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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曄與三國之戰塵埃落定,回歸了大曄,見到了府內所有親人的安好,楊澤體內,一直致力於解決這場危機的元神老頭,便像是放下了一切的重擔一樣,就此沉睡了。楊澤的三千涅磐功需要自己領會,在領悟學會天墟小師尊的至高絕學這段時期,元神老頭除了為楊澤做一些極難之處的解答外,便並不會再教給他太多陳雜的東西,天墟小師尊青天河,乃是曾經不亞於元神老頭的存在,是他的勁敵,對元神老頭而言,楊澤等同於另一個自己,他能夠繼承天墟小師尊的功法,若是未來還能集自己所長青出於藍,那麼一定程度上而言,他就已經打敗了青天河。這是一種戲劇xìng的情形,那在歷史改變以後並不存在的一場浩大爭鋒,卻在另一種時空,用這樣的方式進行了對決。

當然,這一切青天河自然是並不知道的。無論他是否來自天墟,無論他是否洞悉天機,無論他再如何強大,也無法知道,楊澤是這個世界上的異類,擁有的是兩份靈hún。

不過元神老頭自此沉睡,對楊澤而言,卻是極好的一件事,元神老頭要維持自己的存在,需要大量耗費天地間的元氣,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進入這種胎息煉神的狀態。

這對楊澤來說當然求之不得,若是元神老頭一直醒着,自己每天所作所為,甚至意念所動,他都能瞭然於xiōng,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若持續下去,自己熬成了這貴霜陸洲第一個精神分裂,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戰爭止戈,一切都沉入了短暫的喜樂安平之中。清晨陽光照常升起,日暮晚霞便鋪泄大地,藍天碧空依舊雲捲雲舒,每每面對這樣的景緻,楊澤可以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看着日升日落,頎長的身子彷彿都要凝固在永恆的時光背景中去。

他想要這樣的美好就這麼不再改變,但他亦明白這是永不可能的事情。眼前的一切都是瞬息,一切亦都將過去,就像靜美的晨曦總會被薄暮的黃昏所替代,日更月替,草木枯榮。面前的喜樂安平,終究是空山新雨般短暫,更大的風暴,還在天邊暗暗凝聚,正

ō瀾驚天,悄然推進。

最近這段日子他時常會做夢,夢裡有個站在桃花樹下的女孩,他記不起她的面容,但卻知道她的jiāo艷。他看不清楚她的目光,但明白那對美眸的皎潔。

那雙美眸注視着他,無論他楊澤的靈hún曾經披掛了多大的榮耀和光輝,他仍然覺得有一種心臟劇烈顫跳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因為他靈hún的桀驁不馴而有半分消退。不因為他穿越了多少風花雪月而有絲毫清減。

他就是會莫名的心悸,像是第一次見到她時那樣,美麗的dòng體如月光傾泄一樣皎潔,卻令人生不出一絲褻念的聖潔。就像是在地海那夜的絕境中,見到她的如花笑靨出現眼前那般震撼,徹夜難眠。

於是他也會莫名的心肺抽搐,像是將永遠失去這一切一樣。

未來,他要面對的又是一個怎樣的未來?

楊澤第一次對人生和未來生出這種難以把握捉mō的心境,以及懼怕的心情。

天墟深不可測的巨大隱秘,西陀殿的強大,東正教門的威脅。風雨飄搖中的大曄。這一切在楊澤看來,如座座高山般難以攀越觸及。於是他的心情也隨之跌入冰點。

但看着怒放的夜空星辰,無論是他以前的那個世界,還是眼下的這個世界,這漫天鑽石般的星辰都從未改變。它們永恆閃爍,在數萬億年的演變中,消亡或者誕生。

無論貴霜陸洲的人們用怎樣的神話來妝點頭頂的星空,只有楊澤明白,那是些什麼東西。那是一些石頭,和自己所在的大陸,沒有任何區別。

他更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貴霜志里記載所謂宇宙的中心,不是所謂混沌凝結的無邊大地,不是所謂的天界以下的凡間。所以這個世界,和他靈hún中烙印的那個世界相比,大概除了基本粒子的構成差異之外,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並沒有半分不同。包括了人之間的羈絆,生命所遇到的挫折和困境,人生的起伏和峰谷。

楊澤從壯麗的星空下回過神來,同時頓悟了些什麼。於是眼睛裡的茫末又重新彙集起了焦點。若是永遠處於之前那樣的低潮心情之中,那麼他必然會在未來一敗塗地,被碾壓在這玄奇的時代之中,永歸沉寂。直至死亡。

也許有一天他同樣會死去。或默默無聞,平寂不堪。又或風光大葬,喑者震天。但那些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過程。

人生是一場盛大的修行,生命不死,必奮鬥不息。

想通了這一點,楊澤又重燃鬥志,他無法預知未來要發生什麼,要做什麼,他能做到什麼。不過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處理好常陸國這邊的許多關鍵事務。

接下來兩日里他去了一趟城外常陸國“破霜軍”所駐紮的營所,見過了呼延卓,劉翼,馬苞,小毛頭等人,大曄軍方不斷有人和破霜軍的營帳接觸,各方都希望將他們拉攏過去,楊澤去的時候,軍部的馬將軍還剛剛從那裡回來,馬將軍是董家一派,很明顯在這個事情上,董大司馬家也在暗中使力,只怕下的力氣還非常的不小,相信一旦在朝堂上提及破霜軍的歸屬,會有很大的勢力聲音和勢力會站在他們那邊。

見過了眾人,這眾“破霜軍”獲得了他們當初希望的一切,但很明顯,他們又將被拉扯入大曄各方角逐的漩渦之中來。

見到楊澤走入營所來,雖然眾人都獲得了封賞和暫時的安定,但是對楊澤當初賣了他們的印象太深了,對他的yīn險狡詐虛偽也理解得太透徹了,所以看着他都帶着戒備的眼神,生怕下一個不留神,楊澤又把他們給賣了。乃至於和他喝着酒,說個話都三思而後行,生怕一時失口被他套了進去。

只是楊澤中間什麼都沒有提起,甚至沒有如此時蜂擁而至的大曄各方勢力一般出言撫慰拉攏。也沒有對他們無家可歸,再也無法返回常陸國的一句道歉。只是臨走時,拋下一句話,“酒管夠,肉食也管夠,你們還有一個月休整時間,一個月後,集體拔營,駐入我蘄春侯府的封地上去。大曄規定侯爵僅能有一萬sī兵,我蘄春侯府有死士三千,加上你們,剛好湊足萬人之數。”

“**你***!”“圈圈你個叉叉!”“讓不讓人活了!?”

一群人頓時傻眼,集體在楊澤身後叫罵。若不是旁人竭力拉阻,恐怕早有人操着兵刃要去砍楊澤了。

但隨着那個青年獨自來又獨自去,單薄的背影走下駐所坡地,目視着他的背影,人們更多的,還是某種發自內心的敬畏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