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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璟點點頭,跟着孫乾快步來到了馬車旁,劉備有點感恙,經不起江面上的冷風,又坐回了馬車。

馬車寬大結實,是一輛衣車,又叫轀輬車,最早是宮中用來裝載衣服,因為可以躺卧,且兩邊裝有窗牖,所以一般遠途人也願意乘坐這種馬車。

這是劉備兩位妻子的馬車,劉備因為一路疲憊,身體感恙,剛才又被江風一吹,身體更加難受,臉『色』顯得很蒼白,他躺在厚厚的被褥上,在車窗前可以看見他。

“賢侄,我身體實在支持不住,有點失禮了。”馬車裡傳來劉備略帶嘶啞的聲音。

劉璟還是第一次見到劉備,給他的第一印象,確實是耳朵較大,算是他劉備的標誌了,其餘倒長得普通,如果坐在店鋪里,就是一個十足的掌柜,不過劉備的笑容很親切,極富有親和力,令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馬車裡還坐着兩個身材嬌柔的年輕女子,應該就是糜、甘二位夫人,兩人年紀都差不多,都二十齣頭,長得很清秀,梳着漢末最流行的墮馬髻,都穿着直筒長裙,一人綠裙,一人紅裙,一人長着白凈圓臉,姿『色』稍微平庸,另一人卻長得俏麗異常。

雖然劉璟不知道誰是甘夫人,誰是糜夫人,但他猜得出來,劉備是為了獲得糜家的錢財支持,才娶了糜夫人,而甘夫人只是妾。

那麼穿綠裙,長相俏麗的,應該是甘夫人,男人娶妾嘛!總是先看姿『色』。

或許是因為兩位夫人長期跟着劉備顛沛流離的緣故,她們也已習慣了和士兵們共處,並不迴避。首發三國之兵臨天下10

說起來劉備和劉表同族,是他的長輩,劉璟一路來,被伍修反覆指點禮節,什麼晚輩見長輩必須行跪拜禮,諸如此類,令他頭都大了。

現在問題就出來了,劉備坐在馬車裡,他站在馬車外,他若行跪拜禮,影子都沒了,顯然不合時宜,劉璟索『性』長揖施一禮。

“晚輩劉璟參見皇叔!”

劉備坐在馬車裡,眯着眼打量馬車外的劉璟,只見他身高八尺,雙肩寬闊,長得臉型稍長,雙眉如劍,鼻樑筆直高挺,儀容不凡,劉備心中暗贊,好一個威武的少年郎。

劉景升是有幾個侄兒,他也聽說過,不過眼前這個少年,雖長得身材魁梧,儀錶非凡,但舉手投足之間,沒有那種受過良好教育的溫文爾雅,倒有點...有點山野之氣。

雖是這樣想,劉備臉上依然充滿感激道:“賢侄不必多禮,剛聽說了子龍的消息,令我一顆心放下了,多謝公子給我送來消息,我會立刻派人去探望他,不知他現在傷勢如何?”

“他中了一支毒箭,所幸未傷筋骨,解毒後再將養一個月便可康復。”

“哦!賢侄說一路被曹軍追殺,一定很驚心動魄吧!”

“只能說運氣不錯,曹『操』親自派人搜山,還是被我們逃脫了,聽說曹軍已經北去。”

劉璟對逃亡之事說得輕描淡寫,他不想多談,劉備又關切問道:“那你怎麼會一人在汝南,令尊令堂呢?”

劉璟眼中『露』出悲痛之『色』,“晚輩父親早亡,去年母親不幸亡故,大伯便派人來接我去荊州,我們一行四人乘坐牛車途徑汝南,不料遇到曹軍騎兵,家人車夫被害,我和伍書佐跳水逃過一難,後來又被劉辟將軍和趙雲將軍所救”

這時孫乾嘆息一聲,“原來公子是劉文升之子。”

劉璟心中一動,難道孫乾知道什麼嗎?他連忙問道:“難道孫先生認識家父?”

孫乾點點頭,“十年前見過一次,不是很熟悉,不過.....”

孫乾剛想再說,劉備卻向他使了個眼『色』,孫乾立刻閉口不言。首發三國之兵臨天下10

劉備嘆息一聲,“兵荒馬『亂』,人命卑賤如草,公子能逃得『性』命,也是上天眷顧,運也!命也!”

口風一轉,劉備又笑問道:“賢侄現在是要去襄陽嗎?”

“正是,如果皇叔也要去,我們正好結伴,劉辟將軍和趙將軍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一定要讓伯父好好感謝皇叔。”

劉備心裡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點了點頭,其實劉備聽孫乾說起來人是劉表之侄時,他便有了想法,能否利用這個少年來增進他和劉表的關係。

只是初次見面,他開不了這個口,不過這個少年既然主動提出願意幫忙,頗為明事理,劉備也就直說了。

“我打算去襄陽暫避曹軍鋒頭,但又擔心你伯父不太方便,所以有點左右為難.......”

後面的話劉備說不出口,但他相信劉璟會明白,劉璟當然聽懂了劉備的言外之意,讓自己替他說好話唄!這個順水人情他其實早就想到了,反正歷史上劉表肯定會答應的。

更重要是他把劉備帶去荊州,他這個的侄子的分量也就隨之重了,對他何嘗沒有好處?

他長長施一禮,“長輩有托,劉璟自當效勞。”

劉璟下去休息片刻,這時,孫乾才低聲道:“主公,如果他是劉文升之子,那我在五年前就曾見過他,只是有點不太像,那個劉七公子,知書達理,溫文爾雅,而這個劉七公子,似乎有點.....”

不等他說完,劉備便擺了擺手,“這很正常,畢竟五年了,人是會變的嘛!你就不要多想了,我們應該考慮合作,公佑,此番和他一起去襄陽,要讓他盡量幫助你,說服劉景升留下我們。”

說完,劉備意味深長地看了孫乾一眼,孫乾驀然領悟了劉備的深意,現在有些事情確實還不能深究。

.........

‘當——當——當!’

襄陽城頭上悠揚的鐘聲驚醒了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城,一輪朝陽冉冉從東方升起,千萬條瑰麗的光芒『射』向這座荊州第一大城,將籠罩在城池上空的最後一絲暮氣席捲一空。

在襄陽城西的一座巨宅內,一名頭戴青平巾、身着白『色』錦袍、腰系紫綬的中年男子緩緩走過一條長廊,朝陽從長廊的底檐穿過,照在中年男子身上。

他身長八尺,體格魁梧,面白美髯,目光深邃,不時地透出一絲厲芒,給人一種不怒而威之感,但他衣袖寬大,走路時飄然若仙,舉手投足之間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文爾雅。

他便是鎮南將軍、成武侯、荊州牧劉表,身為荊州之主已經有十一年,經過十一年的安撫征伐,他已從當年的孤身入荊州劉刺史,變成了今天擁有十餘萬帶甲士、疆域數千里的一方諸侯。

劉表這兩天因為妻子的緣故,他心情不是很好,他的妻子是襄陽蔡氏之女,成婚數年無子,數月前終於懷了身孕。

但就在五天前,妻子肚子忽然疼痛起來,請了襄陽所有的名醫來保胎,最終沒有保住,失去了孩子,令劉表心情十分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