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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多的青城機場,人也很多。

一出來,夏晚便看到了人群中最顯眼的南薄夫婦。

她有些意外。

他們怎麼來了?

難道

“晚晚!”

舒然也看到了三人,笑着朝他們招手。

“南總,南夫人。”夏晚暫時壓下了想法,禮貌打招呼。

知道她暫時還沒有接受南沉這個父親,所以對於她的稱呼,舒然也是理解的,也不急,她相信有一天,夏晚會叫南沉爸爸,叫她伯母,叫南薄伯父的。

“累不累?”她一邊問,一邊上下打量着她,確定起色很好後才放心。

而說話間,她又朝南沉看去,這才瞥見他沒什麼表情的臉。

心裡“咯噔”一下,舒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再往後看了眼。

沒有。

沒有薄意卿,只有他們三個。

不是說找到了么?

那為什麼

舒然有些想問,但深知南沉的脾氣,也看的出來此刻他的心情並不好,最終還是沒問。

“走吧,車子就在外面。”她換了話題。

“南夫人,不麻煩了,我的司機已經到了,我們自己回去就好。”霍清隨淡淡說道。

“那好吧。”舒然沒有強求。

她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很快,他們告別。

夏晚坐上了車,習慣性的靠在了霍清隨肩膀上。

霍清隨一手摟着她,另一隻手握着她的手,又習慣性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才說道:“先回家,我陪你吃點東西,再睡一會兒,晚點再去公司。”

夏晚沒有拒絕,因為她知道拒絕也沒用,何況她的確也想他陪一會兒。

在飛機上,南沉在,很多話,她不好說。

“霍清隨。”

“在。”

夏晚沒有抬頭看他,而是一直看着自己拿在手裡的甜品。

她媽媽給她做了五種不同的甜品,上了飛機後,她就給了南沉四份,但南沉沉默了片刻後,最終也只拿了一份。

他吃了,全程沉默。

夏晚都看在眼裡。

她捨不得吃。

這是她媽媽給她做的甜品,哪裡捨得呢?

可是啊

“如果,”她往他懷裡靠了靠,輕聲問,“你是我,你會怎麼選擇?是希望他們重新在一起,還是如他說的,讓她選擇自己的想要的?”

霍清隨知道她心裡難過。

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了幾下,他開口:“無論她做什麼樣的決定,她都會過的很幸福,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那個男人,愛你媽媽,不比你爸爸少。”

她就是看出來了啊,所以才會猶豫,會難過。

“那”

霍清隨輕笑,摸了摸她的頭:“誰也無法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就好像誰也不能肯定一定會發生什麼,一件事,就算早已被別人蓋棺定論,但也不是沒有轉回的可能,明白了么?”

夏晚一下就坐了起來:“你是說”

“靜觀其變吧。”霍清隨執起她的手吻了吻,“再怎麼著急,我們都不能替他們做決定做選擇。”

夏晚安靜了兩秒。

“我懂了。”她終於發自內心的笑了笑。

這和微染言言的事,其實差不多,身為局外人,他們沒有辦法,也不能干涉。

她其實應該慶幸。

畢竟,她的媽媽還活着,而且看起來,這些年生活的很快樂。

她的媽媽

夏晚鬆了口氣,心裡輕鬆了不少。

很快,他們回到了梧桐路別墅。

周姨一早就接到了霍清隨的電話,做好了早餐等他們回來。

吃完早餐,又簡單的洗了個澡後,兩人上床倒時差休息。

“睡吧。”結束深吻,霍清隨離開了她的唇。

夏晚滿足的在他懷裡蹭了又蹭。

霍清隨失笑,手掌撫上了她的腰蜂,半威脅半認真說道:“如果不想睡,我們做點睡前運動好不好?”

又做?

夏晚瞪大了眼睛。

她還記得在聖托里尼那次他把自己折騰的多狠呢,到現在她還覺得身體是酸的。

“我睡著了!”猛地閉眼,她一動不動。

霍清隨簡直拿她沒辦法,最後作勢捏了捏她的鼻子懲罰,故意說道:“好,那就暫時放過你,晚上看你怎麼逃。”

夏晚:“”

兩人相擁着,脈脈溫情在卧室中流轉,籠罩在他們身上。

霍清隨只睡了一個小時就起來了。

小心翼翼放開她,他輕手輕腳離開,換了身衣服後就開車前往了公司。

另一邊。

南薄一眼就看到了在沙發那獨自喝酒的南沉,他走了過去。

“算起來,我們兄弟倆,已經很多年沒坐在一起喝酒了。”給自己倒了杯酒,他開口,依舊是那副外人面前冷漠的樣子。

南沉動作頓了頓。

“哥。”他的聲音很啞,很沉。

南薄輕笑,直接和他碰杯。

抬頭,揚手,一飲而盡。

南沉亦是。

兩個男人間,沒有多餘的話,陪着喝酒也沒有特意說明。

就這樣,兩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把你忘了?”冷不丁的,南薄開口。

南沉薄唇忽的緊抿。

“嗯。”良久,他才回答。

“她身邊有了其他人?”南薄又問。

這一次,南沉沉默了。

低垂着腦袋,他看着酒杯里的酒,一言不發,漸漸的,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

南薄清楚了。

其實在來之前,他就知道了,巴黎那邊傳了消息回來,大概發生了什麼,他都知道了,現在問,不過是藉此機會想和這個弟弟說說心裡話。

“南沉,”他放下酒杯,身體往後靠了靠,“我以為,你會不顧一切把她帶回來,因為這才是你的風格,哪怕這麼多年你待在部隊,性子沉穩了不少,但事關最珍貴的,你的骨子裡,是不會變的。”

南沉笑了,可笑過之後,是蒼涼的無奈。

“哥,不瞞你說,”他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開始,我的確是那麼想的,管她什麼失憶,管她身邊有沒有其他人,她”

“為什麼不?”

“因”

“南沉,”南薄打斷他,眯了眯眼,似在回憶,“還記得,我們父親一開始知道你和她的事後,是怎麼反對的嗎?又還記不記得,當時你是怎麼反抗的?”

“我”

“我記得,”南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當時你被打的差點下不了床,被關在房間里,但為了見她,選擇了跳窗,而且在她面前,一點餡都沒有露。”

記憶一下變的鮮活起來,南沉也跟着笑:“我記得”

他還記得,那次是情人節,他說好了要給她一個驚喜。那晚,他還遲到了,那個女人氣得在他手上狠狠咬了口,尤嫌不夠,她還捶了自己一拳,而捶打的地方,正好是傷口。

疼啊,但他不想讓她看出來,硬是一聲不吭。

他哄她,最後惡劣的吻她,直到她求饒。

到最後,兩人一起躺在草地上,他那幫得到他消息的兄弟們便適時把煙火放了起來。

他永遠都記得,那一晚,意卿的笑容有多明媚。

那時候,他在心裡默默的發誓,他要給她旁人一輩子都羨慕不到的幸福。

可後來

南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回憶:“我也記得,也記得你反抗父親時說的那些話,差點啊沒把他氣的犯病。”

他笑了笑。

“當時父親,也是這般極力反對我和你嫂子,在他的觀念里,我們必須聽他的,包括婚姻,包括事業學業,甚至還有一言一行。當然,我和你從來都不是聽話的人,我認準了舒然,這輩子就只會是舒然,就算那時她真的被家裡逼着和那個人結婚,我也會把她的婚禮毀了,把她搶過來。”

“在得知她的確有過那樣的念頭後,我告訴她,她舒然生是他南薄的人,死,也只能是他南薄的鬼,一輩子,都不可能放開她。”

他說的漫不經心,但話里的勢在必得,南沉聽的清清楚楚。

“你是我弟弟,”酒杯重新端起,南薄喝了口酒,“很多地方,我們是一樣的,比如在意的東西,比如想要的事業。”

他和南沉,的確很像,所以這也是他們兄弟倆在偌大的家族裡,那麼多的兄弟姐妹中,關係最好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一母同胞的血緣。

“南沉,對於我們來說,什麼都可以讓,但唯獨自己的女人不行,”一杯酒盡,南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但如果,你能忍受自己深愛的女人跟其他男人走,那麼,上面的那些話,當我沒說。”

說完他就要走。

但走了沒幾步,他又轉過了身:“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不必太過自責,過去的,就讓過去吧,餘下的才是最重要的。南沉,你跟我,包括她,都不年輕了,還有多少年的時間能浪費,能活在悔恨中?這些年,還不夠嗎?”

南沉沉默了。

直到,南薄的手即將碰上門把。

“哥,”他站了起來,幡然醒悟,“謝謝你。”

“你是我弟弟,謝什麼?”

南薄勾了勾唇,隨即離開。

公寓里,一下就只剩下了南沉一人。

看着不遠處牆上那張她的照片,他笑了,舌尖抵了抵後槽牙,神情是當年的不羈。

是啊,自己的女人,為什麼要別人照顧?

梧桐路別墅。

夏晚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接通,聽到了那端的聲音,她才後知後覺的清醒過來還有什麼事在等着她。

糟了,她忘了今天下午電影要選角。

大腦瞬間恢復清明,她迅速爬了起來,簡單的梳洗了下,又畫了個淡妝,便急匆匆的跑下了樓。

她沒有等司機過來,自己開了車直接過去晚庭公司。

沒有進地下停車場,夏晚直接停在了大樓下的露天停車場。

時間緊迫,停完車後,她抓着包包就往裡跑。

結果一個不小心,在門口撞到了人,手裡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她說了聲抱歉,撿起手機後就要繼續前行。

不想眼角的餘光卻在此時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