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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海倫頭也不回地說:“落在我手裡,你這輩子還想好好過嗎?來吧,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什麼地方?”邪惡巨龍的聲音都顫抖了。

“我的半位面。”蘇海倫輕描淡寫地說。

可是她的聲音落在提亞馬特耳中,卻比惡魔大領主的耳語更加可怕。傳奇法師的半位面,就相當於某些著名邪惡人物的地牢或是密室,在裡面發生什麼都是可能的,另外在裡面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是只能承受的。雖說普通人最害怕的是被玩弄靈魂,但其實他們不知道,被規則扭曲肉/體也是極為恐怖的事情,更何況還有可能發生種種奇怪的事。

提亞馬特曾經聽說如果被封進了某些傳奇法師的半位面,最好是把心態由忍受變成享受,那樣日子還能好過些。而在這份囊括各個位面,然而卻並不算長的邪惡名單中,蘇海倫就赫然榜上有名。

提亞馬特徒然尖叫起來:“你不能這樣對我!別這樣,我會賠償,我會賠給你一個新的深藍,不,兩個深藍!”

蘇海倫全然不為所動,只是專心致志地構建着傳送門。

在行將到來悲慘命運前,提亞馬特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居然一下從她的手中掙脫,然後用盡全力向遠方飛去。

可是以速度見長的提亞馬特無論怎樣鼓動雙翼,都無法移動分毫,它回頭一看,只見蘇海倫凝停在空中,一手牢牢抓住了它的尾巴,任由邪惡巨龍如何奮勇掙扎,都無法脫離傳奇法師的那隻小手。

空中的傳送門已經成形,閃爍不定的光芒充分詮釋着什麼是絕望。

蘇海倫哼了一聲,倒拖着提亞馬特就向傳送門飛去,拉着龍尾進了傳送門。她的傳送門修建得還有些小,這是傳奇法師節約、或者說是吝嗇的天性所致,結果就提亞馬特龐大的龍軀就卡在傳送門邊緣處,動彈不得。

可是蘇海倫在半位面內猛然發力,提亞馬特一聲哀號,身軀驟然沒入傳送門一大截。然後傳奇法師再次發力,提亞馬特露在外面的身體又短了一截。如是三五次,邪惡巨龍就只剩下一個龍頭還留在外面,它用一雙前爪死死抓着傳送門的邊緣,用驚天動地的聲音嚎叫着:“不要!我不要去那個地方!放了我吧......”

嚎叫聲嘎然而止,提亞馬特整個身體都被拖入半位面,露在外面的只有一隻龍爪,還在死死地抓着傳送門。半位面內的蘇海倫隨手一扯,這隻龍爪也消失在傳送門內。通向半位面的傳送門就此關上。

喧鬧了整晚的浮冰海灣終於恢復了平靜。

看到剛剛一幕的人並不多,但都絕對震撼。被藍色水泡保護着的太初獃獃地看着傳送門關閉的方向,有些不忍去猜測提亞馬特接下來的命運。

在異位面時,太初是認識提亞馬特的,邪龍的戰力猶然在他之上。雙方雖然沒有真的打過,可是有其它戰鬥作參照,對彼此間實力的估計都還比較準確。但是現在,提亞馬特被傳奇法師虐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甚至開始求饒哀號。太初試想,如果是自已站在提亞馬特的位置上,恐怕也不會比它做得更好。被抓入蘇海倫的半位面,會發生什麼,卻是連太初都想象不出。只有邪惡巨龍最後凄楚無助的目光,讓人印象深刻。

太初用力把這幅記憶中的恐怖畫面驅除出去,然後安心飄浮在藍色水泡中,享受着水泡提供的澎湃能量,治療着身上的傷勢。

此時深藍之上,又出現一縷晦澀的波動,雲層中出現了一道空間縫隙,先是蜷成一團的濁流被扔了出來,然後跨出了無定。

無定看了看時間,皺眉道:“居然在路上耽誤了這麼多的時間,看來在諾蘭德時空法則確實非常重要。不掌握它的話,會很吃虧。”

濁流問道:“您難道要向那頭無恥卑鄙的老龍低頭嗎?”

無定哼了一聲,冷笑道:“當然不會!不走它的道路,我一樣可以探索並掌握時光規則。它只不過是時光之力的代言人而已,又不是時光之力本身。”

濁流鬆了一口氣,說:“這就好。我還擔心您......”

“不會!”無定斬釘截鐵地說,然後向下方還在燃燒着的深藍一指,說:“你先下去看看情況怎麼樣了,記住,沒有必要不要招惹蘇海倫。我在這裡找找提亞馬特,很奇怪,這裡到處都是它的氣息,但它本人卻不見蹤影。”

“如您所願。”濁流一個轉折,就向下方的深藍飛去。

空中的無定身影不斷閃爍,每閃動一下就在數公里之外。片刻之後,她已經將深藍周圍百公里範圍內全部搜索了一遍,可是一無所獲。

無定微微皺眉,提亞馬特身軀巨大,絕無可能在她面藏匿。現在她已經搜索了可能的範圍,但卻怎麼都找不到提亞馬特的蹤跡。無定依靠時空之力的擾動痕迹來追蹤對手,是以大多強者都難以逃脫她的追殺,普通的隱匿和魔法隱形在她面前全無用處。

從邪龍留下的氣息看,它最後所呆的地方應該就是在深藍附近的空中。可是那裡空無一物,只留下一些不算強烈的魔法波動。按照無定的估算,最多也就是個小形的傳送門,怎麼都不可能讓提亞馬特穿過去。

無定這時已經無計可施,回溯過去可不是她的強項。

濁流又從深藍里飛了上來,說:“陛下,剛剛蘇海倫殿下已經醒來,和提亞馬特發生了戰鬥。然後不久她和提亞馬特就一起消失了。現在沒人看清楚戰鬥的結果。”

“蘇海倫已經醒了?”無定的聲音出現些微的異樣,隨即就恢復平靜,問:“還有什麼?”

“我看到了太初,他重傷未起。不過保護他的是蘇海倫殿下的深藍幻境,我不敢貿然做什麼。虛骸據說是和提亞馬特一起來的,此刻不知去向。深藍中現在正在重整秩序,撲火救災,看樣子他們已經認為此戰必勝了。”

濁流的樣子有些不以為然,但無定卻顯得有些凝重,說:“既然蘇海倫已經醒了,那麼這一戰肯定是深藍贏了。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吧,蘇海倫遲早會出現的。”

濁流問:“陛下,那提亞馬特怎麼辦?它的肉對您的傷勢非常有好處。”

無定淡淡地說:“當然要拿。”

“可是蘇海倫殿下那邊......”

無定露出一個難明其意的笑,說:“我正好想見見她。好多年沒有見過了,也不知道她變成了什麼樣。如果......”

“如果?”濁流疑惑問道。

他從來不揣測無定的喜怒哀樂,自己想什麼就會說什麼,無定讓他幹什麼就會幹什麼。這樣無定不累,濁流也不累。或許就是這種忠犬性格,才讓濁流在喜怒無常的無定身邊一直留下來,甚至在初入外域時,無定曾經連續數場大戰,付出了慘重代價才把濁流保了下來。

無定欲言又止,幾次猶豫,才說:“希望蘇海倫不會讓我失望吧!有了夠份量的對手,我才能找到活下去的意義。如果她不行的話,那我會沿着諾蘭德大陸一個一個超級強者的打過去,直到找到我生存的意義為止。如果諾蘭德不行,那我就去卡蘭多,或者是去青蒼大陸看看。”

“陛下......”濁流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深深知道超級強者這一級別戰鬥的可怕,其實誰都難言必勝。無定再如何強大,總有遇到剋星的時候。何況她的行為,無異於整個位面的超級強者為敵,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濁流定定神,說:“陛下,聽說蘇海倫是受了重傷才沉睡的,現在才剛剛蘇醒。這時候去找她戰鬥,是不是有些勝之不武?也許您應該多給她一些時間養傷。”

濁流其實並不在意決鬥是否公平,只是想把無定的自殺行為往後推推而已。

無定搖頭笑道:“你不了解蘇海倫,更不了解她的種族。”

說到這裡,無定顯然不願再多說了,就此凝停在空中,閉目養神。濁流也安靜地站着,耐心等待。

在沒有時間概念的外域,每一次等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數年。所以每個從外域活着回來的人,耐心都是極好的。

沒等多久,濁流突然神色一動,轉頭望向遠方。從遠方的天際處,飛來三隻獅鷲。獅鷲上有着一個濁流非常熟悉的氣息,那是李察。

濁流算了算時間,驚訝說:“是李察,他來得倒還真快。”

無定點了點頭,說:“每人至少累死了兩頭獅鷲。”

濁流舔了舔嘴唇,說:“要和他們打一場嗎?李察和那個背刀的小妞不弱的樣子。”

“不要節外生枝。”無定淡淡地說。

“如您所願。”濁流躬身道。

空中的三頭獅鷲都已是奄奄一息,勉強拍打着翅膀向前飛着。它們身上閃動着魔法的光芒,完全是在魔法刺激下透支着生命力,才能支持到現在。伏在獅鷲背上的李察一臉平靜,只等獅鷲從空墜落。臨近深藍,他反而要保存每一分的體力和魔力,因為接下來會是一場場生死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