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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漸漸到了八月,酷暑已去,天氣也涼爽下來,但長安城內人們的熱情卻異常高漲,萬眾矚目的科舉即將到來。

此時來自天下各地近五萬士湧入長安,雖然人數比數年前的襄陽科舉要少了很多,但質量卻更高,經歷了襄陽科舉,一大半識不夠的士便不再耗費錢米來湊熱鬧,相反,每一個來長安的士都信心十足,堅信自己能上榜。

儘管人數只有五萬,但依然將長安的旅舍和酒館擠得火爆,每一家旅舍中都住滿了士,甚至很多旅舍在院中也搭上棚,棚里擺滿床榻,不少士只有一丈長,五尺寬的地方,但依然擋不住他們對功名的渴望。

姜維今年十七歲,他是作為隴西郡的士來參加今年的科舉,但事實上,姜維一直跟隨趙雲身邊,是趙雲的愛徒,他不僅武藝超群,同時也有高的識,堪稱武雙全,雖然還很年輕,卻不妨礙他謀求功名的決心。

姜維並不是住在趙雲府中,而是住在距離趙雲府不遠的王氏旅舍,在半年前,河西官員李被黑衣人追殺,就是發生在這裡。

不過半年前發生的血案早已被人淡忘,王氏旅舍內客人爆滿,原本只能住六十名客人的旅舍,竟硬生生塞進了兩人,全部都是前來參加科舉的各地士。

大家住在一起,大家自然成了友,姜維的客房內住了四人,除了他以後,還有一名來自常山郡的士,名叫盧琮,據說是河北名士盧植之孫,另外兩人皆來自吳郡,一個名叫顧翰,一個名叫張庭,兩人是結伴而來,儘管他們不肯明言,但姜維還是猜到了他們的家族,吳郡大世家中的顧氏和張氏。

正所謂‘貴族傳承權力,士族傳承化’,無論在漢朝還是在以後的很長一段歷史中,化都被掌握在士族手中,他們通過底蘊深厚的家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俊才弟,使家族能夠延綿千年不斷。

而官府雖然也舉辦官,但財力人力有限,遠遠不能和底蘊深厚的家比擬,培養出來的生不管在識還是官場人脈都遠比不上世家弟,使他們在競爭中敗北。

儘管劉璟提出了公開科舉,公平競爭,寒庶平等的原則,但程序雖然平等,可他們本身的素質卻不平等,在公平的競爭中,寒門弟還是爭不過名門弟。

這也沒有辦法,世間本身就沒有絕對的平等,很多所謂的平等也只是做個姿態罷了,哄一些不更世事的人相信。

姜維和名友很快便熟悉起來,他更是和盧琮成為摯友,顧、張兩人自成一個圈,雖然平時交情不錯,但掏心窩的話卻絕對不會對姜維說。

這天晚上,顧、張兩人出門飲酒未歸,房間里只有姜維和盧琮兩人在刻苦攻讀,但盧琮發現姜維似乎有點心事重重,便低聲問道:“賢弟好像有心事?”

盧琮今年二十二歲,長姜維五歲,也比他更懂得人情世故,他知道姜維是趙雲的徒弟,也得到漢王的特別資助,身份非同尋常,但盧琮卻從不提及此事,他頗為關心姜維,見他今晚心神不安,便忍不住問他。

姜維和盧琮成為了摯友,很多心事都不隱瞞對方,他低低嘆息一聲說:“估計這次科舉結束後,漢軍就要發動對江東的戰役了。”

“這麼快,不是說明年春天嗎?”

天下人都知道漢軍遲早要對江東作戰,盧琮也不例外,不過他聽說是明天春天,卻不料從姜維這裡得到了最新消息,他知道姜維身份非同尋常,一定有內幕消息,盧琮精神一振,也顧不得看書,滿眼驚訝地注視着姜維。

“我是聽一個世叔所言,今年夏糧豐收,漢軍提前備戰,已經備戰結束了,就等漢王下令出征,而我又聽說漢王在這次科舉結束後要啟程去荊州視察,應該就是開戰了。”

盧琮點了點頭,漢軍攻打江東和他沒有什麼利益關係,但和顧、張二人就不同了,他又提醒姜維,“這可是機密軍情,千萬不要張揚,尤其不要讓那兩人知道。”

姜維知道盧琮是指哪兩人,他搖搖頭道:“這話我只對你說,別人我絕不會亂說。”

盧琮笑了笑又道:“其實呢!告訴他們也無妨,這兩人的家族早就與孫權離心,他們是想在漢國謀取前途,所以才讓弟來長安參加科舉,據我所知,不僅是吳郡和會稽郡的世家,就連建業也有不少大家族暗自派弟前來長安參考,就連張昭”

盧琮停了一下,意味深長地望着姜維,姜維果然驚得跳了起來,“不會吧!連張昭也派侄來了嗎?”

“君不立危牆之下,你以為張昭會死守江東嗎?”

“可是他對漢軍向來不滿,就算另謀出,他的侄也應該去曹魏才對,怎麼會來漢國?”

“張昭雖然對漢國一向苛刻,但那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連我們盧家都知道讓我來長安謀取仕途,難道他張昭還不懂嗎?”

姜維沉吟一下道:“可我沒聽顧、張兩人說起過此事,他們也應該知道才對。”

“他們兩個知道屁!”

盧琮不屑地撇撇嘴道:“那兩人死抱着地域之別,不肯和外界接觸,他們會有什麼消息,你要注意一個叫王志的人,彭城郡士,這個人就是張昭之侄,原名叫張志,特意改為王姓。”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兩人連忙不再說話,各自看書,這時,門被推開了,和他們同住的顧翰和張庭二人走進了屋。

顧翰笑道:“盧兄和姜賢弟吃晚飯沒有?”

姜維連忙笑着回道:“我們就在旅舍里吃了晚飯,沒有出去。”

“你們兩個認真了,整天看書,不了解外面的信息怎麼行。”

盧琮接口笑道:“莫非兩位賢弟得到了什麼消息,不妨說來聽聽!”

顧、張兩人坐下喝了口茶,張庭對他們道:“主考官已經定下來了,是尚書蔣琬。”

盧琮和姜維都笑了起來,盧琮道:“如果是蔣尚書,那就要恭喜顧老弟了。”

顧翰剛住進來時便對他們說過,尚書蔣琬是他們顧家家主的弟,當年蔣琬曾經拜顧雍為師,顧翰當然是有點炫耀之意,沒想到蔣琬居然當了主考官,他心中也忐忑不安起來,他若去找蔣琬,蔣琬會幫這個忙嗎?他着實沒有一點把握,況且現在去找也晚了。

顧翰嘆了口氣道:“我出門時,家主吩咐不准我麻煩蔣尚書,所以我就沒去,沒想到居然是蔣尚書當主考,現在離考試只有十天,他們應該被隔離了吧!”

姜維笑道:“確實有點可惜了,現在就算不隔離,他也不會見外人了。”

“就是可惜了,而且還是糊名考試,他也不知道我姓顧,我後悔啊!否則蔣尚書一定會給家主這個面。”

盧琮搖搖頭,“就算他知道也沒有辦法,這次和襄陽考不同,取消了面試,直接一考定前途。”

顧張二人對望一眼,吃驚道:“盧兄此言當真,取消了面試?”

“我也只是聽人說起,應該明天就會公布。”

顧張二人暗暗叫苦,他們還指望在面試之時,漢王看在他們家族的份上,錄取他們二人,若早知道取消了面試,他們還出去喝什麼酒?

兩人手忙腳亂,取出書卷,開始攻讀起來,盧琮瞟了他們兩人一眼,撇了撇嘴,又翻過身,自己看起書來

十天後,漢國的科舉在長安國和未央宮兩地正式舉行,來自天下各地的五萬餘名士參加了這次規模盛大的考試,考試將考天,試題分為貼經、做賦和策論門,最終錄取一名士,補充各地官員不足。

事實上,五萬參考的士中,至少有一萬人是國的生,其餘四萬人才是來自天下各地的才俊。

漢國對新官員的錄用也並不僅僅是科舉一途,另外還有國考,也就是國生徒通過考核和考試後,也能入仕為吏,所謂考核也就是有沒有曾經幫助官府安置難民等等諸如此類。

通過國考相對科舉要容易得多,這種入仕方式叫做國道,前提必須要從地方小吏做起,一步步熬資歷升遷,但最高也只能做到從事或者郡丞,守一級就沒有資格了,必須要通過科舉才能做到守甚至相國。

所以很多國的生都不願意參加國考,而是參加科舉,但對於天下士而言,進國是他們的後,就算考不上科舉,但前千名士還可以選擇進國,由官府提供食宿,不用他們花一錢,進行為期四年的深造,中途還可以隨時參加科舉,何樂而不為?

另外還有一條途徑是從軍,通過考核可以成為職軍官,也是一步步做上去,但可以不受等級的限制,最高可以當上軍師,轉而為相國,像司馬懿、龐統、法正名相國就是從軍師轉任而來。

不過對於絕大多數人,成為軍師基本不可能,最多也只能做到參軍或者主薄一級,然後轉為地方守。

像董允、劉敏、秦宓、周不疑等等,都是從軍職轉為職,這是一條捷徑,雖是捷徑,卻沒有多少士選擇,因為一旦通不過職考核,就得扛着長矛上前線打仗,對於讀書人而言風險大。

更多人都願意擠科舉這座獨木橋,五人才能錄取一人,千軍萬馬在這座獨木橋上血拚較量。

半個月後,萬眾矚目的漢國科舉終於放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