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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漢中大地上一派欣欣向榮,此時漢中盆地和益州、荊州的其他郡縣一樣,秋收已經結束了,農莊里到處飄『盪』着歌聲,一群群在村頭裡口忙碌的農人臉上洋溢着豐收的喜悅,

上午,一支由兩千名士兵護衛的隊伍在官道上緩緩而行,這是劉璟視察漢中的隊伍,他已經在漢中視察了十天,此時正在前往武都郡的途中,此時他們依舊行走在漢中盆地,丘陵和原野相間是這一帶特有的風景,遠處隱隱可以看見高大山巒的影子。

漢中盆地依然是整個漢中地區的核心地帶,南鄭縣更是漢中第一大城,是漢中的政治、經濟中心,不過軍事中心在去年已經悄然易位,轉移到了武都郡。

“夫郎,我們好像來過這裡啊!”

馬車裡,孫尚香張望四周的風景問道,漢中盆地的地勢稍平,她已不再騎馬,而是改坐馬車,雖然跟隨丈夫一路視察十分疲勞,但她毫無怨言,也盡量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如接見官員家眷,安撫陣亡士兵的妻兒等等,出門二十天,她明顯瘦了一圈。

劉璟憐惜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南面二十里外就是我們從蜀道入漢中的陽平關,當時我們是從南面的官道向東走,現在我們是向西走,所以你覺得眼熟,我們確實來過。”

“原來這裡是陽平關,我說怎麼眼熟!”

孫尚香又問道:“那這裡還是漢中郡嗎?”

劉璟馬鞭一指前面不遠處一條小河笑道:“看見前面的小河沒有,過了那條河就進入武都郡了。”首發三國之兵臨天下602

隊伍很快到了小河,從橋上過河,河邊有一界碑,孫尚香探身看了看,只見界碑上寫着,‘沮縣’二字。

她忽然想起一事,問劉璟道:“上次聽你說,你要去沮縣有重要之事,是這裡嗎?”

劉璟點點頭,“就是這裡,今天在縣城休息一天,明早出發去下辨。”

劉璟之所以對沮縣很感興趣,是因為沮縣在一個多月前爆發了一樁大案,沮縣官員勾結『奸』商貪污官糧數萬石,從縣令到主簿,所有的官員都捲入了這樁大案之中,可以說是劉璟從江夏起兵以來遭遇的最嚴重一起貪贓案。

自從劉璟在巡視武昌時發現了地方官有弄虛作假的行為後,他回成都立刻成立了監察院,組建了十隊外監察支使,要求在一年之內,對益州和荊州的所有縣都要進行一次徹底的稽查,沮縣的貪贓大案就是在這個背景下發生,所以劉璟極為重視。

劉璟這次視察漢中,很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來沮縣親自過問這樁案子,他先去了南鄭,在從南鄭前往下辨縣的途中,正好要經過沮縣。

不多時,隊伍漸漸抵達了沮縣縣城,沮縣是漢中的產糧大縣之一,緊靠沔水,人口眾多,有近七千戶人家,不過縣城不大,周長不過十里,城牆矮小而破舊,人口主要聚居在沔水兩岸的鄉里。

由於沮縣的官員已全部被免職問罪,目前由漢中監察支使暫時接管了沮縣政務,等待新官上任後交權,漢中監察支使由年輕的荀志擔任,下設兩名副手,並有二十名騎兵進行護衛。

短短几個月時間,他們便巡視了漢中郡和上庸郡的十幾個縣,荀志為人正直,剛正不阿,被漢中人稱為鐵面公子,更是在一個多月前,一舉查獲了沮縣官shānggou結、私賣官糧大案,使荀志在荊、益兩州官場上名聲大振。

此時荀志已經得到劉璟到來的消息,趕到城門外迎接州牧的到來,荀志被軍士領到劉璟面前,他深深施禮道:“微臣荀志參加州牧!”

劉璟知道荀志是荀彧之侄,而荀家是他將來要爭取的重要世家,其實也是基於這個考慮,劉璟才破格提拔荀志為監察支使,他見荀志長得文質彬彬,不由有了幾分好感,便點點頭道:“荀使君送來的報告我已經看過了,令我深感震驚,所以這次我視察漢中,特地來沮縣,我要親自了解這樁大案。”

“請州牧進城,容微臣詳細彙報!”

劉璟隨即對侍衛長李青吩咐道:“軍隊就不用進城了,在城外軍營駐紮,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出發!”

“遵令!”

李青率領軍隊轉道去西城外的軍營駐紮,劉璟則在兩百侍衛的左右護衛下,帶着孫尚香進了縣城。首發三國之兵臨天下602

雖然沮縣是漢中大縣,但縣城內卻顯得十分破舊臟『亂』,地面坑窪不平,塵土飛揚,到處瀰漫著一股酸臭之氣,居民的房子也幾乎是泥坯房,低矮破爛,居民大多穿着粗布舊衣,一路所見的孩童都光着腳,沒有穿鞋。

劉璟也有多年的從政經驗了,他知道從一座縣城的風貌便可看出一個縣官優劣,沮縣縣令顯然很不合格,這樣不作為的縣令不知當初張魯怎麼能忍受?

一行人到了縣衙,劉璟讓荀志安排人帶幾名女侍衛和孫尚香先到偏堂去休息,劉璟則進了後堂,劉璟坐了下來,便對荀志笑道:“給我說說,你怎麼發現的情況,你寫來的報告太簡單了。”

荀志連忙躬身道:“回稟州牧,微臣先看原來張魯對各縣的監察記錄,發現沮縣連續三年沒有任何記錄,我又問楊太守,他說沮縣縣令鍾林是原來張衛的妻兄,出任縣令三年,連續兩年上繳的稅賦都排在漢中各縣前列,深得張魯讚賞,如果不是我們攻克漢中,張魯就要提升他為武都郡丞,從表面上看,這是一個很能幹的官員,但楊太守建議我去縣裡具體看一看。”

“你是說楊松知情?”劉璟打斷他的話問道。

“楊太守只知道這個鐘縣令征繳稅賦非常兇狠,並不知道貪污官糧之事,因為楊太守是漢中郡太守,而沮縣屬於武都郡,所以楊太守不好多說,只是建議我去沮縣具體查看一下。

結果發現沮縣三年時間便征了十年的稅,也就是說,後面七年的稅賦都已經提前徵收了,自然稅賦上繳很多,得到張魯誇讚,至於他中間貪污了多少,就是一筆糊塗帳了。”

“那你怎麼發現的呢?”

“回稟州牧,微臣率兩名副手來縣裡巡查的當晚,鍾林便讓人給我送來五百兩黃金,我便知道他的問題一定很嚴重,只是從前的賬本都丟失了大半,無從核對,後來發現庫存糧食和漢中的帳本對不上。

然後微臣從漢中的記錄反查,沮縣官倉糧食應該有七萬石存糧,但實際上庫存不足兩萬石,去掉保存不善的損失,足足少了五萬石糧食。

結果上至縣官,下至主簿,都一口咬定,糧食被益州軍北上時徵用了,又說被『亂』軍搶走很多,問題就出在這裡,益州軍北上時根本就沒有經過沮縣,直接從明月關去定軍山了,甚至連陽平關也沒有來,怎麼可能徵用縣裡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