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姜,”凌霄帝無可奈何地揉了揉靈姜的頭髮,“快給景家小哥哥道歉。”
“我才不呢!我才不要叫他哥哥,我只有舜華和寒澈這兩個哥哥,他是哪裡冒出來的呀?”靈姜大聲嚷嚷著,還回頭睜著大大的眼狠狠地瞪了景颯一眼。
“怎麼說話呢!你這孩子!你比箭輸給了人家不服氣還動手打人,有你這麼霸道的嗎?朕平時是這麼教你的嗎?還不快道歉!”凌霄帝捏了捏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蛋。
旁邊的史歸塵嘴角輕輕抽了抽,偷偷抬眼望了凌霄帝一眼,心想,皇上,公主這霸道任性的脾氣可不就是您教出來的嗎?
“不!偏不!他算什麼東西?”靈姜抬頭向景颯一指,神氣地昂著頭,驕傲地瞪著他,“讓我道歉,他配嗎?”
“靈姜!”凌霄帝這下真的沉下了臉。
“我走了,找蕭拓、蘇放、謝明嵐和蕭靈兒他們玩去了,他們還在等我呢。”靈姜說著一下子從凌霄帝的懷中掙脫出來,邁著小短腿向苑外的月洞門跑去,邊跑還邊朝景颯這邊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你這孩子!”凌霄帝在她身後嘆氣,聲音裡卻帶著難以言訴的慈愛和寵溺,回過頭來略帶歉意地朝南梁皇帝笑了笑,“她被我慣壞了,今天讓景颯受委屈了。”
“無妨,”南梁皇帝笑了笑,摸了摸景颯的頭,“小孩子家家的玩鬧罷了,我倒是覺得,公主率真可愛。”
“皇上,是景颯的錯,不關公主的事,景颯不該和公主動手的。”景颯低著淡淡地說著,蓬亂的頭髮披拂下來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身上的華服被泥土黯淡了光彩。
凌霄帝點了點頭:“你是個懂事的孩子,要是靈兒有你一分聽話就好了。”
靈姜氣哼哼地摔打著樹枝,踢著腳下的青草,一路分花拂柳,邊走邊撅嘴嘀咕:“那叫景颯的傢伙真討厭!討厭死了!父皇也討厭,居然幫著外人教訓我……”
正嘟囔著,只覺眼中一樣物事從天而降,噗通一聲響,砸在靴前,嚇了靈姜一跳,細看,卻見面前的青草地上躺著一枚青澀的小桃。
接著,旁邊的桃樹上葉子撲撲簌簌而下,直往她的頭髮,肩上,衣上飄落。
靈姜抬頭,果不其然,頭頂上,一個白衣的少年懶洋洋地斜倚著桃枝,支著手肘,託著腮,閒閒地挑著眉,睨著她。稀稀疏疏的陽光透過桃樹的枝丫打在他身上,氤氳出些許暖然和肆意。
“蕭拓!”靈姜清脆的嗓音叫出了樹上的少年的名字。
那叫蕭拓的少年嘴裡叼著根牧草,閒閒地挑挑眉,懶洋洋地看著她:“喲!三個月不見,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怪讓我吃驚的。”
“坐這麼高做什麼?快下來快下來!”靈姜眼中蘊了些重逢的驚訝和歡喜。
蕭拓懶洋洋地笑著,完全不理會她的焦灼:“有事?”
“叫你下來就下來啦!”靈姜剛和景颯打了一架,心中的氣還沒有消,見蕭拓也不聽她的話,語氣不覺有些衝。
原來這樹上坐著的少年,正是軒轅帝國的右丞相蕭謙之的大公子蕭拓。皇宮內設有麒麟書院,是專為王室貴胄子弟所設的書院,因為凌霄帝子嗣單薄,僅有靈姜一女,怕靈姜童年孤單,便從王公大臣的子女中,挑了一些出類拔萃的,和公主伴讀麒麟書院。
而蕭拓,比靈姜大三歲,現年一十三,正是麒麟書院的學員之一。
只是靈姜素日裡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蕭拓本也是個放肆不羈的。
入學之際丞相府中人千叮萬囑,要他和公主走得近些,事事順著公主。卻激起了少年的叛逆心性,平素日裡竟然不把靈姜放在眼裡,以至於有時便對靈姜的話充耳不聞,不理不睬。
可靈姜真正是個神經大條的主,平素日裡雖然習慣性的對人頤指氣使,卻並沒有存多少惡意,只是習慣使然,轉身即忘,哪怕是蕭拓這樣對她不理不睬之人,她也不覺得這是別人對她的厭惡和不耐煩。經過了三個月在外的奔波和逃亡,咋一見到平時一起玩耍的好友,不覺心裡歡喜,便想好好和他說說話兒。
“叫你下來你就下來啦!”靈姜將手籠在嘴邊,衝著樹上的少年喊。
少年託著腮,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偏不!”
“你!”靈姜指著樹上的少年,不由有些氣悶。
“你待怎樣?”少年笑道,“該不會要去告訴你父皇我欺負你了吧。我可不怕哦!”
“我!”靈姜清麗的雙眸微惱,“你太過分啦,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想知道你這幾個月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