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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振衣與玉真怎麼會來萬家酒店?這與進城的計劃有關,蕪州城的四門早已用條石堵死,梅振衣帶着玉真只能衝上城牆進去。他先派提溜轉進城找到梅毅,商量入城的時間和地點,城中好做接應。

提溜轉回報,梅毅和張果已經知道消息,進城的地點選在城牆西北角一個叫鳳凰坡的地方,時間定在太陽落山、軍營中生火造飯時。叛軍有六千多人,經過連日激戰,目前可用之兵也只有五千多,這些人不可能把蕪州城團團圍住。

叛軍在西門外南側的開闊地帶紮營,那裡也是攻城的主戰場,其餘地方只是分兵駐守,並派偵騎來回遊弋,所以梅振衣還是有辦法突破叛軍駐守的薄弱之處衝到城下的。

提溜轉回報時,梅振衣已經在路上,正走在敬亭山腳下的十里桃花道中,玉真騎馬,梅振衣牽着馬與鍾離權步行。聽說約定的時間是日落前後,繼續前行有點早了,正想找個地方歇一會,遠遠看見了萬家酒店屋檐的一角。

梅振衣笑道:“師父,還記得這家酒店嗎?三年前,你把人家折騰的夠嗆!”

鍾離權:“當時只是開個玩笑,那日正準備去了結此事,你卻先插了一手,要不然,我也不會遇到你,這是你我師徒結緣之地啊。”

玉真公主聞言很感興趣,問他們是怎麼回事?梅振衣簡單的講了這段故事,公主贊道:“梅公子,你真了不起,三年前才多大年紀啊,竟能想出那麼好的辦法來。......按你當初的設想,萬家酒店的新酒應該釀成了吧?”

梅振衣:“我也正想去問問記掌柜。老春黃的窖池是否養熟?......公主,你餓不餓?我們乾脆到店中歇腳吃點東西。”

玉真點頭:“梅公子,不要叫我公主,叫我玉真即可。早飯放在眼前沒有吃下去,現在還真覺得有些餓了。”

梅振衣又對鍾離權道:“師父,你還是隱去身形吧,否則會把夥計嚇到地。”

他們歇馬進了萬家酒店,有鍾離權在身邊,梅振衣也沒擔心會出什麼意外,不料一上樓就看見了左遊仙。玉真也認了出來,站在那裡愣住了。鍾離權身形未現,見兩人的表情。以神念問了一句:“怎麼了,那邊是位高手,你們認識嗎?”

“他就是左遊仙。”耳邊又有一人說話,竟然是清風的聲音,這位仙童不知人在何處,聲音卻送了過來。小小一座酒樓看上去冷冷清清,暗地裡可夠熱鬧的。

鍾離權:“噢,就是他?有我在。你們不用怕,儘管過去就是了!”

有師父在身邊,還聽見了清風的聲音,梅振衣當然不怕,拉着玉真公主道:“玉真,見到老朋友了,過去打個招呼湊一桌吧。該怎麼啐他不要客氣。”

玉真本有些怯意,但見梅振衣這麼說,也很相信他,露出坦然的神色一起走了過去。梅振衣到左遊仙面前笑嘻嘻的抱拳:“左至尊,我們又見面了,你好可憐吶。一個人喝悶酒。我這人樂善好施,就陪你喝一杯吧。”

他說完也不等左遊仙答話,徑自坐在左遊仙的右手邊,讓玉真公主坐在左遊仙的對面,那邊未現身形的鐘離權也在左遊仙左手邊坐下,一張桌子湊滿了。

左遊仙有所察覺。知道身邊來了一位高人。暗中凝神戒備,表面上不動神色地沖梅振衣道:“小子。你的眼神沒什麼長進啊,我面前無酒,這家酒店的夥計非說他們不賣酒。”

夥計過來道:“原來梅公子與這位客官認識啊?我們酒店確實不賣酒,梅公子知道地最清楚。”

“有酒、有酒,恩公來了,當然有好酒!”有一人小跑上樓,一邊跑一邊喊,來到近前向梅振衣施禮,正是那位記掌柜。

梅振衣起身還禮:“記掌柜啊,蕪州城在打仗呢,你這家酒店還開業?”

記掌柜嘆了一口氣:“誰匡複誰,我這個小百姓不清楚,只想過太平日子。我家老母不願意離開祖宅,我這個兒子也只得留在這裡,不開張還能做什麼呢?”

梅振衣:“說的也是,就是生意不太好啊。聽剛才的話,你家的新酒已經釀成了?”

記掌柜點頭:“成了,托梅公子的福,新酒成了,比當初更好!要不是打仗,正想給菁蕪山莊送去,順便再向梅公子討個計較,沒想到你親自來了,我這就給您搬酒去。”

“他們一來就有酒,既然有酒,為什麼不賣給我呢?”坐在遠處東北角窗邊的那位客人開口了。剛才記掌柜說話的聲音很大,他也聽見了。

梅振衣沖記掌柜小聲道:“既然有酒,那就賣吧,三年前不是說好的嗎?再編個故事,哪怕說夢見玉皇大帝上門要喝酒都行,你家這酒也就可以重新開始賣酒了。”

記掌柜:“這有點誇張吧?”

梅振衣:“誇張就誇張唄,反正就是這個意思,誰也不能找玉皇大帝去問啊。”

那邊地客人有點不耐煩了,朝這邊喊道:“掌柜的,聽見沒有,他們是客人我就不是客人了?我也要酒!”

記掌柜趕緊高聲答道:“有酒,有酒,馬上就來,夥計,快給那位客官上酒!......客官,不好意思,我家的酒是新釀成的,泥封還沒開呢,所以方才說無酒。”

梅振衣給了記掌柜一錠銀子,吩咐道:“揀幾個拿手好菜端上來,酒也搬兩壇。”

記掌柜連忙推辭:“小恩公,我哪能收你的錢?”

梅振衣:“要你收你就收,否則我怎好意思再來?銀子不用找了,今天這二樓我包了,上齊酒菜之後,你和夥計不聽見吩咐就不要上來。我們在這裡談點私事。”

記掌柜:“知道了,是不是將那邊那位客官也勸下樓?”

梅振衣往那邊看了一眼:“不用了,就讓他坐那裡吧,離得遠不礙事,別再讓其他客人上樓就是了。”

時間不大,酒菜上齊,記掌柜與夥計都很聽話的沒有再上樓。梅振衣笑眯眯的給左遊仙倒了一杯酒:“左至尊,你好大地膽子,還敢來蕪州。就沖你這份膽色,我敬你一杯。”

左遊仙淡淡一笑:“你的膽子也不小啊。可惜有些狐假虎威,身邊這位高人,為何不現形呢?”

鍾離權說話了:“你又不是不知我在這裡。現不現形有區別嗎?你就是想拐我徒兒地左遊仙?修為比我想象的更高。”

鍾離權在三人面前顯出了身形,同時又施了個法術,除這三人之外別人仍然看不見他,並且隔絕了幾人談話的聲音。

左遊仙坐在那裡一抱拳:“原來是東華上仙,失敬失敬!自從與聞醉山清風一戰之後,我的修為又有精進,否則今日還真不易看破你地行藏。當初的事可不能怪我,你的好徒兒自己沒有報師門。”

一直沒有說話的玉真終於開口了:“姓左的。我與你無冤無仇,何故將我劫走,送入叛軍營中?我只是一個孤苦弱女子,何曾開罪於你?”

左遊仙笑了,一指梅振衣:“公主,我不把你帶走,你怎會遇到這位小郎君。現在恐仍然孤苦幽居吧?你不謝我也就算了,怎麼還要怪我?......還有你——梅振衣,你隨我行游萬里,修為大進,也不說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