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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杖天高聲悲呼:“老沙!”他已經失去了雲海和齊冷寒,早已視沙渡天為生死兄弟,眼看着自己的兄弟掉進星海,他卻毫無辦法。如若跳下去,無非是自尋死路,如若不跳,沙渡天必死無疑,如果跳下去,解救雲飄影的計劃興許就完全落空。

生死一線間,兄弟之情,主僕之分,哪個更重要?沈杖天心中猶豫了一秒,如此危機的時刻,哪由得他來猶豫。只見十幾個足球大的隕石,火球般的飛來,迅猛的勢頭,似是要砸毀世間萬物。沈杖天的眼中沒有了悲傷,沒有了期許,而是浮出了一絲笑意。

多年來,沈杖天一直生活在庇護之下,雲海活着的時候,他有雲海派遣調用,雲海死了,他則隨着齊冷寒東奔西走。現在,齊冷寒也去了,唯一說得來的異性兄弟沙渡天也難逃厄運,他的心本是絕望的,十幾塊隕石飛來,正好成全了他。

“前輩,一定要救出我家小姐!”沈杖天本不知該如何做,隕石的襲擊讓他只好也跳進無盡星海,隨着自己的好兄弟一起沉醉在這無邊無際的星海之中。那一剎,他忽然明白了什麼,所謂的兄弟情義,不管是一起死還是一起生,又或者為了誰堅定的活下去,一切皆是浮雲而已。

沈杖天心情愉悅的大聲喊道:“老沙,沒想到,咱們會死在一起,哈哈哈,真是痛快啊!”轟鳴中,混亂中,只聽沙渡天罵道:“老沈,你個沒出息的,誰要和你死在一起啊,噁心死了。”雖然是罵,語氣中卻充滿了情義。

格肸舞櫻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她看着由漂浮的石塊組成的道路,早已被流星雨砸的零碎不堪,忽然間,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即便她有無限的體力,石塊道路已經被毀,她不可能再走下去,她自言自語道:“難道出口就在...”

隕石飛來,直砸格肸舞櫻,她不假思索,縱身飛起,一跳躍進無盡星空。

“嘀嗒!”浩瀚的星空中像是滴進了幾滴水,盪起層層波紋,星空旋轉,斗轉星移,無數的恆星和行星快速盤旋起來,它們像是夢中的魔障,令人頭昏眼花,又像是慈祥的母親,在你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給了你溫暖。

流星雨不見了,轟鳴聲也隨之而去,世界又恢復了原本的安靜。沒有了光明,似乎也沒有了黑暗,甚至連聲音都消失了,一切都靜的可怕,卻也靜的如此安詳。環環繞繞,盤盤旋旋,無限墜落,不知是迷失了自我,還是迷失了世界。

不知向下墜了多久,沙渡天、沈杖天和格肸舞櫻終於醒了過來,一股花香四溢飄散,撲入他們的鼻孔,舒適着他的全身。沙渡天奇怪道:“這又是哪裡?難道是傳說中的天國?老沙我難道已經完蛋了?”他記得當時根本無法躲開隕石的襲擊,只好跳了下去,若是不跳下去,恐怕就被砸成肉餅了。

沈杖天看到眼前的花海,頗有熟悉感,他說道:“好像在哪見過這個場景。”他沉思了幾秒鐘,忽的想了起來,他之前的影像中見到雲飄影待的地方正是這裡,他激動道:“小姐好像在這裡。”

格肸舞櫻站起身來,看着百花爭艷的花海,七顏六色的蝴蝶翩翩飛舞,她輕聲說道:“看來我猜的不錯。”沙渡天和沈杖天不明其意,同時問道:“什麼猜的不錯?”格肸舞櫻解釋道:“無盡星空的出口就是離開那些漂浮的巨大石塊,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死亡的恐懼感,石塊下方是無盡的黑暗,深不見底,誰也不敢冒然跳下去,而流星雨正是讓我們走出無盡星空的關鍵,只可惜,很多人寧願死,也不願跳下來。”

沙渡天倒吸一口涼氣,罵道:“這是哪個該死的王八蛋整的幻陣啊,若不是出於條件反射,我才不會跳下來,奶奶個腿兒的。”他不由的罵了一句,本來嘛,經歷一場又一場劫難,他們三人早已疲憊,罵幾聲出出氣也是理所當然。

格肸舞櫻冷聲道:“格肸幻境為我們格肸族所創,怎麼,聽你的意思也是在罵我了?”沈杖天一聽不對,立刻解釋道:“前輩,老沙哪裡敢罵您呢,他是在罵格肸楠木那個混賬東西,竟然膽敢把小姐關在格肸幻境,還我們和小姐吃了那麼多的苦,等我們救出了小姐,定要讓他好看。”他的意思很明顯,當下救雲飄影才是要緊的事。

沙渡天也不生氣,哈哈大笑道:“前輩恕小子無力了,給你賠不是了,咦,你們快看。”他心中卻是很不爽,他心裡罵道:“我老沙千辛萬苦的,還不是為了你們母女,真是應了那句話,好心沒好報。”

只見天際邊上有幾個黑點,不認真看還真不容易發現,格肸舞櫻視力不同常人,她一眼就看出那是雲飄影,突然,她的一雙美目閃了一閃說道:“不好,他們要帶她出去了,我們必須趕上去。”

自從進到格肸幻境後,沙渡天和沈杖天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飢餓,身上的氣力好像無窮無盡一般,不久前的星空幻陣耗去了他們不少的體力,休息片刻後,他們的體力快速回復,而且感不到飢餓,甚至,他們認為進來有好幾天的時間了。

格肸舞櫻似乎看破了他們的小心思,她說道:“這裡面的時間過的很慢,看情況,柳依是被他們提前帶出了。”無數的花瓣飛落,隨着一道道勁風在空中飛舞,蝴蝶成了它們的舞伴,在空中跳起了交誼舞。

不知跑了多久,天際邊上的黑點一點也沒有變近,反而越來越遠,沙渡天覺得非常奇怪,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越跑越遠了?”

格肸舞櫻察覺到不好,她眉頭稍皺,說道:“不好,我們很可能被發現了。”她們進來的路幾乎沒有人知道,按照計劃,她一定能在雲飄影被移走之前趕到,並解救她。

如今,身在幻境之中,又被發現,想要救人,可謂是難上加難。沙渡天說道:“我們鬧得動靜這麼大,不被發現才怪,如今我們該怎麼辦?”救不到雲飄影,脫身就成了第一,他毫不遮掩的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沈仗天問道:“前輩,我們...”他不好意思像沙渡天那樣毫無遮攔,但他的意思很明白,我們該怎麼辦?格肸舞櫻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甘心,折騰了這麼久,竟然連人都沒見到,這讓她心裡極是不平衡。

但是,沒救到就是沒救到,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幸好來之前做了準備,她心中默念:“看來只能啟用第二方案了。”

其實,她們的行蹤並沒有被發現,雲飄影之所以被移走,是因為天象有變,大祭司和格肸楠木為了迷惑眾人,提前準備火刑。

風吹過,花海猶如海浪一樣層層疊疊浮動,甚是美觀,沙渡天和沈仗天並不喜歡這樣的場景,如果換做趙若知和陸水一,他們兩人一定會如痴如醉,沉浸其中,無可自拔。

格肸舞櫻說道:“我們必須馬上出去,離這裡不遠有一出口,是個隱秘的所在,我們一定要在火刑之前趕到。”她覺的事情越來越奇怪,不知背後的人在搞什麼鬼。

雲飄影在花海待了很久很久,四溢的花香,迷人的蝴蝶,有時她伸開雙手,蝴蝶輕盈的落在她的手上、胳膊上,她覺得人活着還不如蝴蝶和花兒逍遙自在。

望着無邊無際的花叢,雲飄影想了許多的過往,想到了許多人,甚至在想陸樹清在做什麼,她不禁傻笑了一番,伸手過去準備摘下一朵鮮花,將要觸及之時,手停在了半空中,微微嘆息,收回了手。

也就在此時,格肸族人傳令過來,要將她帶出格肸幻境,她早就知道自己將要被處及火刑,她一件從容,她覺得生活於世,並無多少牽掛,唯一難以忘懷的可能是父母吧。

雲飄影站起身子,隨着格肸族人而去,她又看了看無盡的花海,微微一笑,再也沒有回頭,她所不知道的是理她數公里之外,她的親生母親就在那裡,只是她厭倦了這裡,再也沒有回頭。

格肸舞櫻帶着沈仗天和沙渡天兩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許久,但是四周依然是望不到邊際的花海,沙渡天問道:“還有多久到啊,再出不去可就來不及了。”他實在是不喜歡這個倒霉的地方,能早一刻出去,便少一分壓抑。

正跑着,前方的花海似乎有些不一樣,那裡的鮮花格外與眾不同,如果花海是萬花爭艷,那麼這裡的花便是至純聖潔,淡雅清芳。

範圍非常小,只有幾平米的樣子,在這無盡的花海中,如果不是熟悉,根本就找不到這樣的所在。格肸舞櫻說道:“就是這裡了。”她用手撥開花叢,露出一口井來。

井口直徑有一米左右,並不是很深,井底波光閃閃,清澈見底的井水甚是純潔,格肸舞櫻說道:“這裡就是出口,我們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