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打草驚蛇

“對了，之前你們提到的，擊退刺客的大內高手，是什麼來歷？”關緣有些好奇。

之前就聽沈煉說過，大內宮禁之中，向來有宦官高手，暗中護衛皇帝。

關緣猜測，這宦官所練的應該就是完整版的葵花寶典，不然也攔不住可以擊傷方悟兩人的刺客。

本來沈煉也不太熟悉此人，那日眾人見刺客突破攔截，翻入寢宮，早就嚇得魂飛魄散。幸好皇帝呆在了豹房，若是還在宮中，護衛不利的罪名，足夠把錦衣衛衙門內外，殺幾個來回。

那天，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監如同神兵天降，攔住了刺客去路。

錦衣衛或許有些眼生，宮內其他人倒是認出此人，正是凈衣房的一個默默無名的曲公公。平日里言語不多，老實本分，沒人知道他會武功，此時卻把他當做了救星一般。

可能是事出突然，曲公公沒有來及尋個兵刃。赤手空拳，就和那刺客斗在了一起。

本來圍觀的錦衣衛以為高手過招，怎麼滴也得打個幾十個來回吧。沒想到，轉瞬之間就分出了高低。

兩人雙掌一對，那刺客一聲悶哼，便是吃了些虧。

那人見事不可為，左右也沒發現皇帝身影，也算是當機立斷。手腕一抖，長劍震碎，斷刃數十片向著眾人激射而出，趁機轉身逃了出去。

“這曲公公武藝這麼好，直接請他出手搜捕賊人不就好了，哪裡還有我的事。”

“哎，這老宦官執拗的很，覺得皇上未脫險境，執意跟在皇上四周，不肯遠離。”

沈煉也是比較無奈的，那曲公公不求立功，但求無過，一心想着待在朱厚照身邊，護其周全。

關緣盤算着，這次進京，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下這原版的葵花寶典，到底有什麼神妙之處。即使是流傳在外的一些殘本副本便可以引起江湖上這麼大的風波。

不過如今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那伙賊人的落腳之處。

“京師在天子腳下，到處都是達官貴人，不好大肆搜索，恐落人把柄。”沈煉解釋，“不過就算如此，我們也大概鎖定了十幾個場所。”

“能將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刺客隱藏起來，毫無蹤跡的地方，可沒多少。”

“只是這些地方，要麼是顯貴之人的府邸，要麼是人員眾多的寺廟道觀，就算是我們挨個封鎖後進入尋找，也很容易走漏了風聲，讓賊人逃走。”

關緣聞言，思索片刻，帶着封於修出了門，把這十餘處，可能有賊人出沒的地方都轉了一遍。若是貴人府邸，進不去的，他也在各處偏門外觀察良久，這才離去。

這一日，三人回到落腳地，錦衣衛的一個臨時辦公地，三人坐下休息片刻。

“關兄，我看你這幾日，把可疑的地方都看了個遍，可是有什麼推測？”

關緣搖搖頭，還在仔細思索，中間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又問了問盯梢的錦衣衛探子。

就在三人討論之時，門外一個錦衣衛小旗來報，少林高僧，方生大師已經到了。

“潼關一別，大師風采依舊啊。”關緣持晚輩禮見過方生。

“關少俠少年英姿，着實不凡啊。”方生合十還禮，此時他已知曉五嶽會盟的結果，華山派的崛起已成定局。

之前就關注到的華山派新生代力量，他自然印象深刻。

方悟方惠傷勢也養的差不多了，跟在方生後面，躍躍欲試，就想要出門接着搜尋那伙刺客。

他們一心要洗前恥，以證少林威名。之前被人打傷的痛苦記憶，隨着方生的到來，似乎煙消雲散。

關緣見眾人到齊，便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我之前看過停屍房裡的賊人屍首。八個人中，有六個都是口腔潰爛的厲害，且隨身攜帶此物。”

他拿出幾個用青葉包裹的黑乎乎果核，給眾人傳閱。

“此物名為檳榔，在南方多見，北方人能吃的慣的還真不多。”

“由此判斷，這伙賊人中，有很大的比例來自南方諸省，且痴迷於嚼食檳榔。檳榔最是令人成癮難戒，他們又是過着刀尖舔血的勾當，壓力一大，癮更大，肯定會出門購買。”

“沈兄，此物在京城，也算是個稀罕物件吧？何處有賣？”

“我這就派人去查。”沈煉看有了線索，欣喜不已，指揮着手下錦衣衛，滿城的開始尋找販賣檳榔的商鋪。

那少林弟子們哪裡還能坐的住，由方惠帶領，也跟着去了。

人多力量大，終於在第二天中午，他們鎖定了三家商行，專營南北雜貨，備了不少檳榔。此時的檳榔還沒有深加工的工藝，配合石灰粉嚼食以後，會有大量鮮紅色的汁液流出，吐在地上，尤其顯眼。

錦衣衛分開蹲點，在商鋪四周安插了不少暗探，終於在第五日，發現了疑似賊人的蹤跡，一直跟蹤到城南一個胡同里。

少林弟子派人回來報信，為了穩妥起見，方生親自出馬，將對方落腳的院落，團團圍住。

關緣不太相信居然如此順利，還是有些疑惑，一切就這麼簡單？

不過暫時也沒發現什麼端倪，便也帶着封於修，跟了上去。

錦衣衛和少林高僧們聯手，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攻入小院，擒下了這一夥十幾個黑衣刺客。可是這幫人里，並沒有之前武藝高強的那位。

少林高手們如同狼入羊群，砍瓜切菜般拿下了這幫江湖浪人，己方連受傷的都沒有，乾淨利落。

沒見匪首，關緣更加憂心忡忡，這下打草驚蛇，那人更不會輕易現身了。

就在眾人沉浸在巨大的勝利中時，關緣和沈煉卻很清楚，此次圍剿，雖然殲滅了大部分刺客，但最為危險的那人並沒有現身。

此人武功極高，又隱於暗處，若是不把他揪出來，這護衛的任務，怎麼都完成不了。

而且關緣覺得，這種武學大家，內功高手，多半不會沉迷檳榔這種致癮物，如此一來，這條線索也算是斷了。

少林方生也表示了同樣的顧慮，可是錦衣衛把戰果報上去以後，卻被錢寧大肆宣揚，刺客已經被己方一網打盡，向上邀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