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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皇已經在盡一切努力搜集軍隊,但總體實力方面的巨大差距並非一時半刻可以扭轉,尤其是面對狂熱而堅定的布爾什維克,以及他們那些強悍的領袖,怯懦的尼古拉二世始終少了一往無前的魄力。

這位沙皇發出了“為了俄羅斯,為了沙皇,為了你們自己和你們的家鄉,為了你們的信仰”這樣的呼籲,卻缺乏強力推行的意志和決心,應徵者依然主要是忠心耿耿世代服務於沙皇的哥薩克們。最後還是在已經急不可耐的米哈伊爾大公半強迫半說服之下,沙皇勉勉強強頒布了強制敕令,宣布在佔領區內強制服役。

從聖彼得堡倉皇逃竄,損失巨大的貴族們,以及逃脫了對軍官的捕殺,對蘇維埃政權充滿仇恨和恐懼的軍官和士官倒是幹勁很高。在頓河各處,鄉紳,神甫,軍官,文官們四處宣傳佈道,對淳樸的農夫們宣布“蘇維埃蝗蟲即將來搶走你們的最後一點乾麵包和『奶』酪”,“蘇維埃冷血動物將把你們作為沙皇的擁護者絞死”,“『共產』主義者崇尚『共產』共妻,想想你們的妻子和女兒”,“瀆神的布爾什維克會摧毀東正教,他們甚至在教堂里大***”,“向上帝起誓,蘇維埃崇尚撒旦,他們是魔鬼”,成功地激發了烏克蘭和伏爾加河,喀山農戶的恐懼與憤怒。

但儘管如此,相比蘇維埃的紅『色』大軍,沙皇軍隊在人數上依然處於劣勢,火力雖然好於紅衛軍,但也很難彌補人數上的巨大差距。

到了這個時候,維特伯爵,甚至皇后的姐姐,謝爾蓋大公的遺孀,也是德皇威廉二世的初戀情人伊麗莎白大公夫人也開始遊說沙皇“為了俄羅斯,為了羅曼諾夫,也為了我們自己”,“看在上帝的份上,答應中國人”。195

沙皇的老師頗別多諾斯柴夫用莫斯科公國的英雄君主伊凡一世?達尼洛維奇賄賂***大汗獲得發展壯大的機遇這一事例,提醒沙皇“目前的問題首先是生存”,當俄羅斯重新復興。只要喘過這口氣,當中國人“被中亞狂暴的少數民族和西伯利亞的荒原折磨得焦頭爛額”,西方面對黃禍的現實威脅“再次團結一致”的時候,俄羅斯依然可以從容不迫地收回失去的東西,甚至“獲得更多”。

皇后被姐姐伊麗莎白女大公勸說,又特地諮詢了“聖人”拉斯普京的看法,得到的答覆是“目前的危機只是羅曼諾夫王室必須付出的代價,當血流得足夠多,羅曼諾夫王室就會重新獲得上帝的恩寵”,而轉機就是“結束與東方神明的戰爭”,否則,“上帝也難以抵消異教神強大的威力”。

皇后立刻加入了對沙皇的遊說。

面對危局,身周每天都是親信們苦口婆心的勸說,沙皇終於被迫放下自尊,命令拉姆斯多夫加速與中國方面的談判,同時催促明斯克方面軍和烏拉爾方面軍加強攻勢,分散蘇維埃的兵力。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件突如其來的事件讓沙皇陷入了更加深刻的恐懼。

革命之後的波蘭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

一直藉助奧匈帝國與俄國在巴爾幹勢力範圍劃分問題上的矛盾發展壯大,並且已經掌握了波蘭很大一部分武裝力量的畢蘇斯基並非純粹的軍人,有着自己的政治思想和野心。他提出,新獨立的波蘭處於俄德兩大勢力的夾縫,上策是加入奧匈帝國,組建奧地利-匈牙利-波蘭三元制帝國。但這個建議,卻遭到了布爾什維克,崩得和波蘭貴族民族主義者的一致反對。柳基奇尤其堅決,並且公然宣稱“奧匈二元制帝國本身就是很彆扭的存在”,“波蘭沒有必要參與進去”。

在聖彼得堡工兵最高蘇維埃發出建立蘇維埃聯邦,“各民族一律平等”,“主權國家聯盟”等氣球之後,波蘭的社會黨內部爆發了激烈爭論。畢蘇斯基當即表態反對,但另外一些社會黨成員則主張“予以考慮”,希望通過與蘇維埃的結盟來確保新國家的安全,並成為蘇維埃俄國和德國之間的紐帶和緩衝。

隨着崩得正式加入俄羅斯社會民主工黨,崩得分子和布爾什維克一起仿效俄國本土在各地組建工兵蘇維埃,甚至仿效聖彼得堡蘇維埃提出“平分土地”,“八小時工作制”,“銀行和大機器工業國有化”。

這些激進主張,立即引起了波蘭右派民族主義者和自由主義貴族地主的恐懼。

柳基奇提出,“波蘭王國應該,而且能夠作為一個獨立的民族國家存在,他的主權屬於全體波蘭人民,而波蘭也必須是波蘭人的波蘭”,贏得了大部分議員和廣大民族知識分子的熱烈擁護。

波蘭民族主義者和自由派貴族迅速開始了輿論攻勢,指責崩得和布爾什維克是“俄羅斯特務”,“破壞分子”,並迅速煽動起了一股風『潮』。對三次瓜分和幾次起義刻骨銘心的波蘭人,一聽到“俄羅斯”這個詞,馬上就會條件反『射』一般切齒痛恨。

正在這個時候,新獨立的立陶宛方面發出了外交試探,詢問是否願意再次組建“波蘭-立陶宛聯邦”,並“與德意志帝國建立特殊友好互助關係”。

這一建議,在波蘭上層引發了巨大爭論。波蘭蘇維埃方面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針鋒相對地指出波蘭王國議會已經成為“德國人的走狗,德國容克貴族和資產階級的忠實鷹犬”,指責他們的軍事物資和資金來自德國,目的是“把自由的波蘭人交給德國農奴主”,並且列舉了德佔波蘭“禁止波蘭語教學,全面德國化”,“德國和奧匈帝國的軍事顧問正在控制波蘭軍隊”等事實。

波蘭蘇維埃的反德言論,在民族主義情緒高漲的波蘭引發了一股反德浪『潮』。由於革命摧毀了舊秩序,而新秩序的重建需要過程,“自由”的波蘭人民如同之前對待俄裔一樣,開始了對德裔移民的迫害,沒收德國富農和商人的資產,宣布“波蘭是波蘭人的波蘭”。

德國國內的輿論一片嘩然,紛紛叫囂要“懲戒狂妄的波蘭人”。

德國駐基輔領事,首先向沙皇遞交了德國『政府』的一份通知:鑒於所謂波蘭王國議會背叛了俄國,也背叛了俄奧普關於波蘭的兩次協議,德意志帝國決定對波蘭王國議會提出質詢。如果得不到滿意答覆,德意志帝國將採取行動加以懲戒。

德皇對沙皇保證,“我是為了我們共同的事業”,“無意侵犯俄羅斯的主權和尊嚴”。但他也提出,“波蘭的狀況是不能容忍的,而為了穩定局勢,德國可能需要被迫承擔起責任來”。

沙皇大為驚愕,追問到底是什麼意思,德國領事也只有沉默以對。195

沙皇連忙給德皇拍發急電,而德皇的回復很簡短:“我和我的『政府』認為,目前最首要的任務是穩定波蘭局勢,防止全面赤化……能夠完成這一使命的目前只有德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