句怨言。

韋哲禮是新人,沒有演戲的經驗,難免會在拍攝現場出一些問題。

但韋哲禮一直都很努力,配合度和領悟力都很高。

尤鋆每次提出一些表演方面的建議,韋哲禮認真揣摩過後,都能給他帶來驚喜。

這一切,尤鋆都看在眼裡。

他和韋哲禮之間,就算沒有知遇之恩、師徒情分,也不可能有什麼深仇大恨。

肯定是在一個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了問題。

月姐並不想讓尤鋆參與到這件事情里來。

可是,熱搜發酵到現在這個程度,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尤鋆也很快就會發現。

月姐還沒有組織好語言,尤鋆就直接拿着手機問她:“是因為這個嗎?”

月姐沒有否認。

影帝把熱搜前前後後翻了一遍,又問了月姐一句:“這是誰弄的?”

雖是提問,心裡卻已經想明白了一個大概:“哲禮那邊認為是我們弄的,是這麼回事嗎?”

尤鋆的智商,一直都是在線的。

他如果不是因為小時候家裡窮,說不定都能考上清華和北大。

月姐給尤鋆的回答是:“不全是。”

尤鋆出道二十年,月姐一直都是他的經紀人。

在當下的語境,【不全是】這三個字,足以說明很多的問題。

事情在這一刻,變得有些棘手。

如果韋哲禮執意要告,不管最後怎麼收場。

《均勻有餘》這部片,都會留下污點。

這是導演的最後一部片,尤鋆不願意有這樣的結局。

律師團開始研究,如果明星真的有辦法在一周之內完成立案,會對電影造成多大的影響。

是不是真的有可能讓電影沒有辦法上映,或者,上映一兩天就被撤檔。

確實也有過,電影剛上檔就被撤檔的先例。

會造成多大的損失,根本沒辦法估計。

《均勻有餘》光宣發都投入了兩個億。

票房也是劍指歷史前十的。

律師團的人,始終認為,在電影上映之前完場立案是極小概率事件。

可如果讓他們打包票。

在被明師兄支配的恐懼中成長起來的這幾個小師弟,是真的沒一個夠膽量。

剩下的那一個,在這個律師團裡面,本來也是經驗最不豐富的。

這個經驗不豐富的律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只是片酬的問題,現在又肯定還沒有完成立案,能不能直接找到韋哲禮的帳號,在立案之前把片酬打過去。

整個團隊都很緊張,和之前認定【殺雞焉用宰牛刀】的時候,完全是兩幅模樣。

討論來,討論去,也沒有討論出什麼真實可行的方法。

尤鋆聽了一會兒就聽不下去了,他決定還是先給韋哲禮打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影帝就選擇了開門見山:“哲禮,你能不能賣尤哥一個面子。”

“不好意思,韋哲禮先生的臉已經被你的工作室給丟盡了,他現在自己都沒臉沒皮了,誰的面子也賣不了。”

很顯然,接電話的人是回一笑。

“熱搜的事情,我事先並不知情。”尤鋆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立場。

“哦這樣啊,不知者不罪是嗎?”回一笑直接懟了回去:“那要是這樣的話,我說我不知道殺人犯法,是不是就可以殺人了?”

看到寶貝閨女正在氣頭上,明星趕緊規勸了一句:“說話要嚴謹,對方可能會錄音。”

笑笑子乖巧地對着爸爸子“哦”了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尤鋆沒辦法說自己毫無責任。

工作室顯然是特意把他和韋哲禮的熱搜隔開了。

是故意不讓他知道也好,是體諒他要照顧導演也罷。

反正,結果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

尤鋆當時就是頂着虛假人設出道的。

他現在敢拍《均勻有餘》,敢說出自己的故事,是因為積攢了二十年的底氣。

假如他沒有現在這麼成功。

他還敢不敢來這麼一場剖白?

假如他剛出道就被人扒了皮。

現在的他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推己及人,尤鋆知道這是多麼大的傷害。

如果是假的還好,如果是真的,傷害一旦造成,就很難彌補。

事實上,尤鋆也注意過韋哲禮兩年之前那個將上不上的熱搜。

畢竟,他對韋哲禮的關注,是從韋哲禮參加選秀之前,就已經開始了的。

也是他的一句話,讓韋哲禮成了那檔選秀的選手。

最開始,尤鋆就是拿着看年輕時候自己的心態,看韋哲禮的。

慢慢地,他發現韋哲禮的底氣,和他剛出道的時候,裝出來的那種,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那會兒,特別害怕和人接觸。

演出來的人設,演得再怎麼好,也還是會有破綻。

誰也不是天生的影帝。

因為害怕會被人看穿,所以尤鋆能躲就盡量躲。

但韋哲禮不是這個樣子的。

韋哲禮見誰都彬彬有禮、進退有度。

韋哲禮在所有的場合都能保持風度,並且一點都看不出來有勉強的成分。

事情鬧到如今這步田地,《均勻有餘》是不是還能如期上映?

如果不行,導演能還不能堅持到下一個排期?

電影殺青之後,病床上的導演,還時不時地要查看一下剪輯的進度。

尤鋆卻只關注導演的身體了。

尤鋆有些懊惱自己當了兩個月的甩手掌柜。

他如果真的對這部電影負責,確實不應該在上映前的衝刺階段,這麼心安理得地不聞不問。

他的夢想是他的夢想。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應該為他的夢想埋單。

尤鋆放下身段又打了一個電話。

這一次,他打的不是韋哲禮的電話,而是從律師函上找到的律師的聯繫方式。

拒絕溝通,怎麼都不可能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明明是給律師打電話,結果接的人還是回一笑。

這個小女孩的存在感,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簡直已經到了無處不在,完全都繞不開的程度。

尤鋆直接無奈了:“能不能在掛電話之前,把你們律師的聯繫方式給我?”

盡量避免和不理智狀態的女人發生衝突,是尤鋆的人生哲學。

“韋哲禮,找你的。”回一笑說著,就把電話往韋哲禮的面門上砸。

這是慣常操作。

也是韋哲禮最為習慣的動作之一。

一個側身,一個反手,連貫而又漂亮的一個動作過後,韋哲禮用兩根手指,穩穩夾住了回一笑砸給他的手機。

要不怎麼說韋哲禮是體育生呢?

那反應能力,一般人是真的沒有辦法比。

別說回一笑砸過來之前特地喊了他的名字一聲,就算什麼都不說直接扔,韋哲禮也知道要怎麼接應。

既然尤鋆想要找律師聊,回一笑就把電話給韋哲禮。

你想找誰就讓你找到,笑笑子不要面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