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王太醫已經退去。
百合原本蒼白的臉，此刻也已經恢復了紅潤，內心的喜悅難以抑制，但表面依舊不動聲色，表現得很好。
段長歌看了她一眼，道：“你早就知道？”
啊？
百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也難怪，太興奮了，根本沒注意段長歌在問什麼。
段長歌補充道：“朕是說孩子，之前支支吾吾的，是不是知道孩子受影響了？”
原來是這個。
百合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回……回陛下，臣妾是知道，怕陛下怪責，所以……請陛下受罪，是臣妾沒有照顧好龍種。”
段長歌突然覺得有些不應該，畢竟懷着自己的骨肉，看嚇的。
當即道：“在你眼中，朕就這麼不講道理？你是為了大理為了朕才去的西南，朕怎麼可能是非不分。”
“臣妾失言，請陛下受罪！”
百合連忙行禮。
段長歌看似責備，但實則是一種認可，她自然聽的出來。
不過眼下她也沒興趣理會這些了，肚子裡面的寶寶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收穫，加上如今……這一步總算是走對了。
“起來吧！”
段長歌道，“這次就算了，以後好好保護胎兒，切勿再到處亂跑。”
百合忙道：“臣妾明白！”
“嗯！”段長歌點了點頭，“來人！”
很快，幾名護衛便走了進來。
“送皇后娘娘回宮，另外，去庫房拿些補品一併送去皇后寢宮，朕記得上次暹羅送來一支千年雪參，也帶上。”段長歌吩咐道。
“是！”護衛領命。
百合也連忙道：“多謝陛下賞賜！”
在護衛的護送下，她隨即離開了御書房，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段長歌似乎察覺到了，果然！一個小宮女，受點寵便高興的不得了，不過，這個宮女不簡單，是林清風的義妹，又懷了自己的骨肉，這皇后之位恐怕還只能這樣了。
若說之前很不甘，此刻，段長歌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
想了想，他再次厲喝了一聲，“來人！”
很快，江炎星走了進來。
“擺駕地牢！”
江炎星怔了一下，試探道：“陛下是要去見鎮北王？”
“不錯！”
段長歌頓了頓，又問了一句，“你對林清風願意通商，並提出拿曲州做試點一事怎麼看？”
江炎星眸光微亮，“陛下是懷疑，林清風是為了鎮北王？”
段長歌道：“自然是有一部分原因的，段蓉蓉成了西南王府夫人，他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將試點選在曲州，必然有這方面的用意。”
江炎星點點頭，“那陛下準備放了鎮北王？”
段長歌哼道：“哪有這麼簡單，先看看曲州的情況再說，不過，再關在地牢終歸有些不妥，請出來吧！順便讓他寫封信給段為峰，報個平安，也算是朕給林清風的誠意。”
“可惜了虎狼軍，要不然……”
他說著牙齒隱隱作響，虎狼軍終歸是他心中的痛。
江炎星見狀道：“陛下，其實，虎狼軍回歸也未必沒有機會。”
哦？
段長歌詫異地看着他。
江炎星繼續道：“關鍵在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林清風的義妹，得知皇后娘娘身份有可能暴露，林清風不惜將七色佛光舍利送來表態，還讓西南王府派人送信過來，可見一斑。”
段長歌聞言眼角跳了跳，想起皇后之前說的話，一旦她有危險，林清風會直接帶兵殺入大理。
“所以，只要皇后娘娘肯出面，這件事未必沒有希望。”
“而且，鎮北王一心繫著朝廷，段為峰亦如是，若非如此，鎮北王也不至於……段為峰也不會在滅佛之際率領虎狼軍阻截吐蕃大軍，眼下只要林清風肯放行，那麼……”
段長歌眸光閃爍，很是心動，問：“你覺得皇后在林清風眼中有那麼重要？”
江炎星道：“林清風聲名遠播，且極為重諾，加上對皇后娘娘的虧欠，絕對有這個可能。”
“有句話卑職不知該不該說。”
段長歌怔了一下，道：“直說無妨！”
江炎星道：“陛下，以西南如今的實力，林清風義妹這個身份，只怕比離朝七公主這個身份還好用，所以陛下……”
說到這他便沒再繼續，但意思很清楚，這個皇后必須認，不僅要認還得寵，好生對待着，誰叫人家有靠山，西南王的妹妹。
段長歌其實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抵觸了，聽聞這話，眸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沉吟了半晌之後道：“皇后的身份朕不想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否則你便提頭來見，明白？”
江炎星連忙道：“陛下放心，卑職明白！”
這話就等於皇后的事到此為止，皇后就是七公主，不是也是！
“明白就好，走，去地牢！”
鳳起殿。
百合還不知道段長歌的轉變，不過她已經不擔心，因為肚子里有了寶寶，西南那邊又傳來了好消息，有這兩樣東西在手，段長歌哪怕再不待見她，暫時也不可能動她。
此刻她小心地撫摸着小腹，臉上泛着母愛的光輝，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着：“寶寶，你說母后該不該告訴你父王？你父王若是知道了會不會開心？”
殿外，一群侍衛抬來不少物品，各種補品，以及綾羅綢緞等等。
鳳起殿的宮女太監們興奮不已。
必須的，主子得寵他們也跟着水漲船高，這段時間，雖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隱隱察覺到不對，如今一切都過去了，自然開心。
百合看到這諸多物品，也不禁有些疑惑，問道：“怎麼會這麼多？”
陛下只說送些補品，但這裡……
負責清點的太監連忙道：“回娘娘，除了陛下賞賜的，還有不少大臣送來的，說是孝敬娘娘的。”
哦？
百合眸光閃爍，這是因為曲州的事，這些人開始討好自己了？
下意識她摸了摸肚子，道：“把名單都記下來，然後每人送一份回禮，不需要太貴重，意思到就行了。”
“是！”一眾太監連忙領命。
百合則看向御書房的方向，眸光堅定，口中呢喃：“寶寶，一定要爭氣，母后和你一起加油，誰說山雞變不成鳳凰！母后為你打基礎，等着你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