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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程老將軍敗了?”會稽城下的軍帳中,周瑜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個前來報信的小校,生平少有的懷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正是,數日前程老將軍追擊徐州水師,結果在廬江水寨中伏,死傷慘重,程老將軍僅帶數百人逃出升天。”那小校低頭答道。

震驚,絕對的震驚。一時間聽到這個消息,整個周瑜的帥帳中頓時鴉雀無聲。雖然程普不是什麼百戰百勝的名將,但是輪到水戰,整個江東超過他的也沒幾個,現在居然被一群菜鳥水師打得差點全軍覆沒,這還是讓他們難以置信。

“都督,眼下該當如何?”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還是周泰,頭腦簡單的他不懂就要問。其餘眾將聽了這話,也都以期待的目光看着看着周瑜。

周瑜眉頭只是稍微皺了皺,隨後一臉堅定地道:“傳令太史慈,蔣欽還有賀齊三位將軍,務必要嚴守三處水寨,同時讓丹陽的叔弼將軍隨時接應。徐州軍想過江,必走這三路。西線有黃公覆和韓義公兩位將軍,一時間可保無虞。眼下必須儘快攻破會稽城,剿滅叛賊盛憲,然後再去救援他們。”

“末將明白!”周泰等人都是轟然應諾,隨後率眾加緊攻打會稽城不提。眾人心中都是暗自慶幸,萬一這盛憲遲個半個月才發動叛變,屆時主力全被牽扯在西線戰場,那就更被動了。不過盛憲雖然戰略眼光不是很長遠,但是他個人還是有一定家底的,眼下居然聚集起近萬的士卒盤踞在會稽城,甚至還招來數千山越軍助戰。周瑜深知兵法,知道強攻並非上策,但是為了解決這後路的脅迫,現在也是不得不儘力攻打。

今天已經是攻城的第四天了,這四天里江東軍傷亡過萬,會稽城卻還沒有拿下。盛憲似乎也知道江東面臨兩大強敵,因此只是咬牙死守,卻絕不出戰。周瑜心中憂慮,卻不敢在表面上顯露出來。眼見會稽城頭上士卒人數比起開始的時候並沒有稀少太多,周瑜心中也是有些發沉。

就在這時,會稽城頭上忽然一陣騷亂,接着騷亂的範圍越來越大,程度也越來越嚴重,周瑜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有人在拿刀對砍。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周瑜還是敏銳地抓住戰機,命令周泰率一隊精兵殺上城去。自身已經混亂的守軍組織不起太有效的防備,周泰一手拿大刀一手拿盾牌第一個爬上城頭。幾個士卒試圖上前阻攔,卻都被他一刀砍死。余者大駭,就在此時越來越多的江東士卒也成功登頂,守軍終究是大勢已去,城門失守。

“幼平,可知適才守軍為何騷亂?”剛剛率大軍衝進城門,周瑜趕緊找到周泰問道。此時守軍還在進行最後的抵抗,巷戰進行得很是激烈。

“都督,剛剛活捉了一個小卒問過了。原來是助戰的山越軍在城中與漢軍發生衝突,所以騷亂。”周泰也是有些慶幸地答道。

“原來如此!”周瑜也是暗自鬆了口氣,這盛憲畢竟只是一介儒生,太過理想化。雖然山越軍的到來可以增強戰鬥力,但是野性難訓的他們猶如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有可能爆炸。眼見巷戰雖然激烈,但是守軍明顯大勢已去,當下對周泰道:“幼平,我與你一萬精兵平定叛軍,務必要斬草除根,待戰事平息後留下五千人鎮守會稽。我先率大軍去西線對付荊襄人馬,你忙完這一切之後率軍隨後趕上!”

“都督放心,末將明白!”周泰也知道事態緊急,周瑜不可能在這裡耽擱太久,隨即周泰似乎想起點什麼,趕緊趁着周瑜還在又問了一句:“那盛憲如何處置?”

“殺!”周瑜飄然遠去,只留下一個字。

而此時的贛江上,江東水師和荊襄水師卻也在激戰。“子覆,你率十條船,再給北邊來一下狠的!”黃蓋仔細盯着江上的激戰,發現北面的荊襄水師有些頂不住的趨勢,當下命令凌操率人繼續衝殺。

“末將明白!”凌操也不耽擱,立即率軍準備繼續衝殺。“父親,我也去!”凌操十六歲的兒子凌統抄起兵刃隨後跟上,凌操看了看,也就點頭同意了。

“放箭,放箭,不要讓他們過來!”北面荊襄水師正是由江夏太守黃祖所統領的,原本就已經有些吃力的他,眼見凌操率領十條艨艟直殺向他的座艦,連忙下令放箭阻止。一時間船上箭如雨下,凌操等人卻是殺不上前。“父親,黃祖的箭來的太猛了!”凌統一邊揮刀撥打箭枝,一邊轉頭朝自己老子彙報道。

“可惡,一定要攻上去!”凌操看了看南邊,韓當和丁奉,賈華等人正率軍與蔡瑁之弟蔡熏纏鬥,一時間分不出兵來助陣,看來還是只有自己這一路先勝了再說。凌統眼見如此,當下一咬牙拿過一面盾牌護住自己,隨後命水手儘力划船沖向黃祖的座艦。

“嘿!”拽住船邊垂下的一條纜繩,凌統借力一下躍上對方的座艦。幾名荊州士卒大駭,連忙上前與之交戰,卻均被一刀剁翻。“小子休狂!”荊州大將陳就連忙提刀來戰凌統,二人交手不過數回合,陳就一刀砍去被凌統用盾牌擋住,隨後右手一刀刺中陳就小腹。

“看刀!”凌統身後荊州另一員大將鄧龍揮刀砍來。不想凌統應變奇速,右手剛從陳就的屍體里拔出刀,整個人毫不停留一個後轉身揮刀砍去。結果鄧龍那一刀將將從凌統頭上削了個空,連根頭髮都沒剁到,自己卻被凌統這一刀砍成兩段。

“可惡!”連斬兩員大將之後的凌統卻沒有太高興,因為他看見黃祖已經下了一條小船逃回西岸邊上了。不過黃祖這一逃,整個荊襄水師北軍頓時垮了,一時間在凌操和黃蓋的連番打擊下連連敗退。北軍這一亂,原本還算勢均力敵的南軍頓時也亂了,黃蓋和韓當率軍揮殺,雖然居中的蔡瑁連連指揮想挽回敗局,但大勢已去。黃蓋與韓當一路追殺,直殺地荊襄水師敗退回水寨這才收兵。

“啪!”贛水西岸荊襄水師的水寨中,一向儒雅的蒯越也不禁氣得直拍桌子。“我荊襄水師為何如今卻是如此不濟?和江東水師正面對戰,竟是潰不成軍?”蒯越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荊襄水師久不操練,卻也沒料到戰力墮落會如此之快。”一旁的一個鷹鉤鼻將領搖頭答道。他正是號稱荊州水軍第二人的張允,當然,第一人是蔡瑁。

“前日趙峰在廬江已經大破程普,現在我軍連日交戰卻是敗多勝少,簡直是羞煞我等!”蒯越也是連連搖頭,甚是無奈。他卻不知,此時廬江的趙峰也是滿懷愁緒,無計可施。

“渡江啊渡江!”趙峰在自己的軍帳中來回走動,嘴裡卻是不停地念叨着這兩個字。一旁的親衛軍侯郝昭聽着,心裡都不由得有些同情自己的將軍。自從佔據廬江,擊敗程普之後,趙峰就在忙着考慮怎麼過江。對面適合大軍渡江的只有三處,三江鎮,牛渚還有虎林,眼下正由太史慈,蔣欽還有賀齊這三員大將分別駐守。其中太史慈率軍五千駐守牛渚,蔣欽率軍三千駐守三山,賀齊率軍七千駐守虎林。

人是很少,但是想靠徐州水師打下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的陣地,卻還是有些力不從心。更別說這三個水寨相互呼應,一處遭襲,另兩處來援。加上南邊丹陽郡也有援兵隨時準備,現在想過江還真不容易。

“趙將軍,還是等入冬之後,江水流勢稍緩,再到下游找個僻靜的地方過江吧。”熟悉長江水情的甘寧連續幾次突襲無功而返,當下只得如此諫道。其餘眾將如張遼等人不太懂水戰,更是沒什麼好說的。

“未必需要如此,興霸,傳令下去多造船筏,準備大軍渡江。”趙峰突然有了點想法,但感覺還不是太成熟,當下命令先準備船筏,先把準備工作做起來再說。

“將軍莫不是要全軍渡江,讓江東軍無處可防?”甘寧聞言有些訝異的道。

“自然不是如此。”趙峰微笑着打消了甘寧的疑惑。雖然後世的毛先生在渡江戰役時是採用這種全面開花的打法,但是自己現在可沒有百萬大軍啊,而且江東軍防守陣線也沒拉得那麼長,顯然現在不太適用。

就在此時,離廬江百里之外的襄陽的鹿門山下,正聚集着一群儒生。其中兩個年長的已經年過半百,當下左邊那人輕嘆一聲道:“士元,你雖已出師,但是眼下天下大亂,諸侯割據,當謹慎尋一明主投之。莫要誤入歧途,以免禍沿自身。”

“恩師所言,弟子明白!”被稱為士元的乃是一名二十餘歲的青年,卻見他身高不過五尺,卻又黑皮歪嘴招風耳,相貌實在是醜陋無比。在拜別諸位師友之後,這個醜陋青年就背起一個簡單的小包袱往南走去。

“孔明,你說這士元會去哪裡?”一旁送行的諸人中,一個年歲相仿的儒生忽的對身邊另一個比他還年輕的青年問道。

“我想士元會去投奔劉皇叔,但眼下,卻還是要先去廬江。”這個青年從容不迫地答道,手裡卻還在揮着一把鵝毛扇,卻不知這初冬季節用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