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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子云一驚時,坂東媛子也聽見了這一聲巨響。

與此同時,坂東媛子脖上一個玉墜,突發出來一陣暖流,讓她感知到了,她心裡一驚,就對裴子云說:“山田君,這恐怕不是地震!”

“有意外情況發生了!”

裴子云面無表情,也聽見了周圍有殺聲,不過他在意的卻不是這個,而是坂東媛子的玉墜。

裴子云細細體會着這感覺,問着:“這樣的話,我們就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裴子云與坂東媛子客廳在二樓,到了陽台上,窗戶看去,看見十數個穿和服的人闖入了庭院。

“這不可能,警衛呢?”坂東媛子睜圓了眼,而一直沉默的侍女長發現闖入者,很是吃驚,挺前一步喊着。

坂東本館原本是堡壘,除了服務人員、清潔人員、醫療人員,還有專門的保衛處,有保安系統,攝像頭、掃描器,哪怕一隻野雞鑽進來,保衛處都會收到警報,而且門還需要刷身份卡才能開啟,稱得上是秩序井然、防衛森嚴。

這些人怎麼闖入?

裴子云看着,眸中掠過一絲若有所思,但闖入者卻高喊着:“不許動,誰動一動就要你的命!”

聲音尖銳,和刀子一樣。

面對這情況,一些人嚇的失去了血色,而又一些人卻高喊着警衛,甚至想拿起武器,面對反抗,闖入者拔出了刀,刀光一閃,長刀砍下。

自看見起第3秒,第一個人被砍殺,第6秒,第二個人心臟被捅入並狠狠一攪,第11秒,第三個人脖子被砍中,切開一半,這人轉了半圈,跌了下去。

殺人者身上的和服沾滿了猩紅的血,甚至半邊臉上都有血在滾落,眸光一掃,與兩樓的人對看上。

“在上面,殺上去。”

“警衛,警衛!”侍女長尖叫着,而裴子云眸光掃過了驚呆了坂東媛子,她後退了一步,張大了口,還沒有等裴子云說話,管家就已撲了上來,對着大聲叫喊:“小姐,不好了,竹田誠一郎反了!”

侍女長難以置信,尖聲:“怎麼可能,竹田誠一郎是坂東家譜代家臣!”

竹田誠一郎,坂東媛子知道,因一家都是坂東財團家臣,而竹田誠一郎父親竹田利明更因救現在的坂東財團的家主坂東匡志而死,由此可見一家的忠誠。

在坂東財團,竹田一家受到了厚待,更把竹田誠一郎當成了真正心腹,坂東本館的保安處,就是他在管理,如果說此人反了,的確可以敞開一切防禦,讓外人闖入其中。

不過就算這樣,聽到竹田誠一郎反了,許多人,包括侍女長都不敢相信,因她不知道竹田誠一郎有什麼理由反坂東家。

即便是收到預警,這一刻,侍女長還是無法相信這事實。

管家見着侍女長不相信的模樣,大聲喊着:“坪內,這是真的,現在他們就要殺上來了,你趕緊帶着小姐躲起來,快躲起來!”

但管家的話才說完,喊殺聲就已靠近了,只見一位穿黑白色武士服的男人,持了長刀沖了進來。

而在身後,還有人撲上來,喊着:“竹田,你怎麼了?”

而持刀男人,面色不改,長刀直直一揮,刀光一閃,撲上去一人中刀,在樓梯上滾落下去,發出凄厲慘叫聲,而又一人,則被一刀砍斷胳膊,捂着自己的胳膊在地上翻滾着,哭嚎着。

這武士正是竹田誠一郎。

“誠一郎!”侍女長不敢相信的尖叫着,帶着哭腔。

只見竹田誠一郎穿着武士服,手持長刀,面色凄冷,雙目間隱隱血紅,仔細觀察還能發現瞳孔中有着淡淡的黑氣。

聽見了喊聲,竹田誠一郎微微一怔,接着就有數人撲了上來,將他重重包圍,是坂東家的支援及時趕到了。

“叛賊,殺了他!”有人高喊着。

看來反叛的人並不多,隨着這一聲,數人都持着刀,圍了上去,但竹田誠一郎沒有絲毫的畏懼,獰笑一聲,發出一聲怒吼,“哈,來的好!”

竹田誠一郎一轉身,人隨刀走,斬出了一刀,正在後面準備出刀一人根本沒有來不及的抵抗,只聽“噗”一聲,一刀而下,淋漓鮮血,在空中飛散。

而竹田誠一郎似乎異常享受這過程,嘴角有濺出的鮮血,還伸出自己的舌頭,舔了一舔,顯得十分興奮。

接着後退一步,躲過了一人的偷襲,反手再刺一刀,將一人的長刀擋住。

“殺!”竹田誠一郎吶喊一聲,再用力一頂,對面的人被巨大力氣所推,跌了下去,竹田誠一郎撲了上去,直接用腳一踩,只聽“咔嚓”的一聲,一聲慘叫,那人腿骨被硬生生的踩斷了。

“撥亂反正,就在今日。”竹田誠一郎連連揮刀,人刀合一,短短一瞬間,有四五人被所殺。

“嗯?”

“這是抵達人刀合一的武士,又是附體?”裴子云皺眉,望眼睛血紅隱隱有點點黑絲的竹田誠一郎自言自語。

就在裴子云還沒有決定參與不參與這些坂東家內亂時,樓梯口傳出了殺聲,剛才闖入的和服男人撲了上去。

“殺!”竹田誠一郎砍殺着一人,對着趕來支援的同伴,第一時間卻指着裴子云說:“我在監聽中聽見,此人年紀雖小,方略可怖,殺,快殺掉這人!”

原來竹田誠一郎保安處本是對外,但是不知何時,在內部都安插了監看,聽到了剛才裴子云對着坂東媛子所說有關幕府之亂用的謀略。

說完這話,就有幾個武士向著裴子云撲了上來。

“嗯?直接目標是自己?”裴子云皺眉,自己方略要早了一百多年,還稱得上改變大局,現在早事過境遷,追殺自己幹什麼?

不過雖是不解,面對襲來的武士,裴子云冷笑一聲,下一瞬,木刀一閃,與一個斬來的長刀對撞,發出了火星,但幽黑的木刀卻沒有折斷,接着躍起,這動作有多快?

甚至帶着了移影,接着對方連改變動作都來不及,“噗”一聲,脖子切開了,發著不成聲嘶叫,帶氣泡鮮血噴出。

接着,人隨刀走,裴子云毫不遲疑衝進了人群。

這幾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武士,眼光看見,頭皮都瞬間一麻,反應極快,兩把長刀就朝着裴子云刺去。

但裴子云這一撲,是低身竄出,木刀一揮,只聽“噗噗”二聲,連成一線,接着就是慘叫與濺血。

生死一剎,殺人如草不聞聲,裴子云用樓梯上躍下,半空落下,動作和刀斬,無一不簡單到了極點,只是遠刺側抽,血光四濺,如同湧泉。

就這短暫瞬間,已格殺七人。

並非是裴子云武功進步了,而是原本木刀脆弱,現在卻宛是真刀,這殺傷頓激增十倍。

“殺!”竹田誠一郎眼角裂開了,直撲而下,向著裴子云一掃,而裴子云側面一讓,就躲過了竹田誠一郎這一擊,身形變換,一腳踢在腹下,隨着一記沉悶的聲響,竹田誠一郎整個身體跌出,全身抽搐,吐出了帶着碎片的血,內臟明顯已破裂。

裴子云回過首來,小臉上有一些濺到的血滴,給面無表情的臉容添了幾分凌厲。

所有的人呆住,這一切兔起鶻落,事情突然而起又突然結束,整個廳內異常靜寂,只有滴血的聲響,腥味充溢空間。

“誠一郎,誠一郎!”侍女長看見這情景,撲了上去:“你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我們有着婚約,明天就要結婚,為什麼?”

聽到侍女長尖銳的聲音,短暫昏迷在地全身抽搐的竹田誠一郎卻醒了過來,他似乎怔了一秒才醒悟發生了事,微微向著坂東媛子苦笑:“小姐,對不起了!”

說著,突就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匕,裴子云目光一動,木刀欲舉又停,只聽着“噗”一聲,短匕刺入了竹田誠一郎自己的胸口。

坪內永子面無血色,身體發抖,小手緊緊抓着衣服,望着竹田誠一郎,帶着絕望和不甘心,再次問着:“為什麼?”

竹田誠一郎對着裴子云大笑:“呵呵,我等義士雖九死而不悔,你殺了我,但祭品已經有了。”

這話說出,看見竹田誠一郎的身體發出白霧,隨着白霧,整個身體都似乎在枯萎,迅速蔓延,周圍濃霧瀰漫,霧氣掩蓋竹田誠一郎面容時,他僅剩頭顱的神色轉成溫柔,對着坪內永子微微低首:“永子,對不起,忘記我吧。”

“我只是一個自私只為自己理想的男人。”

說到最後一句時,整個頭顱乾枯,變成了骷髏。

看到這情景,裴子云臉色一變,他感覺到了不對,想舉步,卻感覺到了一種束縛力量,使人不能動彈。

“可笑!”接着就是破裂聲,自身四肢無形束縛消散,下一刻就是坪內永子的哭泣聲,而裴子云踏前一步,向窗口看去,只見下面同樣起了迷霧,而在迷霧中,遠處的櫻樹頓時起了變化。

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四月,遠遠看去,粉紅一片,清風吹過,花瓣飄落而下,宛是一場櫻雨。

回過首,坂東媛子獃獃看着遠處,發出一聲嘆息,平淡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