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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世功的五人小組還在虎威軍。

周滄岳覺得,一定是他們告訴何苒的。

“好啊,這是暗中向苒軍通風報信啊。”

轉念一想,周滄岳又高興起來。

苒姐關心我啊!

苒姐不但寫信慰問,還送來了這麼多葯。

這些不是藥材,而是已經制好的藥丸。

不用按方煎藥,拿起藥丸直接就能吃了。

每個葯匣子里都附着一張字條,詳細寫了這葯的用途和用量。

這些字條雖然不是苒姐親筆寫的,但也一定是苒姐吩咐下去讓人寫的。

苒姐對他太好了。

周滄岳晃着腳,美得想要吐泡泡。

這時,白狗一臉賤笑跑了進來:“吳知縣又給你送女兒來了,人已經到了。”

周滄岳皺眉:“不是說了我不要,把人退回去了嗎?”

白狗:“這次送來的不是上次的那個,比上次的更漂亮,而且一送就是三個讓你挑,要是全都喜歡,那就都留下。”

周滄岳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問道:“人在哪兒?”

白狗:“啊,你已經迫不及待了?”

周滄岳朝着他腦袋就是一巴掌:“狗屁的迫不及待,我問你人在哪兒?”

“就,就在前面的花廳里。”白狗摸着自己那可憐的腦袋。

“怎麼把他們帶到花廳里了?”周滄岳不高興。

“不用帶啊,人家原本就住在這裡,這地方,他們比咱們還熟呢。”

這裡是縣衙,他們住進來之後,吳知縣一家就搬了出去,吳知縣還在考查期,考查期通過就繼續做他的知縣,若是不能通過,那就哪來的回哪去。

這也是效仿的何苒,苒軍每打下一座城池,便是這樣操作的。

那位吳知縣,嫡女庶女乾女兒,加起來有好幾個,前幾天送來一個,說要給周滄岳當丫鬟,周滄岳沒收,今天索性送來三個。

周滄岳聲音壓得更低:“張世功他們幾個呢?”

白狗:“就張世功在衙門裡,其他幾個全都到街上安撫百姓去了。”

白狗話音剛落,腦袋上又挨了一記:“還不快把那三個妖精轟出去,快,快去!”

四下看看,一眼就看到靠在桌邊放着的打狗棒。

前陣子中毒,剛能下地時接連幾天走路打晃,周大元帥不忘初心,這打狗棒就成了拐杖。

“拿上這個,把人趕出去,快!”

白狗怔了怔,嬌滴滴的小姑娘,用打狗棒往外趕,萬一不小心把人打壞了怎麼辦?

可是白狗來不及再問,就被周滄岳推了出去。

張世功從書房裡出來,就看到白狗和幾個當兵的,每人手裡一根打狗棒,正把幾個人往外趕。

其中三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嚶嚶哭泣,別提多可憐了。

“這是怎麼回事?”張世功拉着過來看熱鬧的黃豆說道。

黃豆:“給大元帥送來的,大元帥看不上,這不正往外趕嘛。”

“看不上?”張世功問道。

黃豆:“是啊,你看這三個,下巴尖得能戳死人,腰細得能勒死人,大元帥當然看不上了,張先生你還不知道吧,咱們大元帥就喜歡虎背熊腰,一拳打死一頭熊的。”

張世功的嘴巴越張越大,這位大元帥,有性格!

京城,何苒在研究那隻金歸蠱,她用小鑷子夾起一條蟲子,送到金歸蠱面前,金歸蠱一動不動。

是不是這種蟲子不合口味?

蟲子是讓冬瓜捉來的,冬瓜還以為是拿來喂小八的,捉的都是又肥又大的,一條蟲子足有金歸蠱三倍那麼大,也難怪金歸蠱不肯吃。

何苒又換了一條小一點的,可金歸蠱顯然還是沒有食慾。

木玲還說金歸蠱好養活,可這擺明很挑食啊。

可惜木玲已經離開京城返回桂地了,想問問她也不行了。

何苒索性把幾條蟲子全都放進匣子里,愛吃就吃,不愛吃就餓着,她不慣着。

這時,小梨在外面叫她,何苒把匣子收好,便出去了。

又有一堆公事在等着她。

何苒暫時把金歸蠱拋到腦後了。

晚上,她回到老磨房胡同,小八便和她告狀,狀告冬瓜,因為小八又看到冬瓜捉麻雀了。

八爺不能忍。

聽到冬瓜的名字,何苒這才想起那隻金歸蠱。

那幺小的金歸蠱,可別讓那些大蟲子給吃了,那不就白費了儂六娘的一番心意了。

何苒小跑着跑進書房,打開那隻匣子,看到金歸蠱和那些蟲子全都好好的,何苒鬆了口氣。

這個挑食的小傢伙,果然連一條蟲子也沒吃不對!

她用鑷子碰了碰其中一條蟲子,很輕很薄,稍一用力,蟲子的外殼便破了。

她把那些蟲子挨個檢查,全都一樣。

這些蟲子都已經是空殼了,裡面的肉和內臟全都被掏空了。

何苒驚訝地看着那隻金歸蠱,小小的一隻,竟然把這些蟲子全都吃了。

次日,何苒把一條小蛇放進去,晚上回來,匣子里只有蛇皮。

換了一個大箱子,何苒又把一條大蛇放進去,眨眼的功夫,金歸蠱就被大蛇用芯子卷進腹中,何苒嚇了一跳,金歸蠱,就這麼被吃掉了?

可是下一刻,那條大蛇便痛苦地翻滾起來,何苒連忙跳到三丈以外,還能聽到蛇尾拍打在地上發出的響聲。

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大蛇終於沒有動靜了,何苒走近一看,只見原本平滑的蛇身上起了一個小包,那小包四處游移。

何苒不錯眼珠地盯着那個小包,那小包和金歸蠱差不多大小,想來裡面就是金歸蠱。

何苒鬆了口氣,金歸蠱還活着。

這是何苒三輩子以來第一次親眼見到蠱蟲的威力,雖然這只是體現在蛇身上,就已經足夠震憾了,試想如果這不是蛇,而是人呢。

何苒想用竹棍把大蛇挑起來,可剛觸到蛇身,蛇身便又動了,原來這蛇還沒有死。

何苒嘴角抽了抽,她能猜到這條蛇現在有多麼痛苦了。

足足又過了半個時辰,金歸蠱才吃飽喝足,饜足地從大蛇身體里爬了出來。

金歸蠱吃了整整五天,才把那條大蛇吃干抹凈。

何苒覺得以後還是喂蟲子吧,捉蟲子的工作交給冬瓜。

天氣一天涼過一天,京城裡的蟲子不容易捉了,元小冬在宮裡待過,他就御花園裡肯定有蟲子。

冬瓜雖然還沒有成年,可也不便進宮,何苒就讓元小冬趁着給乾爹元英請安的時候順便捉點蟲子。

現在元小冬不在宮裡當差,雖然同在京城,可也不能經常到元英身邊服侍,因此,今天他起個大早,特意買了幾樣乾爹喜歡的吃食。

元英看到元小冬很高興,他那麼多乾兒子干孫子,真沒想到,最孝順的居然是最後認的這個。

父子倆聊了一會兒,聽說元小冬要找蟲子給大當家喂鳥,元英叫來一名內侍,說道:“你帶他去湖邊橋那邊,那裡有蟲子,前天老胡還找滅蟲子的葯呢,多虧沒找到,否則就沒了。”

所謂湖邊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座橋沒在湖上,而是在湖邊,原本是一個很獨特的景緻,但是遷都之後,御花園裡欠缺打理,那座湖邊橋也因年久失修斷了幾根木頭,看上去一片蕭瑟,平時也沒人往那裡去。

老胡原本是負責清理湖面臟污的老內侍,遷都之後,宮裡沒有正兒八經的主子,餘下的妃嬪們也沒有心思去湖上泛舟,老胡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