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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盛大的婚禮。

王國曆333年。夏至是夜,星繁漫天。偶有蟬鳴,都四散在王都那櫛比鱗次的樓台亭闕,水道兩岸綠地和那些行道樹之間。

蘄春侯下轄大曄王國一州三郡,是王都上林的顯赫人物。

從空中俯瞰蘄春侯府邸,會看到高達數十層的樓宇,龍脊彎拱,勾心鬥角。

而如今數十層的樓宇檐角都掛滿紅燈籠,加上一些術法的加持,方圓數十里都能看到喜慶的光火,儼然成為一座地標。

今天是蘄春侯和掌管王國軍事行政的大司馬兩府之間的聯姻,蘄春侯大侄孫楊雲雖然年不過二十五,但屢建戰功,早是王都聞名的才俊。而大司馬孫女董寧出落得亭亭玉立,溫婉爾雅。雙方配齊,倒也門當戶對。

此次事件成為今年王都的一大盛事,街頭巷尾,人人都眉飛色舞的言傳蘄春侯府邸婚禮盛況。去往府邸的香車寶馬,十里長街絡繹不絕。趕向蘄春侯府邸的飛天坐騎,在夜空流光溢彩,紛呈杳至。

蘄春侯府邸大堂,數百賓客茶几席地而坐,蔚為壯觀。

“人說天子無友,諸侯無盟,我蘄春侯又是個清怪的主兒,原本更是無朋少友,但如今高朋滿座,都來府道賀,足以寬慰平生...”一個沉穩而宏亮的聲音緩緩覆蓋全場,看似主人家感慨的交代,接着又是賓客的一些回禮聲音,都說的是各種對蘄春侯的推崇話語。

又因為是蘄春侯長孫和大司馬董家的婚事姻親,話題自然而然的轉移到後生小輩之上。

“典籍理學,術士經緯,我候門自來少出人物。不過門下後人,若是能在修行法門上能更進一步,光宗耀祖,老來也能盡得天倫...”這個如中央台動物世界醇厚的嗓音,突然話題一轉,朝自己而來,“楊澤,你卓叔伯知道你近得的五彩琉璃樽,這是你第一件靈寶,你給卓叔伯展示一番。”

卓你大爺。

楊澤暗罵,他對這個世界初來乍到,還沒來得及收拾整理平靜下來,這個時候那個卓叔伯在他這個世界的祖父面前讓自己展示什麼靈寶,這不是出自己的丑是什麼?

楊澤低頭看着懷裡的那尊黑漆漆的古銅色的酒樽,干焉焉灰撲撲,這是什麼?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五彩琉璃樽”?彩在哪裡,琉璃又在何處?

周圍傳來一些低語之聲,“五彩琉璃樽據說是要達到“氣海境”六品階層才能啟動,喲,看來楊家這小子是突破了。”

有女聲興奮的聲音,“楊哥哥突破七品了?豈不是已經晉級第六品?”

也有隨之而來的不屑一顧,“噢,他能過?這倒是個新聞。”

“雖然氣海境只是修行中初窺門徑的境界,不過這個一向天資平平出了名的楊家第三孫,會有此突破?”

“假得吧,莫不是一個假冒偽劣的靈寶,蘄春侯丟不起這第三孫的面子了,所以找手藝翹的靈鑄師打了個以假亂真的次品?這些高門望族...都在乎着一張臉面,說到底,為了這張臉面,各種內幕重重難道還少...?”

還有德高望重的老者拈鬚笑道,目露羨色,“呵呵,這五彩琉璃樽,若是寬泛的靈寶來分,固然只能精良中的下品,雖然非武力靈寶,但是若從她入清水則化醇酒的效能來看,也當得上一件生活類的上好寶貝了。據說真力越是精純,清水化酒就能越加香醇...不過就是不知是否太耗真力?”

全場注目,楊澤很安靜,於是周圍倍加的安靜。老少顧目,一些妙齡女子唇紅齒白,也笑靨如花的把他望着。

老子穿越過來的誰知道這玩意兒怎麼用,把你們隨便一個拖到現代去讓你用微波爐你會不會?

又這麼你們望我我望你們的過了半晌。

蘄春侯哼哼了一聲,半睜着眼提點道,“你可以開始了。”

楊澤硬着頭皮再次握緊灰色銅樽,回憶起這個軀體的一些記憶片段,試圖將身體中那隱約能感知到蠢蠢欲動的某種氣感捕捉到,這種感覺很微妙,好不容易感覺到指肚下面像是無數螞蟻在爬,隱隱帶了些吸力,但他終究不明白如何將這種感覺釋放,或者排解...最終的是...

徒勞無功。

手中的銅樽沒有如眾人預料中的通體通透發起光來,而明明楊澤的表情是已經用力在啟用這東西了。

先是小聲的笑聲響起,而後就是各種窸窣的聲音,很快席捲大堂。

剛才提出要看楊澤表現的卓姓男子三角眼輕輕一動,說道,“看來賢侄還得再多多練習才是...”話這麼說,笑容已經忍不住了。

蘄春侯則是一臉失望惱怒的神態,之前他就聽府上消息楊澤已經突破氣海下品,還讓他稍稍欣喜了一下,王國上下,修行者儼然是實力強者的象徵,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國武力的體現。不同境界的修行以九品作為等級劃分。“上上品”也就是一品為尊,“中中品”即第五品為界,“下下品”也就是第九品為最劣次。等級嚴明。

楊澤在侯府是眾多子輩中也許不算天賦最尋常的,但是作為蘄春侯楊府第三孫,這樣的修行境況代表着權力和實力的流失,註定未來會被隔絕在侯府核心權力之外。

就算楊澤註定不可能完全掌握侯府各種家業晉級核心層,但他若是修行進境快捷,他所具備的能力,足以讓他獲得一席之地。不至於在偌大的楊府混個落魄的下場。

蘄春侯就是藉機給楊澤嶄露頭角的機會,至少能夠改變一下他長久以來不得寸進的印象,誰知道竟然是這麼一個局面,面色頓時陰晴不定,若是平常,他定會罵道“憊懶東西,和你父親一樣沒出息!”但現在賓客滿座,蘄春侯即便內心如何慍怒,也不得不顧全臉面,拂袖揮了揮,再不看向楊澤。

楊澤一屁股重坐了回去。這時台前大司馬董介目光似有似無的朝他身上掠了過去,似乎是把楊澤今天帶給他的印象記住了,又開口笑道,“知道侯爵寶貝不少,不過藉著今天我寧兒和雲兒大喜,小老兒也有一件拙品作為小禮物,還望侯爵莫要推遲...萱兒,將祖父的禮物獻上。”

全場一聽大司馬念出的名字,不少青年才俊耳朵都立時豎起來了,雙目放光望去。

起身的女子大約十六七歲,略顯稚嫩但清秀美麗,青衫罩紫衣,黑髮呈錐瀑布般垂落腰際,環腰纖細,瞳黑若明,身材妙曼。以楊澤現代的眼光目測預計有一米六八左右,人生得出眾,也難怪周圍年輕男子毫不掩飾欣賞之色,甚至就連一些女子,也都在之前向她表露出親近的姿態。

奇怪的是楊澤在現代見過了各種美女,上一世他功成名就,身旁更是美女如雲。按理說早已經審美疲勞了,不會以外表作為唯一衡量美醜的標誌。但此時見到這個女孩,還是有些心潮澎湃起伏,情難自已。

難道自己是古裝cosplay控?對古裝妹兒毫無抵抗能力?還是身體本原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