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這世上當真有人能同時修鍊兩種屬性？”林傑抬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珠，開口說道。

豐老頭嘆了口氣：“有是有，不過也都是大勢力下的頂尖天才，而且也從沒有人修鍊相悖的屬性，天才歸天才，沒人想把自己不明不白地弄死，你是第一個。”

林傑聞言苦笑，不過別人的路與他從來就沒有交集，只要有一絲可能，他就要為之努力，想想豐潯柏那化為黑暗不死不滅的靈魂，林傑覺得自己受些罪也值了。

“你這小子也是，修鍊的時候也不告訴我一聲，要不是我感受到暗屬性元素看了一眼，你剛剛那一下就足以把小命丟了。”豐老頭連連搖頭。

林傑也是一陣後怕，好在現在平安無事，便打趣道：“煉丹的時候你也說幫忙的，結果還不是……”

豐老頭吹鬍子瞪眼：“你這臭小子自己不聽話還怪起我來了！再說了，煉丹我不懂，我自己的靈訣還能不懂嗎？放着個師父不問你自己說是不是傻？要是放在從前，能得到我一句指點那些人還不知道得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林傑只好說軟話：“我那不是怕打擾你嗎？要不是我的精神力耗盡，我是想煉丹的。”

豐老頭一聽到煉丹立馬軟了：“我看你還是應該專心煉丹，學這個實在是太危險了，我能教你的也不一定都對，誰知你那無根之火會出什麼狀況？”

“丹我會煉，暗屬性我也要學，”林傑看着豐老頭眯眯眼，“你總是想讓我專心煉丹，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豐老頭心虛地撇過了眼，乾笑幾聲：“看你說的，我就是想讓你走一條更省力的路，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徒弟，看你修鍊得那麼痛苦我怎麼忍心……”

“行了，我不了解你的過去，你也不知道我的身世，何必呢，”林傑一語道破，“你想從我這裡得到的要麼是丹藥，要麼是人力，就算被關了幾萬年，也打消不了你東山再起的心。”

豐老頭的眼裡閃過一抹驚異，又很快掩藏起來，他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開口：“是！我就是不服氣！就是想東山再起！你不會懂這種家破人亡的感覺！你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勢力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的滋味！你不懂這幾萬年來我為了存活所受的苦！更何況，我他娘的從來就沒招惹過任何人！！！”

林傑看着咆哮的豐潯柏微微蹙了蹙眉，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我懂。”

豐老頭苦笑着低下聲音：“你都沒有經歷過怎麼會懂？你以為我一直是現在這個模樣嗎？我在被束縛之前看起來比你還年輕，實力在倒退，我的壽命也在縮短，這焚蓮天火根本不可能殺死我的靈魂，能讓我死亡的只有時間！”

林傑聽得心驚肉跳，幾萬年的焚燒將他從青絲變為白首，他從前的境界究竟有多高？修鍊越快，看起來就會越年輕，白玉儒就是如此。

“你沒招惹過任何人，那為什麼要針對你？”林傑疑惑不已。

“嗬，有時候老老實實獃著可不代表別人不記掛你，”豐老頭眼裡帶着一抹厲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有時候實力本身就是一種過錯，你記着，若是你練成了不死之魂，千萬要低調，還有啊，關於自身實力和寶貝的秘密誰也不要透露。”

外面的世界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殘酷啊……林傑點頭：“我會牢牢記住。”

“行了，好好修鍊你的，你已經有了修鍊的基礎，要想把暗屬性快速修鍊到凝脈境後期也不難，記着別太莽撞，我這靈訣修鍊的時候可沒有受罪一說，你感到不舒服就趕緊停下來，唉……你那火太厲害了，終究是個隱患……”豐老頭的聲音漸漸隱沒在林傑的腦海之中，這小老頭兒發了一通火也累了。

林傑靜下心，繼續修鍊起來，他的經脈已經適應了暗屬性元素的包裹，現在他嘗試着將其滲透進來，這次他的經脈倒沒了不適感，但他體內的火屬性靈氣卻在一瞬間將這些暗屬性元素盡數吞噬。

元素之力太弱小了，根本無法與靈氣抗衡，若是按照以往的修鍊方法，哪怕再嘗試一萬次他也無法將暗屬性元素導入經脈。

林傑神色一厲，他準備採用一種極端的方法，先讓暗屬性元素在經脈外凝成靈氣，再導入經脈內，同樣是靈氣，他不信暗屬性不能與火屬性抗衡！

這種方法可以說是從未有人用過，尋常的雙屬性武者不會修鍊相剋的屬性，就不會出現這樣強烈的抵觸，林傑此舉完全是在玩命。

靈訣不停地運轉，林傑對元素凝成靈氣的掌控已經十分熟練，只要有靈訣，這個過程就很簡單，眼看着經脈外的暗屬性靈氣已經聚集了厚厚一層，林傑一咬牙，暗屬性靈氣便盡數向經脈內傾瀉而去！

“嘶嘶嘶嘶……”

林傑的精神力能聽到自己經脈內發出的細小聲音，兩種屬性靈氣分明是在爭鬥！火屬性佔據了經脈這麼多年，自然不想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一個外來者，豐潯柏的靈訣亦是十分霸道，暗屬性靈氣有了靈訣的指引勢頭更是昌盛！

兩種靈氣在經脈內激烈碰撞，猶如一火一暗兩個武者在體內對決，林傑自然是痛苦萬分，但他感到自己的經脈還很穩固，就盡量把這痛楚壓抑下來，他生怕驚動了豐潯柏，那小老頭肯定不會讓他嘗試這麼危險的舉動。

還真是疼啊……林傑額上的汗珠滴滴滾落，但他就是死咬着牙關不肯發出一點聲音，這疼痛比起虛無之火對意識的灼燒還算不得什麼！

只要能讓兩種靈氣平分秋色，就是成功！林傑此時萬分感謝虛無之火對經脈的淬鍊，他的經脈的柔韌度因此更為強大，兩種靈氣的爭奪使得他的經脈被撐得粗了好幾圈，多虧了這柔韌度才沒有令經脈俱碎。

不過這疼痛卻是一分都不會少，此時還有加劇的趨勢，林傑感覺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不過他還是儘力保持清醒繼續念誦着靈訣，因為一旦停止，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漸漸地，火屬性靈氣似乎屈服了，它漸漸收減了威勢，而林傑此時早已麻木，他甚至不知這已過去了多久，直到最後，暗屬性靈氣沿着經脈匯聚到丹田，他又再次感受到了一絲疼痛，不過這已經算不得什麼。

“呼——”林傑吐出一口濁氣，此刻他那被赤紅靈氣充斥着的丹田之中縈繞着一絲黑色的暗屬性靈氣，看起來猶如在一塊半透明的紅色琥珀中漂浮的輕煙，帶着異樣的美感。

林傑慢慢停止了念誦靈訣，暗屬性靈氣也沒有消失，它在比它多得多的火屬性靈氣中漂浮着，遊動着，沒有一絲暗屬性所帶來的死氣，反而有一種靈動感。

他的經脈和火屬性都接納了它，只要打開了這個大門，以後的修鍊就不會再遇到抵抗了吧，林傑滿心歡喜，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這新屬性的威力，他開始運轉攻擊靈訣，那為數不多的暗屬性靈氣便由他指尖發出，不似火屬性靈氣的剛烈，帶着絲絲陰柔之意，觸之卻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的帶有腐蝕性的力量。

林傑興奮無比，暗屬性是一種稀有屬性，如今掌控了它他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玄妙，這種靈氣似乎比尋常屬性的靈氣攻擊力更為強大，它天生就帶着掠奪生機的詭異力量，光和熱都不願與之接近。

林傑舉手在空中揮灑着這黑氣，看着它隨着自己的意願變幻着形狀，修鍊第二種屬性的好處就在於此，有了第一種屬性的經驗，不論是修鍊還是掌控都要熟練得多。

林傑正練得盡興，他手中的黑氣卻突然消失，再看看身體內部，這一點點靈氣已經被他消耗殆盡，無奈又有火屬性靈氣的飽和感在，他一時沒有察覺。

林傑露出個無奈的苦笑，不再運轉靈訣，暗屬性靈氣雖然少，但它已經被他凝脈境後期的實力同步，此時正在自行恢復，由於太少，倒是很快就恢復過來。

若是能讓它像火屬性靈氣一樣多就好了，不過這需要緩慢的開擴過程，他積攢了如此多的火屬性靈氣可是用了十幾年，就算修鍊速度再快也需要時間支持。

“臭小子，我不過是睡了兩天，你怎麼就能把暗屬性靈氣凝起來了？！”豐老頭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詫異，他的確是剛剛睡醒，在他看來，林傑此時還應該處於讓經脈熟悉元素的階段呢。

林傑帶着笑意開口答道：“你的靈訣比較厲害，我的火屈服了唄。”

豐老頭一樂：“這話我愛聽，不過你這小子還真是天賦超常，不得了啊！你就沒遇上點異常情況？”

“我先在經脈外凝聚了靈氣，然後導入的，元素之力太弱，總是被燒沒。”林傑輕描淡寫，他不會告訴豐老頭自己受了多大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