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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方信卻是召見了王廬

王廬進來,這裡卻是一個水亭,四周都是湖水圍繞,微微有點鳳,吹得波紋如彀,在此夏季,當真清爽無比。

王廬穿着新衣,極新的袍子,過了橋,到了亭子上,上面就有一個小酒席。

“王先生請坐。”方信說著:“一起喝酒。”

王廬拱手行禮,說著:“敢不從命?”

酒席上菜肴不多,但是極是精美,等酒過三巡,方信就說著:“王先生,你在我家,過的還好不?”

王廬聽了,放下筷子,肅聲說著:“東家貧寒處提拔,授田宅,豐俸祿,養家母,此是天高地厚之恩。但有所命,雖死不辭。”

方信素知此人極有原則,說這雖死不辭,就真正是雖死不辭,當下笑的說:“卻也不至於如此,你請坐下,我同你商議,我和夫人的情況,你也應該謀知道一些了,不能在陽世久居。”

王廬聽了,也沒有奇怪,說著:“東家和夫人,非是凡人,我等上下,已經早知,只是不說罷了。”

這話說的,就對味了,方信非常欣賞,說著:“既然如此,我就說罷,我就是這臨江水伯了。”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王廬還是震驚,他起身,拜下:“原來是水伯,先前失禮,還請寬恕一“不知者不罪,王先生請坐。”

王廬再拜。才起身。坐下。神色已經如常。這種養心養氣功夫。地確讓人欣賞。

“那你願為我士乎?”方信就問着。

這個世界地制度。保留着地球上戰國時代地制度。這很容易理解。這個世界不是大統一地世界。而是諸國林立地世界。各國為了軍事和政治上地競爭。為了擴大自己地地盤和影響。紛紛招納賢士。而某些貴族門閥為了提高自己地威望。壯大自己地勢力。也競相開門納士。因此“士”。就成為了世界上最重要地階級。

本世界。有個《秋林筆記》上寫着。就非常精闢了。

“若是九鼎一統。君臣固位。上下一體。才不如故。故不如親。是故雖有良士。也如草莽。不足以稱才。天下有龍。還需卧着。天下有虎。還需伏着。非士之樂土

然天下諸國林立。各為社稷。競招英雄。以成輔翼。此乃得士則昌。失士則亡。上至君王。下至貴爵。都以招攬良士為第一。此士之樂土也!”

說的簡單些。就好比地球21世紀一樣。只要真正是人才,你不留用我。我自去別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就形成了“世界上什麼最貴,人才最貴”的環境,而不是大統一的世界----你再有本事,是龍給我卧着,是虎給我伏着。

因此成為“士”,並不是奴僕,地位不低,王廬聽了,又起身,說著:“故所願也,不敢請耳,王廬拜見主公。”

方信頓時笑了,受了此禮,就說著:“既然如此,那就是自家人了,你也知道,我和夫人都不能時時持家,先生就為我家宰如何?”

所謂的家宰,顧名思義,就是家族裡宰相,在家中地位非常高,王廬又拜謝了,說著:“敢問家中有田幾何,有銀幾何?”

既然為家宰,那就不是外人,他這話問地理直氣壯,這可不是大統一時代的管家,委屈求全,這時候的士,都是“合者為之,不合者去”,沒有太多的委瑣。

方信就說著:“家中有黃金五百五十兩,白銀一萬六千兩,明珠百顆,外面田產卻是不多,僅有五十畝,除了余雪之外,其它共有丫鬟四人,健仆四人,廚師二人,這些都是你所管理,至於你的薪水,年俸300石,如何?”

三百石,百斤一石,就等於白銀一百五十兩,卻是高薪水了,王廬就說著:“主公放心,這些金銀,已經足夠,我會代主公安排收支,添置產業,以求年年贏利。”

方信並不在意這些,但是總不能讓這人就這樣閑着,所以就說著:“既然如此,那就全權委託於你了。”

想了想,又說著:“如是小事,和與劉家商量,劉家自會辦妥,如是中事,可與朱新商量,想必他還是願意幫忙,如是大事,和與我商量就是。”

說著,就召見家裡人,把這事吩咐了下去,卻是定了,當日,按照習慣,王廬請了其它下人吃過宴,而方信也賜了一些絲綢作為賀禮。

第二日開始,這王廬就開始執事管家,除了余雪之外,其它的家人丫鬟,全數在其掌握之中。

王廬本是大才,這時雖然僅僅掌了一家,但是也可發揮其才智,雖然開始時,總會出些小紕漏,這是經驗的問題,但是方信萬事不理,全盤信任,而蕭冰更是閉門修行,不問外事,就不受上面的鉗制,不怕讒言,因此幾事之後,就老練起來。

轉眼又是三年,這方家在他地經營下,卻已經是擁有三千畝良田,四家商行,家中園子也修過,越發精美,奴僕、丫鬟、武士都充實了,這還是方信吩咐,切要太過引人注意的情況。

這日,王廬受到了母親張氏的召見。

王廬既是家宰,母以子貴,也擁有一套房間,這房屋也有八間,前廳後舍俱全,才進去,就見得一個丫鬟,一見他來了,便笑迎上來,說著:“剛才老太太還念呢,可巧你就來了。”於是打起竹簾,說著:“家宰到了。”

王廬進入房,見得母親張氏就坐在裡面,雖然鬢髮上有些銀絲,卻是當年貧寒導致,也只有四十五歲左右,王廬於是拜見了母親。

張氏就說著:“我兒最近管事怎麼樣?”

“為了主公。自是盡心。”王廬回著,說了些事,張氏聽了,連連點頭,說著:“主公待我家豐厚,你作事卻不可怠慢了。”

說了幾句,她又端容說著:“我兒啊,你現在已經方家家宰。又與新任盤湖縣令素來親善,文聲也傳到郡里,我已經別無所求了,只是你今年也有二十有四,還沒有娶妻,卻是我心中一塊心病。”

盤湖縣令就是朱新,他通過世家蔭補而直接作官,第一任就是知縣。卻是踏上了他宏偉計劃的第一步。

張氏說到這裡,就起身把窗帘捲起,外面就是二個丫鬟正在遊玩,一個肌膚身態豐滿,一個苗條身材,兩女都是十七八歲,甚是清麗,她們知道意思。見得窗帘捲起,雖然臉上飛紅。卻非常期待。

王廬見了,卻是不語,張氏見了,嘆息一聲,放下窗帘,說著:“這兩女都是知禮溫柔,人也不錯,我兒還看不上嗎?”

頓了一頓,見他還是不說話。就又說著:“莫非看上了那個夫人的貼身丫鬟余雪?這裡沒有它人。你別管其它的事,你給娘說。是還不是!”

知兒莫如母,王廬卻是被說中了心思。被逼的不過,他就嘆了一口氣,說著:“是,我的確愛慕她,但是余雪卻非凡人,只怕高攀不上。”

一語才落下,就聽見院中有人笑聲,說著:“果是如此,還不曾對我說來。”

聽見這聲音,王廬卻是一驚,連忙起來,果見得數個丫鬟圍擁着一人進來,這當然就是蕭冰了,卻是儀態萬千,隱隱已有真正出塵離俗地氣質。

而在她地周圍,余雪也在其中,卻是低頭,染紅了臉,不肯說話。

兩人連忙起身見禮,蕭冰卻笑地說:“王先生,你處置事情,素來果決明快,連我都佩服,只是這方面卻是遲疑,我家余雪還等得及,你卻如何能繼續等下去?若非你母前來與我說話,又問了余雪,原來她早就願意了----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說到這裡,余雪不由羞紅,說著:“夫人,您說什麼呀!”

她與蕭冰的關係不同,卻是不依,蕭冰知道她現在面薄,笑了,也不理她,就對着何氏說著:“你家無父,我家也只有我和夫君,夫君不管這事,那你我今日,就把這事這主作了。”

何氏聽了大喜,說著:“夫人明見,我這心思就只有這個了,我兒的意見不必多問,我作母親的來作主----您說什麼時候是吉時?”

“我家還要問什麼吉時?如是我說,就在月內尋個吉時,然後就自家作了這場就是了,你我兩家,也沒有什麼親戚,就算要辦大,也辦不起來。”蕭冰就說著。

“甚好甚好,我覺得本月初十不錯,卻是適宜婚嫁。”何氏連忙說著,又說著:“哎呀,還請夫人上座,卻忘了見禮上茶了。”

蕭冰一笑,就上了座,茶上了,吃了一口,就說著:“這些事,還要你來作,我作主家的,出份賀禮就是了。”

說著,又喚了余雪來,嘆了一聲,又笑的說:“你與別人不同,自己明白,不過你也有這個心思,我也只有樂觀其成,以後為人妻,卻要用心家事,侍奉婆婆和丈夫。”

頓了一頓,就用傳音,只讓她一人聽見:“你是異族出身,雖因冊封而具人形,但是實未滿五百功德,還化不得真人,卻未必能懷孕,這事甚是困難,連我和夫君也未必能辦得呢,王家命中,本應該有三子......”

余雪卻是不以為意,也傳音說著:“我這些年來,也讀書千卷,卻也知道天命,我能得夫人允許,與之結親,就已經是恩典了,如是能有孩子,自是天命,不能,也屬應當,我當不拒他娶妾......哎,人生短暫,他也不過百許年罷,想到這裡,有什麼不能看穿了?只是我和他相見生情,一場情孽,無法自拔罷了。”

兩人快速傳音,在外人看來,只是稍停了片刻,就見得余雪拜下:“謝夫人教誨。”

這事就如此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