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古靈兒有些悶悶不樂。
因為幾乎可以確定，下手的就是某位皇子，確切地說，是二皇子和四皇子中的一個。
而四皇子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
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四皇子。
古靈兒忍不住問道：“夫君，是他嗎？”
林白頓了頓，道：“表面來看，的確是他，但是現在就下判定，依舊還早。”
古靈兒道：“如果不是他，二皇子為什麼要揭開這件事？”
林白也微微皺眉。
如果不是他那麼就是二皇子古千默，可如果真是古千默，他自己做的事，為什麼要主動揭開？難道說，這裡面還有其它人？
可是不應該啊！
先帝已經病重如斯，換言之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除了遺詔問題，其它人不可能出手，難道是其它皇子？
六皇子？
看着都不像，古千晨才在朝堂站穩腳，大內侍衛乃是皇帝身邊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滲透的，古千晨太嫩了。
林白暗自搖頭，只覺得其中迷霧重重。
還有第一起投毒案，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麼關聯？
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夜晚。
林白一邊等着各方動靜，一邊開始整理案件，試圖從其中找到可疑之處。
古靈兒陪在一旁，一起看着卷宗。
這時，沈破虜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啟稟公主、王爺，有消息了。”
古靈兒臉色一變，“進來！”
很快，沈破虜便走進了書房，“啟稟王爺，你讓我們追查的天牢死亡囚犯已經有線索了。”
“哦？這麼快？”
林白眼中浮現一抹訝色，“說！”
沈破虜自懷中掏出一張檔案，口中邊道：“就是此人，他的身份很可疑，他的家人將屍體領回家後，懷疑屍體有問題，據此人娘子所說，他丈夫大腿內側有一塊很小的胎記，但領回去的屍體卻沒用。”
“她娘子曾想找衙門要人，但因為屍體受過閹刑，怕胎記因此被毀，又怕丈夫可能沒死，反而因為自己的舉動喪命，所以便作罷了。”
林白問道：“核實過嗎？”
沈破虜道：“回王爺，核實過，我們偷偷掘開了墳墓，大腿內側沒有胎記，面無全非，且閹刑程度很大，一刀切，有掩飾太監身份的嫌疑。”
林白點點頭，“應該就是小貴子了。”
他看着那張檔案，以及上面的死亡日期，這是案發第一天，剛剛抓進天牢就被調包殺害了。
果然乾淨利落，很符合背後兇手的作案手法。
古靈兒俏臉微變，道：“立刻去查查假小貴子的屍體。”
“是！”
沈破虜領命，當即便退了下去。
古靈兒看着那張檔案，臉色陰沉，“第一天就調包殺了，要說吳三水沒問題鬼都不信。”
案發第一天必然是最緊張最細心的一天，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
時間長了還說慢慢懈怠，但第一天幾乎不可能，尤其是像大內侍衛統領吳三水這種身居高位的人，不可能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
他有問題已經毋庸置疑了。
而如果他有問題，故意調包了小貴子，那事情看起來已經很明朗了。
“一定是他們毒殺了父皇，而後又由吳三水將人抓獲，直接在天牢偷梁換柱滅口，找個差不多身材的人代替。”
“只是他們沒想到，二皇子竟然知道了這件事，故意揭開了這件事，之後他們怕露餡，便直接殺了假的小貴子，還有昨天死去的大內侍衛，只怕都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這個推斷很合理，確切地說，天衣無縫。
所有矛頭全指向了古千狂。
從動機到手法，以及善後，全都明明白白。
明白的讓林白都有些懷疑，微微擰眉。
古靈兒見狀問道：“夫君，莫非還有什麼問題？”
林白想了想，問道：“你不覺得小貴子的身份確認太順利太快了嗎？從我們查死者開始，一天時間就確定的，以背後兇手的手段，他應該可以做的更乾淨。”
古靈兒點點頭，“確實很順利，不過，誰能想到他們一早調包？六皇子查了那麼久不是從沒想過？是夫君明察秋毫。”
“而且，那戶屍體的家人並沒有找衙門要人，沒有疑問他們自然不會過問。”
林白點點頭，是這個理。
只是，沈破虜僅花了一天時間就弄清了真相，背後之人將屍體交給家屬後，難道就完全不關注了嗎？
一個如此謹慎，做事如此乾淨的人，怎麼也會讓人暗中看着，直到屍體下葬才會放心吧？
而如果他這麼做了，必然能夠發現屍體的娘子已經發現異常。
是因為完全不在乎這些小民，還是……
古靈兒不解的看着林白，“夫君的意思是……”
林白搖頭道：“夫君只是懷疑，有沒有可能，這只是背後之人故意留下的破綻，目的就是讓我們發現，從而將矛頭對準四皇子？”
古靈兒神情一僵，“夫君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二皇子到目前為止，都表現的坦坦蕩蕩，胸有成竹，按理說……”
林白道：“正因為他太淡定了，先帝被毒殺，關係到大位，哪怕古千狂那囂張狂妄的性格都收斂了，因為這是大事，天大的事，但是二皇子卻無比鎮定，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你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
“他的實力比古千狂弱，最起碼錶面是這樣，哪怕案子真是古千狂做的，他想借案子打擊古千狂，也不應該這麼鎮定才對，反而應該擔心，擔心古千狂狗急跳牆，武力介入。”
“可是他看似一點都不擔心，鎮定無比，且一直處於主動，步步緊逼。”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故意逼古千狂狗急跳牆。”
古靈兒微微擰眉，夫君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只是……
“夫君之前也說，小貴子被調包，吳三水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而他是四皇子的人，若是如此，那……”
林白眼眸深邃，“所以，想要弄清楚究竟，必須從吳三水身上入手，這個人很關鍵，讓人查查吳三水。”
“好！”
古靈兒正要吩咐。
林白又道：“等等！讓暗影閣去查，我們身邊的人恐怕早就被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