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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華一番話說的鄭重,平日里在鄭華東看來想巴結都沒啥好機會的秘書長徐耀國,這會乎捧小本子,記錄動作那叫一個熟練。鄭華東心道在車上寫字,這個我也能做到。問題是,鄭華東心裡對未來有很清楚的規劃,他這種當年一時糊塗,畢業後分單位里年輕氣盛的連入黨都耽誤的主,後來為了進步一咬牙還進了民盟。四十來歲的副區長,這一輩子基本就是這樣了,熬個幾年的資歷,運氣好能混市政協干兩年辦公室副主任,運氣再好點能扶正,再再好一點,退休了能混個政協副主席。

當然也有運氣超級好附帶趕趟的,還能混個副市長也不一定。不過這種之所以叫運氣超級好,那概率跟彩票的頭獎有一比。當然,一切的前提建立在鄭華東沒什麼大tuǐ可抱的基礎上。嗯,前些年,省里的沙副省長也是民主黨派的出身,鄭華東機緣巧合還謁見過一回,可惜沙副省長去年退休了。剛才接到徐耀國的電話,鄭華東心裡可謂狂喜,秘書長在上河縣不找縣委主要領導,單獨通知了自己,這說明自己在秘書長心目中有位置。一番琢磨,鄭華東還是把小舅子給叫出來了,叫別人來開車他也不放心。這一路上琢磨着怎麼巴結領導呢,沒曾想還有更大的助cc在後頭。

接下來在震驚中的鄭華東多少有點不太冷靜,甚至有點mí糊的狀態。好不容易車手上路,鄭華東冷靜下來了,心中琢磨着王書記的這一番話,是不是有什麼更深層次的意思。

鄭華東也沒多少時間可以琢磨,王國華吩咐徐耀國之後便轉身笑問:“華東同志,你在上河縣三年了,對這裡的情況了解多少?”

鄭華東從琢磨中被拽了回來,連忙回道:“大致情況都清楚。”這是一本能的答案,說罷鄭華東心裡又是一驚暗道王書記這一趟算是sī訪還是怎麼說?正常路過車壞了也不該有自己身事情?大把人等着被市委書記發現並賞識呢,這個道理不用動腦子都知道。

就這麼一閃念,鄭華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也說別的,運氣的好上河縣的事情辦的漂亮,入了王書記的眼,熬兩年進市政府幹一屆副主任,未來的副市長也不是不能奢望的。

“姐夫,去哪啊?”這會閆文國不合時宜的插了一句嘴,鄭華東心裡惱火,瞪了一眼。要說鄭華東在上河縣混的也真叫一個慘,分管體育、宗教、民政之類的部門手裡實權實在是有限。正常的說他的小舅子還不至於淪落到開面的。可惜鄭華東這個小鼻子在民政局幹了一段時間後自已不相干了,說什麼那點工資還不如開面的。有一個副縣長的姐夫,**就算查到他,也不會為難,教育兩句放走就是。

尼瑪,!個副縣長的面子,就值這個,有時候想起來也是tǐng憋屈的。

“書記上河縣最好的酒店如......”剛說了個開頭,徐耀國就打斷道:“華東,我記得你家是自己蓋的院子吧?”

鄭華東一時沒反應過來解釋道:“縣裡倒是分了房子,不過我沒去住。我老婆娘家的老宅地方tǐng大,老人都不在了,我貪圖安靜,花了點錢收拾了一下住那了。另外,我小舅子一家人也跟着一塊住。”這最後一句是隨口帶出來的,後面還有一點小小的怨氣沒說。什麼呢?就是鄭華東的老婆比他小了十歲還是續弦,原本是當年鄭華東的學生。鄭華東有點怕:老婆,跟小舅子住一塊是他老婆的意思。鄭華東tǐng不情願的,因為住一塊不方便,再者這個小舅子一家人吃喝全賴在鄭縣長的身上呢。說是一起吃,每個月交多少錢,實際上老婆當面收了,轉身又還給了弟弟。

總之這事情吧,鄭華東心裡憋着難受,隨口差點就出來了。好在及時的反應過來,後面的話收了回去。

“書記,要不就住華東家裡吧。”徐耀國冒出這麼一個建議來,他是從哪知道這個消息的呢?這還是偶然有一次,跟上河縣的領導們一塊吃飯時,其他同志說了個笑話段子,就是跟鄭華東這事情有關。

這個段子的內容帶了點葷腥,說的是鄭華東有點喝高了回家,敲門的時候是小舅子的媳fù,鄭縣長當成自已老婆了,抱着一頓亂啃亂mō。還說“**怎麼變大了”,結果叫老婆出來撞見道“嫌小當初你別mō啊......”,鄭縣長當場就被嚇醒了酒,家裡自然是好一陣的鬧騰,據說晚上還跪了一晚上的搓衣板,這事情也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的傢伙聽了牆根,第二天給傳了出來。屁大的縣城,這麼一點事情傳的叫一個快。後來叫人編了段字叫“別嫌小”,在酒桌上說。

“嗯,就這樣吧。”王國華點點頭,鄭華東直接就暈了,被巨大的幸福砸暈了。倒是他小舅子還算鎮定,就跟拉一般的客人似的,來了一句:“好嘞,您坐好。”

等鄭華東從幸福中蘇醒過來,車子已經停自家院子門。了。這一幢自家蓋的三層樓,佔地面積能有一百多平米,加上院子都快兩百平米了。一樓是客房帶餐廳什麼的,鄭華東一家人住二樓,小舅子一家人住三樓。

趕上鄭華東的老婆閆玉芬在家,聽到動靜出來開門。看見車上下來的鄭華東就抱怨:“我說你怎麼回事?文國開車掙點小錢容易么?別老使喚他!”

一句話說的鄭華東整個臉都紅了,恨不能地上有條縫鑽進去,當著市委書記的面,這臉算是丟到家了。一貫怕老婆的鄭華東,難得惡狠狠的看了閆玉芬一眼低聲道:“亂說什麼?市委領導到家裡來了,還不快去泡荼。”

閆玉芬聽着還不太信,正打算回瞪過去呢,仔細一轉念,心道這老小子哪來的這個膽跟自己較勁?這個道理很簡單,這女人腦子靈活,立刻脆生生的應道:“誒,我這就去。”

鄭華東追上去低聲道:“這事情別到處嚷嚷,誤了市委領導的事情,我饒不了你。”

閆玉芬一看他鄭重的樣子,心裡非但不惱火,反而暗暗竊喜。看看老公死乞白咧的樣子,就知道這事情是真的。市委領導啊,對於閆玉芬而言,這就是老公進步的階梯。至於是哪個領導來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家裡來領導了。這都住了三年了,別說市委領導了,就是縣裡的領導,也沒見來一個不是?

沖回家,閆玉芬麻利的先對着鏡子收拾了一下自己,嗯,還是很漂亮的一個fù人。然後熟練的把過年別人送沒捨得喝,擺在柜子里做樣子的碧螺春拿出來,從最底下的抽屜里翻出一套青瓷茶具。

這院子不錯,裡頭收拾的很乾凈,挨着院子邊上還種了樹,這季節落葉下來不好收拾。王國華進來的時候看見裡頭一葉不見,暗道這家的女主人真勤快。

鄭華東把兩位領導讓進客廳,小舅子閆文國跟上時遭了鄭華東一個眼神,乖乖的在院子里等着。閆文國倒是很識趣的,知道要沒這個姐夫,他在縣城裡誰能看的起?就現在這個媳fù,還是姐夫上任之後給張羅的。就這老屋,不是姐夫還差點叫人給佔去了。那輛面的,也是姐姐偷偷給弄的錢買的。

閆文國也不走遠,等在院子里弄看回頭有沒有吩咐。

“領導來了。”閆玉芬站客廳里,笑眯眯的迎接領導,客廳里茶几上都準備好了,本打算去院子里的廚房裡拿壺水的,老公領着領導進門。

“華東,王書記中牟飯還沒吃呢。”徐耀國提醒了一句,鄭華東這才想起王國華是從省城回來路過縣城。趕緊的鄭華東對媳fù道:“弄幾個好菜,讓文國買兩瓶好酒去。”

閆玉芬看見王國華的時候腦子裡有點暈,心說這領導也太年輕了一點吧?仔細看看丈夫對徐耀國也是畢恭畢敬的樣子,在看看徐耀國走路都不敢走王國華的前面。下意識的,閆玉芬tǐng了一下不算豪邁的xiōng膛。

心想,我臉上沒有啥地方沒收拾到吧?

這也就是一個轉念,閆玉芬是擔心自己影響丈夫來着,可不是起了什麼糊塗心思。

“嗯,你招呼好領導,我這就去弄。”沖領導一笑,閆玉芬出門後對丈夫招手道:“華東,你出來一下。”鄭華東朝王國華和徐耀國笑笑道:“王書記,秘書長,您二位先坐。”

王國華笑了笑沒說話,徐耀國擺擺手。鄭華東出來低聲問:“啥事?”

“這兩位,啥領導?你不說,我不知道買啥酒去。”閆玉芬這麼一說,鄭華東真是哭笑不得,心裡也明白夫人算是理解錯誤了。還以為王國華就是一般的副市長之類的。

“市委書記王國華,秘書長徐耀國,都是正的。”鄭華東飛快的說完,回頭準備走的時候,閆玉芬閃電般的伸手拽着他,緊張的低聲道:“我沒聽錯吧?”

鄭華東無語的看看老婆,這一下閆玉芬信了,使勁的伸左手捏了捏右手,知道疼的時候才道:“chuáng低下有個破皮箱,我藏了兩瓶茅台呢。這還是以前我爸爸沒捨得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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