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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無彈窗 既然決定固守待援那眼前事就是要守好這裡可別援軍未來先被土人給沖了進來。當下四人一齊動手補陣。紀若塵於道家陣法所知不少二天君又見多識廣青衣也極具靈性因此一番布置下已重新啟動了護壇法陣。雖然陣眼道旗被毀陣**效大降但抵擋一下這些被咒術附體的土人還是很有功效的。

布好陣法後二天君自願留在玄壇上守陣以免北芒道士、土人巫師攻陣過猛耗去陣法太多靈力又可護着陣門就算有一二土人洪運齊天衝撞進了陣門也必喪在二天君手中寶器上。

既然有二天君守壇青衣與紀若塵就可回木樓休息了。青衣當先入樓紀若塵剛要跟着進去忽然就被二天君拉住了衣袖。

白虎天君咳嗽一聲壓低聲音道:少仙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龍象天君大眼一瞪道:還有什麼當不當講!必須得講!

那你來講!

俺口齒不清這種事哪裡說得明白?當然是你來!可是龍象天君口若懸河哪有半點口齒不清的樣子。

白虎怒視龍象一眼方低聲對紀若塵道:嗯……這個……為了小姐長遠計……這個……切勿與小姐太親熱了……

紀若塵登時一怔根本說不出話來。二天君自回玄壇守陣他則緩步進入木樓。

這麼一耽擱的功夫木樓中己被青衣打掃得千乾淨凈那三尊破爛不堪的偽三清像不知被扔到了哪裡。體內含着靈力之源的怪物連同定海神針鐵一起被移到了木樓的底室去。木樓內的血跡、肉屑都清理得千乾淨凈就似根本沒出現過一樣。本是鋪在香案上的厚重布幔則被取下放在地上。如此一來木樓中登時多了三分溫馨氣息。

從陣外望去木樓高三層尖項既結實又輕巧。但因真武玄壇玄奇陣法的緣故在樓內抬頭向上望去卻可直望見滿天的星斗。

此時方當深夜距離天明尚有相當長的一段辰光。村寨中的激斗其實沒耗去多少時間不過與羅真人與真武觀群道鬥法也耗去了紀若塵幾乎全部真元。此刻大局初定他心神一松疲累就都涌了上來。

但當他看到青衣在木樓中央的布幔躺下有如一朵睡蓮悄悄舒展開每一瓣蓮瓣時依然呆住。好累。青衣自如地伸展了一下身體柔得十分慵懶。紀若塵忽然間覺得自己就象一尾離了水的魚無論怎樣努力吸氣胸口總是緊得要狂青衣怔怔望了會星空轉望向他道:離天明可還有些辰光呢先休息一會吧。

如同萬千混沌鞭出的雷珠同時在心底爆開他只感到神識中自茫茫的一片再也找不到屬於自己的意識。於是他獃獃地在青衣身邊躺下也不知過了多久無數雷珠炸開形成的強光漸漸散去於是他才重新回過神來。抬眼望去是滿天的星斗一條銀河蜿蜒着經過天際。

他正看得出神間忽聽得青衣幽幽地道:聽說人死了若不去輪迴就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宿也不知是不是。

紀若塵笑笑答道:世上有萬萬千千的人若是都變成星宿只怕這天都裝不下呢。

青衣又道:在那星河中央聽說還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那裡是仙人們居住的地方。

紀若塵道:你說的是仙界吧。人若飛升自然就會到仙界去可是誰能有那麼大的福緣呢?至於傳說仙界在星河中央也只是一種傳說而己。還有說崑崙就是仙界的呢。其實真正的仙界是何模樣誰都不知道的。

你若飛升就會到仙界去了……青衣幽幽一嘆道:可是我們妖呢?縱然壽至千年到了那時我又該去哪裡?

聽到她話語中若有若無的惆悵紀若塵心頭一陣熱流突然湧上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那我不飛升了留下陪你就是!青衣轉過頭來兩泓秋水深得望不見底定定地看着紀若塵。

紀若塵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以往縱是面對眾多強敵也不曾如此慌張。青衣與往日顯然不同了這種變化並非是源自道行上的而是其它的一些什麼東西。在那如水雙眸的注視下他憑空感覺得重重壓力如一座山壓在了胸口氣都透不出來。會有什麼生?

他這樣問自己。這個問題自然是沒有答案的這其實只是他無從宣洩心中的壓力無意識的想要轉移一下注意力而己。好在青衣終於開口了:真人們就要來了吧?紀若塵胸口一松答道:以此地的距離看最遲還有半日真人們就應該到了。

半日啊好奢侈……青衣似是自語地道然後重新展露笑顏道:反正還有半日呢休息一下吧我累了。

未等紀若塵回答一縷笑意從青衣唇角透出如曇花綻放般剎那間直達眼角眉尖顯出與平日迥然有異的嬌媚之態她伸出纖纖細指在兩人中間虛划了一條長線輕笑着道:你若是過了線那就是禽獸!

又如一記驚雷在心中炸開仿如回到了當初那間簡陋客棧之中。

只是今時昔日又怎會相同?

其實以兩人此刻的道行早己不需睡眠打坐修行即可現在和衣而眠不消說只是做一個樣子而己。當日的中土客棧與今時的蠻荒木樓在紀若塵的心中重合然而感覺己有不同。

客棧簡陋但溫暖如二月初春。而今卻是濃烈中隱着肅殺恰似將冬的晚秋。

青衣轉過頭來兩泓秋水深不見底定定地望進紀若塵的眼中。

紀若塵頗有點目瞪口呆地看着和聽着青衣嬌媚無倫的姿態和語調心頭劇震。

突然一把大嗓門極為煞風景地響起“俺說少仙、小姐啊外頭好冷樓里有啥鋪蓋之類的嗎?”

冷?修道之人在這初秋南國的夜裡冷?

青衣柔聲道:“樓底那個怪物就躺在一堆招魂幡上白虎天君將就着用一下那些?”

樓外再無聲息。

紀若塵仰躺着微笑聽着定神凝視頭項無盡的星空。穿過那浩瀚無涯的虛空是否就是永恆?不止是此時此刻偶爾中夜靜思時他心中也有一個隱約的念頭若是與青衣攜手從此遨遊青山碧水再不理塵緣俗務也不求羽化飛升那又該是何樣的光景?

此時另一個淡然漠然的身影在他神識的地平線遠端浮現紀若塵心頭一縮剛燃起的星點火焰又復熄滅。

就在此時一個柔軟溫暖的東西靠了過來碰到他寬闊的肩膊處那一點暖意撞入他的心頭剎那間滾燙起來是青衣的香肩觸碰到了他的肩膀。

紀若塵只覺得心頭這點滾燙迅擴散到四肢乃至全身一個個無形的漣漪在他四周激起旋轉着開始沖入他的丹田。紀若塵微微一怔這在小腹不斷蒸騰而起的熱意雖然熏得他意暢神舒說不出的舒服但本心中仍留有一點對異樣的警惕。

“那個……青衣……”

“嗯?”

青衣慵懶的音調使得紀若塵心頭再次劇震他筆直地盯着滿天星斗低聲道:“你越線了……”

話音未落樓外突然隱隱約約傳來一聲低吼:“……為什麼又是我!”

過不多時龍象天君那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嘯音穿透重得法陣的柬縛回蕩在整個木樓之中:“少仙、小姐土人攻得越來越猛俺們兄弟有些撐不住了!!”

龍象天君的嘯音中含着穿金破石的威力有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登時讓紀若塵清醒過來。他覺得有些奇怪以二天君之能又依託着強力陣法怎會不敵那些土人?如此看來二天君倒象是在有意攪局不令青衣與他有何逾越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