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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伊動

金陵,數朝帝都。

自然是集聚龍氣一處寶地。

先朝大燕朝的龍氣已經消散得乾乾淨淨,此地依舊是一處風水之地,絲絲地氣縈繞而上,又和王弘毅的龍氣結合,變成濃郁的新朝龍氣。

天色漸漸泛白,偏殿內寂靜無聲。

王弘毅盤腿坐在一張蒲團上,良久才將眼睛緩緩睜開。

天色雖還是很暗,隱隱有着淡白浮現出來,眼見就要天亮了。

這處內殿是十分僻靜的一處所在,因位於議事殿後面,小書房左側,是王弘毅平日臨時休息的地方,因此外人輕易不得進入。

王弘毅在進來前又特意叮囑過外面的內侍和侍衛,這一夜過去,並沒有人在他進行休息時進來打擾。

現在事務漸漸多起來,王弘毅至少每隔幾日,就要獨自一人在這裡休整一夜。

不單單是更清晰的來回想近日事務,更主要的是觀察和冥想氣運。

秋風未動而蟬先覺,相對物質來說,氣運更有先兆性,仔細觀察,能預知大勢所向。

昨日冥想中,只見北方天角,有一道龍氣天柱騰升而起,上應天星,數十點星辰在其中隱隱出入。

王弘毅心中一動,就知道龍氣上沖,自然上應星辰。

又見南方處,同樣一支龍柱滾滾而上,龍氣盤旋而上,上及雲宵,裡面隱隱的星辰,卻是不多,只有十點左右。

不過個個璀璨明亮,可以安慰。

冥想了片刻,自蒲團上站起身來,稍微的整了整衣衫,喊了一聲:“來人。”

“臣在!”隨話音一落,值勤內侍小跑着進來,在王弘毅的面前微微彎腰,恭敬問着:“王上,是否給您備上洗漱之物?”

王弘毅點點頭:“讓他們進來吧。”

“諾!”內侍聽過後,連忙退了出去,招呼宮人端着洗漱之物魚貫而入。

在他們細緻周到的服侍下,王弘毅神清氣爽的從內殿走出來。

在小書房內,早有人準備好了早膳,趁着熱氣騰騰的時候,王弘毅吃了一些,將碗碟都撤下去之後,又休息一會,就到了早朝的時候。

依舊是在朝會上,討論着要處理的事務,王弘毅按慣例分配下去。

一天的忙碌,和前一日沒不同。

不過,今天王弘毅卻未打算早朝後回到內宮,而是有着別的打算。

在退朝之時,叫住了虞良博。

下朝後,虞良博跟在王弘毅的身後,來到了偏殿。

“虞卿,你現在無事吧?”王弘毅頭也不回的問着。

“王上,臣自然候命。”虞良博說著。

“好,你隨孤去一個地方。”王弘毅走動了幾步後,突說著。

“諾。”虞良博溫聲應着。

“傳令下去,備一輛車,讓禁軍撥來一隊,隨車前去便可,不必驚擾了別人。”王弘毅對着內侍吩咐的說著:“再給我便衣。”

內侍得令後,下去準備去了。

沒過多久,又重新走進來,向王弘毅行禮:“王上,已備好車駕了。禁軍也準備妥當。”

又讓人將便服捧上,由宮人服侍着,給二人換上。

換好後,看看對面一副世家公子模樣的虞良博,王弘毅又看看自己,覺得這可以了。

當即走了出去:“虞卿,走吧。”

虞良博在後面應了聲諾,跟着王弘毅,一同走了出去。

出了殿門,果見到前面停了一輛馬車,裡面華麗舒適,也很寬敞,馬車外面的確不是太過顯眼的那一種,頂多讓人覺得車內的人身份不俗,不會想到坐在裡面會是楚王。

王弘毅站在車旁看了一會,覺得還算滿意,沖虞良博一招手:“虞卿,上車吧。”

旁人定不敢與楚王同乘一車,可虞良博是王弘毅的舊臣,君臣關係非比尋常,而虞良博很清楚,楚王既這樣安排了,就恭謹不如從命。

於是告了聲罪後,他緊隨楚王之後,也上了馬車。

拉車的兩匹白馬,都是精選出來的良駒,趕車的車夫更是高手,二人在馬車裡說些什麼,是絕對不會被他泄露出去。

跟隨馬車一同出宮,還有禁軍,他們都換上了便裝,看起來是強悍的隨從。

馬車行出皇宮之後,最開始的時候,王弘毅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

坐在王弘毅對面的虞良博,不知道這是趕去哪裡,可看王上閉目不言,只好沉默着。

過了一會,甚至有些昏昏欲睡時,外面響起了一道叫賣聲,這讓虞良博激靈一下,清醒過來。

抬頭看向對面,不知何時起,王弘毅睜開眼睛,正盯着他看。

虞良博臉一紅,拱手:“臣方才失態了,請王上恕罪。”

“虞卿是太過勞累了。”王弘毅說著:“聽聞你每日歸府之後還要批閱文書,忙碌到深夜?你身子不甚硬朗,歸府後,還是早些歇息為好,大事上你來把關,瑣碎小事交給那些下屬去做,孤以後還要多多用到你,你可不要累垮了身體。”

“讓王上為臣如此挂念,是臣的罪過,臣以後再不敢了。”虞良博忙回的說著。

見對方態度誠懇,王弘毅滿意的點點頭:“虞卿,你可知孤要帶你去的是何地方?”

“這個,臣不知。”

“是演武堂。”王弘毅緩緩的說:“孤當年建演武堂,是培訓軍將,都是由軍中選拔出來,在這裡可接受系統的教育。”

“現在軍中要晉陞者,都會短暫受到教育,因此演武堂中,英才輩出。”

虞良博現在是中樞高官,可不曾親眼去觀看過這個演武堂,聽到王弘毅帶他同去,忙回著:“此是臣的榮幸。”

演武堂是在以前算是初建不久,不能讓人滿意,但現在已經相當成熟,有二大好處。

第一就是傳授系統指揮,培養人才。

第二就是剝奪軍官指揮權,往往去培訓後,又調去別的軍隊。

宋太祖是杯酒釋兵權,這是武堂釋兵權。

大批降將一時沒有安排,都是在裡面學習,同時也是審查。

撩開車簾,看着外面漸漸偏僻下來,王弘毅又將車簾放下。

演武堂所在的位置,並非在金陵的繁華地段,而在外城的一處很偏僻的所在。

“王上,前面是演武堂了。”又行出一段路後,車前的侍衛低聲說了一聲。

車內的二人都聽的很清楚。

王弘毅緩緩吩咐:“讓人去門上說一聲,就說是孤的命令,誰都不許聲張,驚擾了學員,拿他們是問。”

既然來這裡觀看,自然就要看不摻假。

“諾。”外面隨從聽了,明白意思。

有人過去和演武堂守門的士兵出具了腰牌,並沒有提到是王上親自過來觀看,對方檢查過後,發現的確是可通行的腰牌,又稟報了他們上司。

“王上,可以走了。”隨從在車窗說著。

“恩,盡量不要太聲張,進去吧。”王弘毅在裡面說著。

“明白了。”

隊伍繼續向前行進。

進門前,虞良博掀起布簾一角看了看,發現這座演武堂的外面,看起來並無不同,雖地方寬廣,裝飾卻是一般,只有一座巨大石門,顯示出威嚴。

隨馬車的行進深入,周圍的景象漸漸有了變化,大片建築、住宅、圖書館,不時看見一些人匆忙而過。

“虞卿,這裡如何?”見虞良博收回了目光,王弘毅笑的說著。

“王上,從外面來看,並不出奇,深入其中,卻感覺建的頗為奇特。”虞良博說著。

這實際上是王弘毅模仿大學而建。

王弘毅笑着:“演武堂建了幾年了,但在金陵還是初建,許多還不完善。”

“王上說的是。”虞良博點頭稱是。

他們是行進在有人行走的小路上,馬車馬速放的很慢。

二人坐在馬車裡能聽到遠處隱隱傳來的兵器相擊之聲。

“這是哪裡傳來的聲音?”王弘毅問着外面的人。

“公子,是不遠處一處訓練場傳來。”因附近路人多起來,侍衛回話時,已換了稱呼。

王弘毅頓時來了興趣:“馬車先停下,停下。”

“吁!”前面的侍衛忙把馬車停了下來,候着王弘毅的吩咐。

車門一開,王弘毅和虞良博車上下來。

二人雖穿着便服,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這裡原本是幾家大院,拆了連成一片,但是各家的道路隱約可辨,不遠處種着松樹,樹冠不高。

隔了一片牆,王弘毅就已經看見,十數道精芒自前面場地衝起,這正是大將之氣。

這時王弘毅自然不知道,就在半月前,有一個衛將結束功課去了軍中。

不過這時也不急着去看,王弘毅笑着:“這裡場地是有了,但內在還不足,要是上百年,幾百年後,人才輩出,這演武堂還在,就真的是念前古幽情,廟堂巍然,滿山青松,人物崢嶸。”

往事不可再追,一代興亡氣數在今朝,王弘毅突然之間,想起了“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含義,理解了某太祖心理感慨。

王弘毅現在,心情豈不是一樣?

都是掌握國家氣語,論數百年之沉浮。

想到這裡,再無滯礙,順着走廊而下,遠遠望見了操場。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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