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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來!”

耳畔回蕩着裴東來的話,望着裴東來那孤寂的背影,蕭狂感到胸口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似的,下意識地張開嘴,聲音嘶啞地呼喊。

“狂哥,你老太爺肯定很想見你,進去吧。”

裴東來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蕭狂,“五月,我們再相見。”

“呃......”

蕭狂努了努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口,只是用力地點了點頭。

裴東來收回目光,繼續朝着別墅外走去。

蕭狂扭頭看向蕭家一干核心成員,欲言又止,最終甩了甩手臂,憤然走向別墅主建築。

很快的,裴東來走出別墅,赫然看到蕭家掌權者蕭源清站在別墅外,而一號和葉石、秦鴻山等人已經乘車離去。

看到這一幕,裴東來心中一動,隱約覺得蕭源清故意在別墅外等他,於是停下了腳步。

“我有話跟你說。”

如同裴東來所預料的一樣,蕭源清確實故意在門口等裴東來,看他出門後,先是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陣,然後示意他過去。

“是,首長。”

裴東來敬了一個軍禮,抬頭挺胸地走向蕭源清。

他確實很聰明。

蕭源清如是想着,目光卻極為堅定,顯然已不會再更改心中的決定。

“我是軍人出身,做事說話不喜歡拐彎抹角,喜歡直來直去,所以我也不跟你繞彎子。”

眼看裴東來在自己身前站定。蕭源清開門見山,道:“我已聽我父親說了你爺爺與我父親以及那些開國功臣的事情。”

裴東來心如明鏡,沉默不語。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人情就像是一瓶酒,儲存的時間越長就值錢。”

蕭源清正色道:“之所以用值錢來形容,是因為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有價格的,只是高低不同罷了。”

“您不像軍人,更像政客。”裴東來忍不住開口道。

蕭源清聞言。倒也沒有在意,深有感觸道:“軍人和政客其實在一線之間,打仗的時候都是軍人。戰爭結束後難免會淪為政客。”

裴東來再次沉默。

“你爺爺對我父親有救命之恩,這份情,蕭家欠了你們裴家幾十年。直到去年才開始還。”

蕭源清語氣平靜,話語卻給人一種冰冷無情的感覺,“燕京飯店,我父親為你裴家出頭,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給你和秦家丫頭主持訂婚儀式,這是第一次。前不久,江陵的事情,我父親二十年來首次動用特權南下前往江陵,再次為你出頭。這是第二次。”

“恩情這東西說有價,它就有價,說沒價,它一文不值,全在人心。”

蕭源清沉吟了一下。繼續道:“蕭家或者說我父親兩次為你出頭,也許抵不上當年你爺爺對蕭家的恩情。但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蕭家多少會遇到一些麻煩的事情。所以,即便這份情還沒還完,今後,蕭家也不會再為你拋頭露面去做些什麼。”

“如果我還想依仗蕭家做些什麼。或者說高攀蕭家的話,剛才我見到您,就不會稱呼您為首長了。”裴東來一臉淡然。

“你的確很聰明,葉天和葉崢嶸栽在你手裡實屬正常。”

蕭源清忍不住感嘆一句,隨後話鋒一轉,道:“你讓葉家損失了最為優秀的兩個第四代成員,接下來,葉家肯定會做些什麼。我希望你在面對這一切的時候,不要再像之前那樣去挑戰乃至打破規則,否則你最終會被規則碾壓,屆時,沒有人能夠救你。”

“多謝您的提醒。”裴東來面色平靜地道謝,似乎一點也不受蕭源清的影響。

“如果你遵守規則,面對現實的話,蕭家會在最後關頭保你一命。”

蕭源清猶豫了一下,又道:“另外,如果你願意放棄你手中擁有的一些東西,真心實意地進入軍中,我會為你鋪一條路,屆時就算葉家再對你耿耿於懷,也無話可說。”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願意為我鋪路,那一定是我父親。”

裴東來凝視着蕭源清那張寫滿利益的臉龐,一字一句道:“我的路我自己會走。”

“那你好自為之。”蕭源清皺眉。

“再次感謝您能夠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麼多。”

裴東來再次敬禮,放下手臂後,又道:“有句話原本我不想說的,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您——在我心中,恩情就是恩情,它是無價的。那就好比,一千萬乃至一個億也買不來您的一次彎腰,同樣也買不到我一句謝謝。”

蕭源清微微動容,欲言又止。

裴東來大步走向悍馬。

隨後,裴東來驅車離開西山別墅區,蕭源清面色複雜地進入一號別墅大院,在一干蕭家核心成員面前停下腳步,問:“他剛才都做了些什麼?”

“在門口鞠了三躬,敬了一個軍禮。”

蕭源清那位在某軍區擔任實權人物的大兒子開口回答道:“除此之外,他還說七月,他會和小狂一起拿着全球特種兵大比武的冠軍獎盃去看老爺子。”

蕭源清聞言,忍不住回想起了剛才裴東來臨走那句話,心中五味雜陳。

對於這一切,裴東來並不知情,離開西山別墅區後,他沒有驅車返回昆玉河流域那棟別墅,而是驅車前往東海集團燕京分部——蕭家老太爺突然離世,一場程度無法想象的站隊、換血行動無法避免。

而東海集團的白道關係網基本以燕京這邊為核心,這個時候,他需要去做些什麼,以便於迎接接下來的一系列麻煩。或者用報復來形容更為準確一些。

汽車駛離西山,裴東來點燃一支香煙,略作沉吟,拿出手機撥通秦冬雪的電話。

電話那頭,秦冬雪已經從秦家得知了蕭家老太爺去世的消息,也能夠猜到接下來會引起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心中多少有些擔憂。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眼看裴東來打來電話,她第一時間接通,率先道:“蕭家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

“我剛從西山下來。”裴東來道:“這會打算去集團燕京分部一趟。”

“東海集團目前已是民企巨頭。牽扯利益甚廣,葉家想一下讓其崩塌,幾乎不可能。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秦冬雪若有所思地說著,像是在給裴東來寬心,“冬夏會這邊我會想辦法穩住。”

“我沒擔心。”裴東來苦笑。

“好吧。”

秦冬雪哭笑不得,“我在給自己寬心。”

裴東來暖心一笑,掛斷電話,驅車駛向燕京分部。

......

與此同時,燕京郊區某棟別墅里。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穿着一身西裝,將一個古舊的皮箱放在桌子上。

或許是男子的身材實在太過魁梧,或許是男子身上那股冰冷的氣息太過駭然。那件價值不菲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有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他自己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有些不適地扯了扯襯衣領子,然後打開了古樸的箱子。

箱子里擺放着一把劍,長約劍鞘通體發黑。

“鏗!”

寶劍出鞘。發出一聲爭鳴,暮色的劍身在光線灰暗的大廳里幾乎無法可視,乍一看上去彷彿只有劍柄沒有劍身似的。

而若是仔細看,或是看地板上映射出的劍影的話,便知道這把劍是有劍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