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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幾個弟子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完全聽不見了,林傑還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寧紫儀的床上。

“他們都走了,還裝?我知道你清醒着呢。”寧紫儀看着挺屍的林傑覺得有些好笑。

林傑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只見面前站着一位美人兒,端莊秀麗,溫柔婉約,全身散發著一種嫻靜文雅的氣息。

林傑不由地移開目光,他剛剛裝成重傷連一絲精神力都不敢釋放,這才看到救了他的竟是個如此美貌的女子,再看看原本整潔的床鋪已經被他弄得一團糟,有些不好意思,抬手行了個禮:“多謝二小姐救命之恩。”

“我叫寧紫儀,你叫我紫儀就行,二小姐是他們叫的,更何況你本來就沒受傷,我也沒救你。”寧紫儀的聲音也很溫柔。

林傑笑了笑:“若是沒有寧姑娘,只怕我根本走不出試煉場。”

寧紫儀知道林傑的意思,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指着屋裡的側門說道:“房間後面有水池,你先去洗一洗吧,有什麼話出來再說,不過你可能要在我這裡多呆些日子了,你這麼重的‘傷’可沒那麼容易治好。”

林傑道了聲謝就走了出去,只見後面是一個更大的房間,一個碩大的水池將整個房間佔據了三分之二,熱氣騰騰,水池上還飄着米分紅的花瓣。

林傑早在進入赤炎閣的時候就感覺到,在赤炎閣的中心地下有一團未知的熱量來源,並不是普通的火,這水池也並非溫泉,想來就是因為地下的熱量干擾,才會一直保持溫熱。

林傑看着髒兮兮的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也只能苦笑着進入水池,將被血染透的臟衣服團成一團扔到一邊,赤淚豺的血早已乾涸,現在他全身緊巴巴的難受得很,一進水裡簡直如獲新生。

林傑把全身的血污洗凈,正要出水池卻傻了眼,他那衣服已經臟破得不成樣子,外面可是寧紫儀的閨房,他總不能一絲不掛地出去吧?他還有那麼重的“傷”需要隱瞞,寧紫儀的住處又很僻靜,他要如何才能拿到一套乾淨衣服?

林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好主意,心一橫乾脆坐在溫熱的水裡探究起那熱量源頭來,既然暫時出不去,不如趁此時機修鍊一番,他能感覺到寧紫儀的池水有古怪,帶着極淡的微綠色,一進入便令人感到七竅通透,身體內部的雜質都能隨着毛孔排泄出去。

這池水定是用靈藥泡過的,林傑閉目感受着池底傳來的溫熱,一點點探索着熱量的源頭,這種熱量給他一種新奇感,這種感覺有點像是焚蓮天火,但焚蓮天火是一種經過整理生成的有序的火之規則,這源頭卻是混亂無比,好似完全是無主之物。

林傑一心潛入,可惜這源頭的力量似乎被壓制住了,他能感受到的微乎其微,就連那源頭的本體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到它散發出的光和熱,這源頭狂躁不安,似乎想要逃離某種禁制。

這樣修鍊幾乎沒有效果,林傑有些懊惱地睜開眼睛,只聽得門外傳來寧紫儀的聲音:“小兄弟,你洗好了沒有,你都進去快一個時辰了。”

林傑一修鍊就忘了時間,他感覺才過了一刻鐘,不想已過了這麼久,現在也只能厚着臉皮開口:“寧姑娘,你能不能幫我找件衣服?我那衣服想洗也洗不出了……”

寧紫儀一聽,轉頭看看她早已準備好的衣物,只見那衣物還規規整整地躺在一旁的椅子上,頓時吐了吐舌頭,她竟忘了把這衣服給林傑,現在也只能不好意思地回道:“你先別出來,我把衣服送進去。”

“好。”

聽到林傑的回應,寧紫儀這才拿起衣物推門而入,隔着朦朧的水汽,她無意中瞥見林傑精壯的上身,雖然看不真切,還是瞬間紅了臉,把衣服往衣架上隨意一搭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林傑看到寧紫儀走了,這才敢出來,可惜並未瞧見寧紫儀紅臉的嬌俏模樣,只是走到衣架旁,將衣物一件件穿好,隨即運轉靈訣,身上的火熱瞬間將頭髮都完全烤乾,同時,一團火苗裹住了水池邊的臟衣服,眨眼間就將其燒得一乾二淨。

林傑推門走出,卻看到寧紫儀正坐在桌邊發獃,臉上還帶着一絲絲紅暈,他也沒多想,直接對着寧紫儀行了個禮:“多謝寧姑娘出手相助,只是那池水已經髒了……”

“你這麼快就好了?”寧紫儀回過神來,不自然地笑了笑,“那池水是活水,進出皆在池底,你不用擔心。”

林傑點點頭,看着這清雅別緻的小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吧,我這裡還有幾處別院,你喜歡哪個就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寧紫儀抬手倒了一杯散發著濃濃葯香的藥茶遞給林傑,“這是銀葉碧蘭和白蘇果泡的,你就算沒受傷喝了也有好處。”

林傑知道白蘇果是四階靈藥,就算銀葉碧蘭也是三階,赤炎閣出手倒是大方,便毫不客氣地直接喝下。

寧紫儀看着林傑情不自禁地嘴角一彎,先前林傑全身血污像個野人似的,現在清洗乾淨平添了幾分粗獷之美,她一向喜愛濃眉大眼的男子,林傑的這張假麵皮正對她的心思,想着俏臉又不自覺地紅了。

“小兄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寧紫儀見林傑將茶杯放下,柔聲道。

“我叫林傑,來自辛陽域周圍的一個小島,”林傑答道,又說了一遍,“多謝寧姑娘救命之恩。”

寧紫儀露出一抹苦笑:“我今早出門撞見嚴長老慌慌張張的便覺得有異,不想他真的想要害死你。”

林傑嚴肅起來:“我與他素昧平生,他何故要害我?你們的試煉真的是兩頭三階魔獸?”

“當然不是,試煉怎能鬧出人命?你是凝元境中期,試煉應該是兩頭二階魔獸才對,”寧紫儀答道,“這些也是我們赤炎閣的醜事,這件事還要從幾代前說起。”

“……從那以後,我大哥寧洛就害上了暈血的毛病,天賦也因此受損,我爹實在氣不過,便去雪盡殿討要說法,寡不敵眾被他們抓了起來,至今生死未知,我爹從前一直重用大長老,他走後整個宗門的大小事宜更是全部由他定奪,大哥的閣主之位名存實亡。”寧紫儀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通。

赤炎閣和雪盡殿的關係何止是水深火熱!林傑感覺他應該再提醒一下白風二人,不過當初造成此事的可是寧紫儀的太祖母先行挑釁,說到底,他也分辨不出究竟哪方才是正義,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林傑嘆了口氣:“你大哥性格軟弱不宜當閣主,為何不讓你去做?”

寧紫儀不無遺憾:“赤炎閣可是火修的宗門,我生來就是木屬性,與火屬性剛好相衝,就算想要修鍊雙屬性都不可能,你說木屬性的我怎能接管赤炎閣?”

其實雙屬性也是可能的吧……就算再怎麼相衝又能沖得過火與暗?林傑自然不會說出,只是輕聲道:“真是可惜了。”

“是啊,”寧紫儀面帶擔憂,“大哥雖然是閣主,平時幾乎不管任何事,大長老權大勢大,弄到現在我也要看他的臉色,如若與他對立,赤炎閣就真的完了,今早我還特意叫了幾個弟子一同前去,如若只有我自己,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對你出手,人多了他也就不敢妄動了,畢竟我們赤炎閣下的弟子大都很有來頭,他也不敢輕易殺人。”

還真是從閻王腳下走了一遭,林傑想想便一陣後怕。

“他想殺你都是為了他孫子,”寧紫儀繼續說道,“他孫子叫嚴諾,是我們赤炎閣的首席核心弟子,現在是凝元境後期,天賦也不錯,但和你比起來就差得遠了,他見我大哥賞識你,定是怕你搶了嚴諾的風頭,這才針對你。”

“嚴諾?他是不是一個鷹鉤鼻?”林傑突然想起剛見到寧洛時那皮笑肉不笑的年輕男子。

“是!就是他!你見過?”寧紫儀點頭。

“嗯,一面而已,他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

“是啊,我也很討厭他,可是他三天兩頭就到我這裡來,我又不能把他趕出去。”寧紫儀一蹙黛眉。

“他喜歡你?”林傑不由地提防起來,他想在這裡安靜地住一陣子的願望恐怕很難實現。

寧紫儀翻個白眼兒:“真情還是假意,明眼人都清楚,他定是聽了大長老的話才來對我獻殷勤,嚴天齊想要的不就是牢牢把赤炎閣掌控在手裡?嚴諾和他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整日拈花惹草,赤炎閣里的女弟子經常到我這裡來訴苦,後來好像是受到了嚴天齊的恐嚇,現在連來找我訴苦都不敢了。”

“嚴天齊也是如此?”林傑皺了皺眉頭,他一向最討厭這樣的人,那老頭都不知多大歲數了,簡直是不知廉恥。

“就是這樣,幾百年前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他還鬧過一場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