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初得情報

那最後剩下倭寇，被關緣像抓雞崽般提到了村子中心，扔在了地上。

雖然沒有用繩子捆住，可那人也早已腿腳發軟，站不起來了。眼前這年輕的大明人，殺他幾個同伴如同殺雞屠狗般輕鬆，自己哪裡敢反抗，倭寇是窮凶極惡，但也不傻。

看他如今的膽怯模樣，和剛進村時的囂張，形成了鮮明對比和諷刺。

陳老和關緣見他還是會說些大明官話，便問了他幾個問題，巨大的恐懼之下，他有問必答。

原來這幾個倭寇，確實是落了單，之前倭寇大部隊流竄劫掠，他們在一處市鎮上因為貪杯，和眾人走散。

言語不通，又不認識路，他們摸索了好久，才找到這雁盪山腳下，可等待他們的船隻早就揚帆遠去，把他們是落下了。

飢餓難耐之下，他們只好再找幾個倒霉的村莊，看看能不能尋些吃食。

正巧撞到了關緣的手裡，只能說他們運氣不好。

還有關於倭寇大部隊的情報，也問出來一些，不過這幾個人在倭寇里地位也是不高，了解的有限。

這伙倭寇估摸着不到400人，其中真倭不過100人，都來自島國最南端的九州島的薩摩藩島津氏。

島津氏橫行九州幾百年，沒想到最近幾十年宗家反而落寞，分家上位掌了權。部分屬於宗家的家臣武士喪失了土地田產，淪為浪人。

原來的領袖，島津宗家，對掌權的分家俯首稱臣，做了個富貴散人，也無暇照拂昔日的屬下。

這伙浪人只能自己想辦法維持生計，恰巧南九州一帶向來與大明商貿往來甚密，便隨着商船，想到大明的東南沿海混口飯吃。

他們乘船遠來，也是需要一個落腳點的，人生地不熟，奸詐的大明嚮導也是藏着掖着，生怕被這群浪人熟知了地形地貌，拋開他們單幹。

據這個自稱和泉一郎的倭寇所說，他們先是在東南沿海的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休整了一番，備齊了兵器補給，才在嚮導的指引下，上岸洗掠的。

可能那幫漢奸嚮導也沒有預料到，本來以為僅僅是一夥普通海寇劫匪而已，可這幫九州島來的倭寇偏偏兇殘的很，遇到大明百姓，如同餓虎撲食，造下無窮殺孽。

當時真倭和假倭還起過衝突。漢奸們大罵真倭什麼都搶，遇人就殺，這麼猖狂，若是引來了大明官兵，大家都得完蛋。倭寇們也看不起那群假倭，都做了強盜還這麼多講究，若不是自己不認識路，言語不通，早就把這群聒噪的傢伙也一併殺了。

等再問起倭寇如今的去向，和泉一郎也支支吾吾，言語不詳，之前那些漢奸是打算撈上這麼一筆，就送這幫倭寇回九州的，他確實不知此時大部隊的去向。

回九州？關緣是一百個不相信的，貓兒嘗到了腥，哪裡還能剋制的住自己。

這幫九州來的浪人，在國內飽受飢餓和歧視，忽然來到大明，見識了此方富饒，哪裡會肯走。這樣一來，只怕真倭和假倭之間的矛盾又會深化。

眼看問不出更多的情報，關緣便將那和泉一郎丟給了東石村的村民，準備離開此處，回台州打聽下那幫假倭寇的消息。熟悉地形，又和島國薩摩藩做着生意，恐怕也不會是幾個小毛賊能做到的。

臨走告別之時，看見陳老召集了村中鄉勇，說是要一人給那倭寇一刀，練練血勇之氣。

“陳老，諸位鄉親，我等還要去台州府城，和這次抗擊倭寇的大部隊匯合，就此別過。”關緣梁發向大年在馬上拱手示意。

“你等後生先往一步，若是倭寇再犯，此處附近鄉勇，定不饒他們，且看着吧。”陳老雖然年邁，卻有一股豪氣，令人佩服。

黑娃羨慕關緣等人身懷武功，心生嚮往，可又心生膽怯，只有送來一包乾糧，做為關緣救下他的回報。

別過以後，沒過兩日，關緣幾人便北上趕到了溫嶺一帶。

正值晌午，三人在路邊歇息。

此時正是初春，海邊的微風裡還帶着些冷峭，摻雜着一股淡淡的咸腥之氣。溫嶺東臨大海，透過漸漸散去的海上晨霧，卻能看見那海面之上，平靜的很。

此處距離台州府城，不過百里，中間隔了椒江入海口。

就在三人邊吃乾糧邊賞海景之時，那入海口東邊的海霧之中，晃悠悠出現一艘海船。

那船平平無奇，卻是一艘福建沿海一帶常見的福船，大明之前頒布有海禁，現在還在海面上往來的海船都不太大，此船也不例外。

本來河流入海口出現船隻再正常不過，台州府本來也是個商貿之處，往來商販絡繹不絕。

可是隨着船隻靠近，還在休息的關緣等人卻發現不對。

該船吃水極淺，顯然是未曾裝了什麼貨物，甲板上人影攢動，不知是在做些什麼。

還沒等完全進了椒江，那船就停了下來，放下好幾個舢板，在源源不斷的往北岸運人。

誰家商船不抓緊時間進港，反而在江口放人上岸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關緣三人對視一眼，梁發先出了聲，“怕不是我們哥三運氣不好，正巧遇到倭寇？”

“哪裡是運氣不好，正是時運俱佳，待我們上前看看，若真是倭寇，定要殺個痛快！”向大年倒是不以為意。

“先去岸邊看看，他們落在了北岸，我們騎馬，可渡不了河。”關緣決定先探下虛實。

等三人縱馬來到江邊，那船上的人也都下來了，約莫有50多個，亂鬨哄的聚在椒江入海口北岸的灘涂地上。

瞅那幫人衣着打扮，旗幟口號，確實是倭寇無疑，只是這人數少了些。

關緣望向他們的同時，這夥人也看見了南岸的關緣，並未做什麼理睬，便收整了隊伍，離開了岸邊，貌似是往北而去了。

“走，找渡口過河，追上去！”關緣馬鞭一甩，縱馬疾馳，同時指揮着梁發，速速回台州府城報信，讓留守在城裡的五嶽劍派眾弟子一同出來殺敵。

這幫倭寇若是再流竄到台州以北劫掠，不知又得有多少無辜百姓流離失所。趁着他們立足未穩，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