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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刃的手柄上有兩個古怪的文字,梅毅不認識,等到星雲師太來授課,梅振衣請她辨認。師太仔細研究了半天,推斷是上古金文“昆吾”二字。在道家《清虛經》中有這樣一段話“周穆王大征西戎,西戎獻昆吾之劍、火烷之布。其劍長尺有咫,練鋼赤刃,用之切玉如切泥焉。”

星雲師太猜測它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昆吾劍,這個結論可夠驚人的!

傳說中昆吾劍能切玉如泥,是不是真的驗證一下便知,梅振衣發現它確實鋒利,但要看怎麼去用。這把劍太輕不受力,用來切豆腐自然鋒利,切木頭就勉強了,但如果運用御物法力並以內勁催動,可以直接插進岩石中還不傷劍刃,果然是寶刃!

梅振衣調皮,用昆吾劍試過梅毅送他的那對護腕,發現以昆吾劍之利也傷不了護腕,可能是他的法力不足,另一方面也足見這對護腕確非凡品。傳說中的昆吾劍怎麼會落到一位薩滿大巫手裡?而且那位大巫帶着這把劍斷後犧牲,可見他要保護的逃走之人地位絕不一般。

梅毅聽說星雲師太猜測這把短刃來歷非凡,心中也覺得很詫異,隱約覺得當時沒有追上所有殘敵是錯過了一場大功勞,偶爾有一次對梅振衣嘆道:“少爺啊,那天我們兄弟沒有追上那最後的逃敵,現在想來有些遺憾,當日萬一追上的話,我現在可能就不僅僅是游擊將軍了。”

梅振衣笑着勸慰道:“毅叔啊,立功勞也要有命去享啊!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那天你們幸虧沒追上,如果最後真追上的話,說不定今天我就沒法陪游擊將軍過年了。”

梅振衣和他分析了一番,那天敵人殘部還剩下十餘騎,除了首領之外應該還有精銳手下,飛出一個大巫就如此兇悍難斗,假如再有高手呢?不需要太多。再來一個與那位大巫相當地高手。梅剛梅毅兄弟恐怕就危險了。

那些人可能並不懼怕梅氏兄弟的這支隊伍,但不想過於暴露實力糾纏太久,萬一驚動附近的大軍主力前來包抄,那可真就跑不掉了,他們當時可能只想逃走不想力斗,所以才讓梅氏兄弟揀了個便宜。

梅孝朗事後曾說了一句話“草原廣袤,逃走數騎也屬平常,你們兄弟也立了一場軍功。人能平安回來就好!”這最後一句說的有些突兀,似乎是為梅氏兄弟鬆了一口氣,可能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聽了梅振衣的解釋梅毅也回過味來,想起了梅孝朗說的話,拍了拍胸口道:“我就是個武夫,在戰場上想不了那麼多,聽少爺這麼一說,還真是有點走運了。回家摟婆娘好好過年罷。可憐的婆娘們,差一點就沒見着男人回來。”

梅振衣笑嘻嘻地問:“毅叔,是不是從戰場上回來地人都想婆娘啊?別著那個急,天還沒黑呢,你先告訴我。那大巫怎麼能一劍斬落五騎呢?”

梅毅:“我看的清楚,那人揮手發出的七道劍芒,我與哥哥擋住了,旁邊的五騎可沒那麼走運。這把劍不簡單,我給你試試。”他從梅振衣手中接過昆吾劍。低喝一聲揮出。只見劍身發出七片飛羽似的寒光,切在地上留下七道深深的裂隙。

梅振衣鼓掌道:“毅叔好厲害。原來你也會這手。”

梅毅:“這不算什麼,我已用御劍術全力發動了,在三丈內擊殺幾個蟊賊還可以,但在五丈外斬落帶甲騎兵,還是做不到的。你說的對,假如當日再來一位高手夾擊,我和兄長兩人可能都交代了。”

梅振衣:“毅叔也不必太謙虛,劍術如你,已經相當高明了,離世上御劍飛仙只差一線,我好生羨慕啊。”

梅毅一笑:“羨慕嗎,那就好好去練,以你今日地修為,已經可以修練御劍術。”

梅振衣:“好啊,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練?”

梅毅的笑容有些難得的調侃味道:“就現在,從切菜開始!”

說從切菜開始不是開玩笑,真的從切菜開始,切的就是高桿白菜。梅振衣如今的修為剛剛能夠掌握最基本的御器法術,持昆吾劍在手,按梅毅所教的御劍術,可以發出微弱地劍芒。這劍芒是他的神識通過法器延伸而出,以法力凝聚而成,假如沒有突破如神在的境界,假如沒有在修鍊易筋洗髓的途中,還真掌握不了。

梅毅的第一步要求,並不是讓他在短期內擁有多強大地法力,首先是要學會以神識去精確的控制法器,達到與身心一體的精妙狀態,這是能量與精神的同步訓練。梅毅恰好看見齊雲觀的後院里有僕人們在用小刀切白菜莖,靈機一動想到了鍛煉梅振衣地方法。

第一次切菜莖地時候是放在砧板上,一不小心劍芒一吐,連砧板帶桌子都給切開了三條縫。用了三天,梅振衣才學會將劍芒精確的控制在劍尖外一小截地空間內。梅毅的要求並不高,就是要他隨意揮手能發出三道劍芒,準確的將白菜莖切成做腌香菜需要的形狀。

看似簡單,而且沒什麼大威力,卻要比戰場上殺敵時對兵器的控制精妙多了,修行人在神識感應方面有更玄妙的境界。前三天梅振衣切的是一塌糊塗,幾百斤好白菜都沒法用了,只能剁碎了去餵豬。

練習御劍術的同時,梅振衣每天還堅持打坐修練靈山心法,感應元神呈現時那種清明的狀態,漸漸的,白天切菜的時候越來越純熟。用法力催動昆吾劍,精確的發出三道劍芒,就像輕輕的伸出自己三根手指。在菜莖上掃過,切成如筷子般地四縷長條,而且不傷下面的砧板。

一開始下人們看見少爺親自做這種粗活都嚇了一跳,自然紛紛勸阻,可梅毅說少爺這是在練習劍術,僕人們也就都幫着少爺給白菜排隊了。張果見狀下了一道命令:梅家在蕪州的所有僕人與佃戶,今年過年都不用做腌香菜了。少爺要親自加工。齊雲觀中做好送給各家當年貨。

梅家在蕪州的佃戶有上千戶,過年腌香菜要有幾萬斤,這還是晒乾了腌好的分量,新鮮高桿白的用量超過十萬斤。這下齊雲觀可就熱鬧了,每天都有僕人往山上一捆捆的挑白菜,齊雲觀門外地空地上架起了一排排地長竹竿,上面掛的都是掰好了倒系在一起的白菜莖。

道場凈地簡直就成了菜市場,而且只有一種菜。原因無它。梅家大少爺要練劍。

在砧板上切的熟練之後,花樣換了,又把十幾根菜莖一頭紮好,倒掛在竹竿上,讓少爺站在不遠處放出劍芒凌空去切。先用隔空御物之力將一捆菜莖都盪開,劍芒飛至將它們一根根切好,這比在砧板上切難度大了不止十倍,梅振衣又不知道切廢了多少捆白菜。這才掌握純熟。

幸虧這種高桿白在蕪州不貴,是秋收後至嚴冬前間種的蔬菜,產量高價格很賤,主要就是腌香菜所用。附近的佃戶幾乎把自己家種的高桿白全都送到了齊雲觀,張果也一律打賞。

把菜葉紮成束掛在杆子上切。也習練純熟之後,又換了一種花樣。將掰好的菜葉一堆堆地放在掃乾淨的地上,張果施妖法捲起一陣風,卷得漫天菜葉亂飛。梅振衣威風凜凜站在空地中央,手拎一把小劍上下翻飛。空中劍芒四射。然後留下一地爛菜幫子——唉!又得把這些菜送去餵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