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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聖彼得堡。壇【更新最快的站  】

涅瓦河畔,貴族宅邸依然是歌舞昇平,一輛輛豪華馬車或是汽車,甚至是最新款的中國產汽車招搖過市,服色光鮮,鬍子修建得整整齊齊,身穿燕尾西裝的紳士,或是軍裝筆挺的年輕貴族軍官們挽着盛裝的淑女出入各個高檔餐廳和劇院,戰爭似乎並沒有讓這個奢華優美的首都改變太多。

在聖彼得堡的小巷和平民區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沉默的行人臉上充滿了迷茫和惶恐,一種莫名的恐懼和壓抑在每個人的心頭揮之不去。幾個月前瀰漫在整個國家的戰爭狂熱早已消失無蹤。

儘管鼓吹東方擴張的海報依然隨處可見,教會,尤其是特別部秘密訓練出來的神甫密探們依然在東正教信徒內部不遺餘力地渲染戰爭狂熱和宗教熱情,但生性粗豪的斯拉夫人在先前的衝動和熱血逐漸降溫之後,終於要面對殘酷的現實:麵包,伏特加,牛肉,酒和女人。

物價正在快速上升,而居民已經被花樣翻新的稅收掏空了錢包。聖彼得堡的麵包店前排起了長隊,對物價繼續飛漲的恐懼逼迫居民們開始囤積生活必需品,而這又進一步對物價火上澆油。

街頭巷尾,到處都是乞丐和飢餓的孩子,酒館的生意也差了很多。

糧食緊缺已經出現。

在廣闊的俄羅斯平原上,一列列的火車呼嘯向西,為中歐和西歐的工業送去原材料,還有整車皮的燕麥,小麥,肉類罐頭和俄羅斯黃油,換回德國和法國生產的精良軍械,彈藥和各種軍需物資。與此同時,國內的物價卻正在快速攀升。

一方面,由於將軍們的狂熱和沙皇的好大喜功,戰前的鐵路修建和軍備擴張耗竭了俄羅斯的國庫,對英法美德等國的借款達到了天文數字,俄國也不得不不斷抬高稅率,新開稅種,尤其是加強對波蘭,芬蘭,波羅的海國家,烏克蘭和克里米亞等地的盤剝。

另一方面,由於天氣寒冷,俄羅斯人一直有酗酒的傳統,俄國的酒品消費是天文數字。沙皇早已採取了酒品國家專賣,從三年之前又進一步採取了煙草專賣,現在為了補充戰費,又大幅度上調煙酒的價格,民間怨聲載道。

此外,在戰費的壓力下,維特在沙皇的強烈要求下不得不上調了對沙俄工商界至關重要的工商業營業稅和所得稅,並大幅度上調糖果,茶葉,紙張,石油產品,火柴等的消費稅。但面對恐怖的戰爭消耗,事先缺乏總體戰準備的俄國政府很快又不得不提高個人所得稅。

高額的徵稅導致工商業者不得不提高銷售價格,而同時面臨生活成本上升和工資減少的俄國城市居民的日子越發難過。

儘管報紙上一直在吹噓在蒙古的戰線又向南推進了多少,但很多人都已經對速勝不抱希望,任何人看一眼地圖都知道那個國家有多大,距離俄羅斯又有多麼遙遠這場仗,沒人知道要打多久,現在重要的是要保證自己一家能吃飽,能過得好一點。

徵稅不斷增加,商品價格不斷上漲,戰爭遙遙無期,面對這一切,俄國國內很多城市的各個階層都行動了起來,迅速掀起了強購和囤積的風潮。

對俄國平民階層,尤其是城市平民階層來說,這無疑是一段難熬和痛苦的日子。怕的,是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終結。>

物價飛漲,物資緊缺,不滿的情緒開始逐漸累積,從一個階層蔓延到另一個階層。這些涓涓細流,儘管還只是在冰層下暗暗涌動,但水流卻在每一分鐘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不斷擴展。終有一天,它將化作滔天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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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日內瓦。

初夏生機勃勃的綠,倒映在清澈如鏡的萊芒湖中。湖中心,一百四十米高的銀色水柱直衝雲霄,又化作珍珠崩落玉盤,在日光之下映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一道彩虹若隱若現。綠樹掩映之間,古樸的磚石建築曲徑相連,遠處是阿爾卑斯山和侏羅山的層疊山嶺,白雪皚皚的勃朗峰就如同一座通天的巨柱,更增添了這座瑞士古城的魔幻色彩。

湖畔的一所別墅內。

一位身材不高的中年人正在發表着演講。

他的額頭寬廣,頭頂因脂溢性脫髮而形成了一個亮閃閃的地中海造型,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如同燃燒着某種火焰,向四周持續不斷地發散着熱情。

“……同志們,我曾經向你們提出,俄國**的希望,在於把帝國主義之間的戰爭變成國內戰爭,而能夠領導這一項偉大事業的,只有堅定的無產階級,只有我們社會民主工黨。”

“俄國**,已經面臨著方向性的選擇。社會**黨人,以切爾諾夫為首,繼續堅持走他們那種已經被時代,被俄國的現實所淘汰的小村社集體主義,想要在資本主義憲政體制下依靠平分土地來實現**的伊甸園,這是多麼幼稚可笑的理想?不,我的同志們,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社會主義者,他們不懂得什麼是社會主義他們只是在討好農民罷了”

“任何一個馬克思主義者,請注意,我說的是任何一個…都必須注意到這一點:我國農民的主要空想是平均土地,認為這樣就可以消除貧困,失業和剝削。毫無疑問,這是小資產者的空想,是反動的偏見。因為無產階級的社會主義理想不是小業主的平等,而是公有化的大生產正如馬克思所說,農民幻想固守自己的一小塊土地,固守着自己的一堆糞便而與整個社會對立,這種業主的私有本能使他們脫離無產階級。”

“自由憲政主義者,這些資產階級利益的代言人,試圖用資產階級軟弱腐朽的代議制民主來調和矛盾,在俄國君主制已經腐爛的軀體上嫁接英美資產階級體制。我們的黨內,也有一些同志認為,**的階段性,表現為需要首先完成從封建君主體制向資產階級國家過渡的**,然後才能進行到下一步,而資產階級**必須由資產階級來領導,這是一種多麼可怕的想法”

台下出現了些許騷動。

年人恍然未覺,依然在激情四溢地發表着演說:“……俄國的資產階級太軟弱了他們就是高爾基筆下蠢笨的企鵝,在暴風雨的面前,只會把胖胖的身軀蜷縮在懸崖下面瑟瑟發抖道理很簡單,他們也是一群既得利益者,他們也是沙皇體制下的受益者。他們一方面想要擴大自己的權利,渴望像美國的大亨們一樣事實上掌握國家;一方面又害怕勞工階層的覺醒,害怕失去自己已經獲取的利益所以他們渴望改變,卻害怕偉大的**這麼多年以來,民意黨也好,老民意黨人小組也好,社會**黨人同盟也好,他們只懂得用刺殺去嚇唬沙皇政府。因為他們害怕變革,害怕**,他們是一群成不了事的鵪鶉”

“事實證明,俄國的資產階級無法承擔起**的領導責任,能夠承擔這個責任的,只有偉大的無產階級,只有我們,社會民主工黨,這些走在前列的堅強戰士”中年人揮舞着手臂,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堅決,“資產階級是軟弱的,他們的思想核心只是妥協;農民是自由散漫的,他們只是渴望沙皇小爸爸減免他們的購地款;只有無產階級,這些經歷了大工業生產的洗禮,擁有高度的組織性和紀律性,擁有文化知識和技能,這些天生的戰士,他們才能肩負起改變俄國,改變整個世界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