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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若羅摩花還未開放,風清與月明告訴梅振衣,波若羅摩在乾元山藥田中不會有事,空守在此也沒必要,儘管放心離去辦別的事情,兩年之期將滿時再來就可以了。

這兩年梅振衣還真有事要辦,首先就是幫波若羅摩找到韋曇,其次就是煉化九轉紫金丹中其餘的靈藥,等到波若羅摩花開發,最終一次功成。清風交給他的那麼多靈藥,梅振衣煉化每一味都是小心翼翼,務求一次功成有十足的把握,絲毫不敢大意。

也許在外人看來,梅振衣如今的外丹餌葯之術已是冠絕天下,煉化什麼藥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但梅振衣的態度還是如第一次煉藥那麼仔細認真,這是孫思邈教他的恭謹之道,他老人家就是這麼做的,身為當世神醫,孫思邈哪怕是熬制最普通不過的草藥,態度也是一絲不苟。

這既是孫思邈的言傳身教,也是梅振衣從小養成的習慣,這裡的“從小”指的是他穿越前。穿越前的梅溪曾跟隨梅家園的三叔一家走江湖賣藝,江湖人學藝的舊規矩是不能出一絲差錯,否則上了台失手後果就嚴重了。所以身為梅家大少爺,他能夠老老實實的煉製一百零八扇吉祥軟草蒲團,藉以錘鍊煉器之道的基本功。

以拜神鞭煉藥,與煉器之道相通,同時也是在磨練一個人。當初梅振衣上丹霞峰,與丹霞三子比試煉藥,靠着神龍百草鞭的神奇取勝,煉藥之道的根基還是不如丹霞派的諸位長老。但如今再去比較的話,梅振衣自己心中有數。他已不弱於丹霞三子。

九靈元聖主持地乾元山金仙法會已經結束,十大妖王回龍空山了,領走前托風清傳話,對梅振衣感謝不已。修行大派的金仙法會,給他們這些蠻荒深處的妖王特意發帖,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好大面子也是好大的福緣,更難得的金仙九靈元聖曾經也是一位“妖王”,這一趟來的太值了!

帶着阿斑來到瑤池岸邊的時候,梅振衣意識到另外一件事情。假如沒有妖王扣,他無法將阿斑帶出崑崙仙境。能穿行瑤池結界至少要有飛天之能,脫胎換骨修為達到“知常”的境界,還要有足夠的法力護身。但想帶着另一個人穿行。必須要有化身修為。

這種“化身”指地倒不是金仙、菩薩的歷世、輪轉種種化身,而是一種“陽神分身”,梅振衣與知焰的修行都沒到地步。幸虧有妖王扣。梅振衣御器扣住阿斑,將它與自己的神識感應連為一體,勉強能以自己地法力護着阿斑穿行瑤池結界。此神器的這般妙用,沒有人教他,是他當年親眼見到絕壁丹霞術。自己琢磨出來的。

出瑤池結界入崑崙群山上空,梅振衣感覺有些吃力。高空寒風也有幾分涼意,知焰也放慢了速度與他並肩緩緩飛行,以神念勸道:“振衣,我們還是落下雲頭歇一歇吧。@

帶着阿斑穿出崑崙仙境,比平時多承受一倍地壓力,消耗的法力遠不止一倍。有些事不能以簡單的數量來類比,比如你挑五十斤的擔子走十里路沒問題,但絕不等於可以挑一百斤的擔子走五里路,有可能你根本挑不起來或者走不了幾步。修為境界地巧妙差別就是這樣。梅振衣畢竟修為未到。

落下雲頭想休息的時候。下方恰好是西海,兩人不約而同落在倒淌河口上次來過地地方。眼前所見竟是面目全非。記得去年這個地方是一片大草甸如巨毯鋪開十分整齊,點綴着各色刺繡般的野花,風光秀麗怡人。而今日這一片湖邊十里之處已經被糟蹋的不成樣子,到處坑坑窪窪布滿泥濘,一片片雜草散落,像禿頭上的癩瘡一樣難看。

梅振衣皺眉道:“這裡怎會被禍害成這個樣子?”

知焰:“想必是那西海湟妖法更盛,能夠挾浪上岸到十里之外了,時常出水獵殺,你沒發現嗎,只這一片地方不見人跡,就連草原牲畜也沒有蹤影,估計都避開了。”

梅振衣:“避得越遠,西海湟衝上岸的獵殺的範圍就越大,這畜生的法力越來越強了。”

知焰問了一句好似不相干的話:“如果左遊仙來拜你為師,又肯受大成十八戒,那就不是一般的弟子了,你傳他何法,又賜他何器?”

梅振衣:“他修為雖高,但我也自有法訣技藝傳他,至於賜以何器,當然是與他大有淵源之物,就是那把昆吾劍。”

知焰:“昆吾劍被西海湟奪去,你想把它收回來?”

梅振衣望着湖水點頭道:“是地,既然又來到此地見到如此光景,這就是緣法。多日以來胸中積鬱,正想找它再斗一場。”

兩人說話時,阿斑正在湖邊撒歡地跑,跳過水坑、鑽過草叢,自己玩的很開心。跑着跑着就來到了湖灘上,站在一道道浪涌中嬉戲,突然間驚吼一聲似是感覺到什麼威脅。這小瑞獸如閃電般躥上了岸,轉身弓着背對着湖面低吼,像是想和誰比劃一番。

遠處地梅振衣看似漫不經心,但阿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感應之中,早察覺到湖中有異,見阿斑不知天高地厚還想和湖中潛伏的妖物較量,立刻施法,妖王扣的法力捲住阿斑往後飛回,同時以神念對知焰道:“隱去身形,退到十里之外,莫被妖物發現。”

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順着地勢飛速滑行到十里之外,阿斑也張牙舞爪的被拽走了。它剛離開原地,湖中就掀起一道巨大的浪涌,打得湖灘發出轟鳴之聲,一條四丈多長的怪魚張着滿是利齒的大口衝出了水面,細長的身體直立如龍,帶着一線浪花向著阿斑就追了過去。

這條怪魚如今已能夠離開地面飛擊。離地五丈多高,一個前躥能滑翔百丈多遠,一線巨浪從湖中湧出就追隨在它地身下。可惜阿斑逃得更快,眨眼間就消失在大草原深處,西海湟發出一陣咆哮,回聲震動綿綿不絕。

“那隻西海湟的法力比去年更強,不僅可以攜浪上岸,已經可以御浪滑翔了,比當初難斗多了。”這是在遠離西海邊的一座山峰上,知焰對梅振衣說的話。阿趴在她腳邊神情有點發蔫。親眼見到西海湟躍出水面的兇險,這小畜生也不敢亂淘氣了。

梅振衣微微一撇嘴:“我們二人的修為也比去年更強,況且還有紫青雙劍合擊之威。”

知焰神情有些凝重:“去年相鬥,我們輸了。要不是師父出手就兇險了。我仔細回想當時情形,就算此時我們以紫青雙劍聯手合擊,也未必能取勝。況且師父也說過。不是不能入湖降妖,而是這樣一來必定驚天動地,高原西海面目全非,代價太大不便為之。”

梅振衣笑了:“師父當時也悄悄對我說了一番話,要避免把事情搞得驚天動地。可智取則不必力斗,只要手段巧妙。無非就是在湖邊打一條魚而已。他老人家的意思,還是要我們來除掉這隻妖湟。”

知焰:“聽你的意思,已經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