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都是殘酷的，血腥的。
望着遠處的火海，西南水師一眾將士們都在歡呼着。
不管對於蓮花水師這意味着什麼，對於西南水師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時刻，因為他們僅用極小的代價，便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四艘戰艦，只有其中一艘小型戰艦稍微有些損壞，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損失。
沒有一名人員的傷亡。
而蓮花水師那邊，被擊沉的船隻不知多少，犧牲的將士更是數之不盡。
如此偉大的時刻，揚名立萬的時刻。
歡呼聲和遠處的慘嚎聲相互呼應，共同造就了一幅奇異的畫面。
因為臨近海岸線，遠處有不少漁船也被驚動了，眺望着這邊，眼中滿是恐懼和驚駭的神色。
有人像是認出了什麼，大聲道：“是播州號，西南水師來了！”
戰火還在燃燒。
熊熊烈焰將整個天邊都映的一片通明。
殘存的蓮花水師此刻已經逃入望江，狼狽至極，看着遠處的火海，陳剛牙齒彷彿都要咬碎，但是卻無可奈何。
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了，無法彌補。
原本氣勢高漲的蓮花水師，這一刻，也都變得垂頭喪氣。
同一時間。
金陵城也在接受着同樣的炮灰洗禮，五門紅衣大炮雖然不算多，但威力依舊超乎了想象，城樓上守衛的將士們，無不膽顫心驚。
朱泰就更不用說，臉色變得煞白一片，神情慌亂。
口中道：“我就說了，紅衣大炮威力無窮，我們根本頂不住。”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這傢伙明顯慌了。
本來就沒有上過戰場，之前又遭遇伏擊，導致紅衣大炮被奪，並領教了紅衣大炮的威力，如今再次見識到紅衣大炮的威力，早就已經嚇破了膽。
若非眼下情況不允許，他說不定都已經逃了。
事實上，自從遭遇伏擊之後，他就已經想逃回京都了，只不過范仁禮的阻止，加上怕回去之後交不了差，這才硬着頭皮來到金陵，可金陵眼下的情況，明顯讓他綳不住了。
朱通相比之下就好一些，畢竟鎮守西南有一段時間了。
也算經驗豐富。
但儘管如此，紅衣大炮的威力同樣讓他感到無比心驚，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顧青俠則更加鎮定，道：“觀瀛洲軍的攻擊，他們的紅衣大炮最多不過五門，雖然威力極大，但想要攻下金陵，也絕非易事。”
“只要我們嚴防死守，定能保住金陵不失……”
金陵也不能失，這是江南首府，同樣也是此戰的士氣所在。
一旦被攻破了，不僅僅是一座城這麼簡單，離朝上下，一些背後蠢蠢欲動的勢力，以及天下民心，都將受到極大影響。
所以絕對不容有失。
朱泰道：“話雖如此，可眼下怎麼守？紅衣大炮無可抵擋。”
不光朱泰，其實不少將領心中都忐忑不已。
因為紅衣大炮的威力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好在金陵乃重地，城牆高聳，短時間想要攻破也沒有那麼簡單，但若一直這麼下去那就不好說了。
看着一行人急切的樣子，韓文清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顧青俠道：“守得住要守，守不住也得守，這是陛下的命令。”
這意思是要拿命去堵。
朱泰臉色煞白，道：“被奪的紅衣大炮共有二十門，眼下只有五門，還有十五門沒動，一旦上了戰場，那……”
眾人都有些不敢想象，僅僅五門紅衣大炮，便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而一旦二十門紅衣大炮齊聚戰場，那麼他們就算用命去堵只怕也堵不住，妥妥的送死。
顧青俠何嘗不明白這一點，不過口中卻道：“這才是最關鍵的。”
“按理說，瀛洲軍不可能留手，可眼下卻只有五門紅衣大炮，這裡面，或許發生了什麼變故也不一定。”
金陵城被圍，加上水師營崩潰，離朝這邊幾乎斷了海上了消息。
西南水師的動靜，以及蓮花水師的動靜，他們都一無所知。
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顧青俠憑藉豐富的大戰經驗，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眾人聞言也都是面面相覷，內心暗暗祈禱，希望一切真如顧青俠所說。
城外！
相比眾人的緊張神情，朱康嘴角則噙着冷笑。
除此之外還有一絲複雜神色。
複雜是因為紅衣大炮的威力讓他感到震驚，讓他內心生出一種不可控的感覺，一直以來，對離朝軍方他也算了解，雙方實力如何，雖然他沒有把握一路打到京都，但是他自問，憑藉自己的兵力，足以割據一方。
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前往瀛洲支援的緣故。
因為他相信，憑藉自己眼下的兵力，已經不懼任何對手。
而且有蓮花水師前往，就算不能勝過西南水師，也足以周旋。
可是真正見識了紅衣大炮的威力之後，他開始懷疑了，動搖了，自己這點兵力真的能夠稱霸一方嗎？
這似乎已經不是兵力的問題。
這一刻，他內心很是忐忑。
好在，自己足夠謹慎，讓蓮花水師攜帶了十五門紅衣大炮隨行，只要瀛洲這個大本營不失，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想至此，他嘴角的冷笑也不由變得更濃。
轟轟轟！！
炮火連天，轟隆巨響回蕩在整個天地。
朱康大手一揮，正準備再一次對金陵城發起猛烈的衝擊，然而就在這時，一名將士飛快而來，臉上滿是慌亂神色。
“啟稟王上，不好了！”
朱康聞言臉色一沉，喝道：“什麼不好了，何事大驚小怪。”
將士不敢怠慢，只是聲音有些支支吾吾，“是……是蓮花水師，剛剛傳來的消息，蓮花水師在鹽州海域遭遇西南水師，雙方發生大戰，蓮花水師大敗。”
“你說什麼？”
朱康臉色巨變，“西南水師不是去了瀛洲，怎會……具體什麼情況？”
將士連忙道：“消息說是從長津縣趕來的播州號，和三艘護衛艦，至於傷亡，我軍損失的戰船近半，陣亡將士不計其數，暫時無法統計。”
什麼！
朱康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無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