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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天,幾個年輕人在附近的各處景點遊玩的差不多了。薛奇男的宜賓之行也終於結束了,她在北京還有事務要處理,要帶着吳玉翀回去。沈四寶和謝小丁當然要回重慶,遊方照說應該一起回去,他的東西還在那邊呢。但華有閑卻說有事,而遊方自稱這一次出來本就與小閑一起,順便幫他處理點事情,等過一段時間再回重慶。

分手的時候,遊方卻特意對薛奇男說,什麼時候回美國,不論在國內哪個機場出發,一定要通知他一聲,只要有空,他一定到機場去送行。

其他人都走了,遊方與華有閑也離開了原先住的酒店,到了郊區用化名租了一間僻靜的民宅,但平時並不經常住在那裡,而是背着包行走這一片土地的山山水水。不僅先前遊玩的地方又重新去過,很多景區中人跡罕至的地方,他也帶着華有閑到訪,有時候趕不回來。就在山中野宿。

遊方開始教華有閑真正的入門功夫了,跨步行樁有了根基之後,下一步是學輕功,並不是電視劇里那種上上下下跳螞蚱,而是翻山越嶺的身法以及穿行野地的腳力。在過去的年代,交通工具並不發達,就算是現在,沒有路的地方就不通車,腳下的功夫非常重要。

遊方小時候是不知不覺中練出來的,白天出門到鎮上去上學,從學校再溜到莫家原去玩,黃昏時再從莫家原溜回白馬驛,每天都是幾十里啊,走的都是田間近道與山林野地,就像玩一樣練出的腳下功夫。但在教華有閑的時候,他就得用如今這種方法了。

遊方也傳授了華有閑靈覺入門之法,教他直接感應山川地氣屬性。華有閑本就有這個基礎,就是在礦洞里挑選分揀秘法晶石,而遊方所教,是要他在更博大龐然的地氣中分辨精微。但遊方僅僅也只教了如何掌握靈覺、如何收斂蜇藏、注意事項以及禁忌,至於掌握神識的秘法並未傳授。

一方面是因為華有閑的功夫還淺,另一方面再傳下去就要受戒了,別人的徒弟自己怎麼能先行授戒呢,至少也得讓老宋先點頭,然後再看華有閑習練的情況如何。

而遊方自己這段時間也在潛心修鍊,將此行所有的領悟融入到修行中印證,該帶的東西他都帶來了。背包里有秦漁、布陣的晶石、煉境的畫卷、鐵獅子、老羅盤。他在各地練劍、定坐行功、發動心盤、借天地靈樞滋養形神,神識之力的增長竟呈浩然之勢,功力精進極速,可謂厚積而薄發。

這便是以不練為煉的積累,遊方期待這一刻的精進已經很久,他在宜賓停留了半個多月,大部分時間都在山水之間駐足,悄然真有脫胎換骨之感。他也一直把吳老的那本畫冊帶在身邊,畫冊上所描繪的地方,他一處不落都去觀摩體會。

當遊方離開宜賓時,他自己也有感覺,假如今日再碰到孫風波,不必像當初那樣亂砸晶石了,而且砸出去的都是物性洗鍊精純的極品晶石,一頓亂槍逼退,再拔劍衝上去就差不多能搞定。

但這種功力精進的速度不可能永遠持續,過了這段境界,也就會變得很緩慢,積累有多少收穫也就有多少,但在旁人看來,遊方的功力精進神速已令人咋舌!

此刻的遊方。距離化神識為神念還相差相當一段火候,但是門徑已窺見,所缺的就是將來的水到渠成,這一點沒法偷懶走捷徑。秘法雖然還是移轉靈樞之境,但自從體悟到綿綿若存,如今又達到攜境無形。

這段時間聯繫過他的人倒是挺多,肖瑜從香港、屠蘇從北京、謝小仙從廣州、謝小丁自重慶都給他來過電話,而遊方只是找了幾家僻靜的網吧上線,主動聯繫過齊箬雪。

在宜賓停留的最後一站還是李庄,那裡也是吳老的畫冊中繪製風景最多的地方,上次那匆匆一日之游顯然不夠。遊方是從李庄出發後直接離開宜賓的,此番行游中的“閉關”修鍊很是圓滿,剩下的功夫要在日常修行中點滴積累了。

他終於決定離開宜賓有兩個原因,一是接到了謝小仙的電話,聽說“劉黎專案組”發現了新的線索,她要到重慶來辦案。既然如此,遊方乾脆就回重慶見她一面,同時也很感興趣警方究竟有什麼新線索?假如謝小仙真的到第一線辦案的話,他還有點不放心,想暗中護着點。

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他在李庄時收到了一條沒有顯示來電號碼的短信,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句話——

“無沖派遣高手入境,查梅蘭德行蹤,不知其人身份,只知修為極高,能以神念運轉幻法大陣於無形,你要小心。”

遊方暗自吃了一驚,因為這個號碼是屬於“遊方”的,這人卻把通知“梅蘭德”的短信發到了這裡。同時知道他這兩個身份的人。只有師父劉黎、千杯道長以及家鄉的親友,其中也只有劉黎與千杯知道無沖派的事。但假如是這兩人通知他,用這種方式又太奇怪了一些,究竟是誰呢?

不論是誰通知他,遊方也得小心,是敵是友可說不定,萬一是一種試探呢?

短信上的話說的若是真的,無沖派會派人來對付他在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此次來的是一位神念高手。幻法大陣?遊方雖然了解很多風水法陣卻沒有聽說這一種,從名字推測,很可能是運轉地氣靈樞困人元神所見的一種陣法,有機會也許可以問問松鶴谷向家。

對方在找梅蘭德,而遊方也想查出對方的線索,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旁敲側擊一下警方有什麼新發現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帶着華有閑從宜賓回重慶,坐的是長途汽車,並不是那種全封閉的空調豪華大巴,就是最普通的老式大客車,悶熱的季節開着窗戶,車裡坐的也基本上是外出打工來回的人,顯得非常雜亂燥熱。

這麼上路倒不是為了省錢,一方面是在如此環境下磨一磨心境,另一方面也便於掩藏形跡。

長途客車到達重慶的時候。人們紛紛起身提着各式各樣的行李擁擠着下車,就像從蒸籠里出來的大大小小熱氣騰騰的燒麥。遊方示意華有閑先不着急,坐在那裡等其他乘客先下,這樣既顯得有涵養又不用蹭一身臭汗,更重要的是,在這種場合最能看出有沒有乘客表現異常?

這輛車中的乘客沒什麼異常舉動,車剛靠站,心思全都飛到外面去了,沒有一個人把注意力放在遊方和華有閑身上。但是遊方用眼角的餘光悄悄掃視車外時,卻突然發現了一個“熟人”,剛想提醒華有閑。而小閑幾乎同時也發現了,悄聲耳語道:“游大哥,你看那邊,能認出來嗎?”

遊方不動聲色道:“差一點就認不出來了,穿的這麼板正,全身上下都名牌呀,一點都不像個小販。”

華有閑:“那人好像說自己是個生意人,缺一筆本錢才出來賣劍的。”

這時車上的乘客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遊方站起身來舉着背包往車下走,一邊悄聲道:“缺五十萬的本錢,十五萬賣了劍,看現在這樣子還是很悠閑嘛。我只是覺得奇怪,他怎麼也到重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