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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過後的山林中,道路極其難行。

保險起見,三人又沒有選擇主路上山,所以少不得磕磕碰碰,被刮破衣角。

對於這個選擇,趙三元罕見的沒有反對。

他同樣意識到事有蹊蹺。

首先,木幫里全是大老爺們,陽氣很足的,陰垢之物通常不會選擇靠近。

其次,類似開山鑿石的行業里都會有個‘明白人’隨隊,比如說封建時期,沒有掌握精密勘探儀器的人們是如何開礦鑽井想通這個,就會明白老祖宗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偉大,所以說無論是開礦還是伐木等隊伍,陰垢之物有着本能的抗拒。

至少在這個年代是如此。

結合以上兩點,孫景魂魄被拘在帽山木廠就顯得非常不合邏輯。

因此趙三元同意秘密前往木幫營地,謹防打草驚蛇。

亮光逐漸泛起,已經大致能看清些木製房屋。

木幫的工人們起得晚睡得早,純粹的力氣活必須有充足的休息,所以營地內並未看到有人走動。

可就是這種安靜祥和的地方,卻有一處顯得格格不入,極為驚悚詭異的存在。

一名光着膀子的光頭男人上半身用硃砂畫滿了各式各樣奇怪的咒語,身前是座燃燒香燭的小型法壇。

他嘟嘟囔囔一陣後,從壇上拿起一支緊緊捆綁纏繞後的柳樹枝放進沸油鍋里滾炸。

到了某種火候之後,他走到一旁的歪脖樹前。

樹杈上竟吊著一具死屍!

外皮被剝得乾乾淨淨,露出鮮血凝固後黑漆漆的肌組織,看樣子死了至少有十天半個月。

它整個腦袋被張大花布包裹緊緊纏繞,腳腕下綁着個大秤砣,下邊放着個木盆。

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趙三元等人交換了下眼神後,都感受到彼此眼中的震驚,根本沒想到會碰見如此驚悚的場面。

情報太少,還是先看看再決定如何行動。

光頭哼着小曲兒走到歪脖樹下,揚着被油炸過的柳樹條狠狠抽去。

一擊,就在死屍上抽出大大的血口。

花布里隱約中傳來鬼哭陰嚎。

人,肯定是徹底死了。

可從中發出聲音的是陰魂!

擁有陰陽眼的趙三元看得真切。

那屍體的魂魄根本沒有離體,竟被牢牢控制在已死的軀殼內!

隨着柳樹條一次一次的狠狠抽擊,那陰魂痛苦不堪,奈何想要掙脫卻完全沒有辦法,只能強忍着煎熬。

很快,死體上滴下暗黃的液體。

正是新鮮的屍油!

趙三元雙目凜然。

人吃五穀雜糧,身體會積澱各種病症,人死之後更會其中無比,也是‘死沉死沉’的由來。

魂魄則不同,必須在被城隍陰差接引後以純凈之體入冥土,某種意義來講,是最純粹的東西。

道士用花布蒙住屍體的頭顱,是要讓魂魄迷眼不識城隍和冥土方向。

秤砣綁腿,是要將魂魄死死拉住,不讓逃離軀殼。

最後,用屬四大鬼樹之一的柳樹枝經過油炸後鞭抽,就能抽出最精鍊的屍油。

與當初讓離家老太爺化煞紫僵的是一個東西。

“迷魂布....!”

“墜魂砣....!”

“抽屍油....!”

趙三元等人無不驚呼震撼。

已經看出那光頭究竟在做着什麼。

每一個步驟都充滿陰邪。。

絕非道門正統傳人所為。

趙三元的嘴角牽起一抹冷笑。

他媽的人死了就夠悲催了,雖說自己對陰魂惡鬼想來都是下死手,但最起碼也能給個痛快。

折磨陰魂算是怎麼回事

而且連屍體一起褻瀆。“現在咋辦”劉芒泛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在當下的局勢里,肯定是聽另外兩個高人的。

哪怕他已經確定歪脖樹上掛着的屍體,百分百就是要找的孫景。

趙三元心情已然平復,聳了聳肩,“我沒興趣插手,被抽的又不是我熟人,老康我建議你也別蹚渾水,且不說那光頭實力如何,單單這木幫里有多少邪門歪道都不清楚,即便都是正常人,真打起來我們人數是絕對的劣勢。”

說話間,被迷魂布和墜魂砣禁錮的陰魂慘呼聲越來越小,直至微不可聞。

光頭哼着小曲兒解下被抽的支離破碎的死屍,直接扔到油鍋里烹炸,酥脆出鍋隨便剁一剁後都丟進了大狗籠子里,最後端着小半盆新鮮屍油走進一座木屋,營地內再次陷入安靜。

“先回去吧。”康木昂看着手中的羅盤,正針已不在輕微都懂,徹底回歸平常的模樣,昭示着孫景的魂魄徹底消散。

“嘔——”

遠離營地一段距離後,劉芒泛再也忍不住狂吐不止,恨不得將隔夜飯和膽汁全部吐出來。

喪心病狂!

究竟喪心病狂到了何種程度!

抽屍油本就是極為陰邪的術法,可為了毀屍滅跡,直接將油炸後的屍體碎塊喂狗!

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趙三元走在最前,雖說不至於嘔吐,但臉色也有些發青。

相信任何人看到方才的經過,都會成為一輩子無法忘掉的心理陰影。

“三元老弟你腦子比我聰明,咋看這件事”康木昂一邊幫劉芒泛順氣一邊詢問着。

趙三元搖了搖頭,“相比我看到的,我更在意沒有看到的。”

“啥意思啊”

“抽屍油並不需要剝人皮,你難道就不好奇那張人皮去了哪”

.....

小鎮車馬店。

大愣眼依舊輾轉反側睡不着覺。

人這種生物,永遠會被慾望所驅使。

在認為不會被鬼纏身後,僥倖心理油然而生,想的不再是老老實實,而是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去風流快活一番。

最終,大愣眼再次做出了違背領導的決定。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穿鞋,嘴角帶着期待又猥瑣的笑容。

按照計劃,只要能穿過走廊進到老闆娘的屋子裡,哪怕在遇到邪乎事,也是兩人共同承受。

沒遇到更好,自然是狠狠的爽一把。

穩賺不虧。

悄咪咪的推門而出,昏暗的走廊讓大愣眼咽了咽口水。

恐懼感在心底滋生,他回想起昨夜遇到的邪乎事後身體有些顫抖。

但老闆娘的那扇門就像有着無窮的魔力,哪怕恐懼的顫抖,卻依舊沒有戰勝慾望。

大愣眼一咬牙,三步並兩步快速靠近直接推開了老闆娘的房門。

藉著月光,他看到被子包裹的凹凸有致。

霎時間呼吸急促起來,直接是一招餓虎撲食上了床,正對老闆娘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可想死我——”

話沒等說完,老闆娘伸出手指抵在大愣眼的嘴上,示意他不要出聲。

大愣眼立刻領悟。

明白!

都明白!

悄悄的快活,吵吵的不要。

看着老闆娘的殷紅朱唇越來越近,大愣眼亢奮的心臟狂跳,已經幻想到接下來是他今生最為難忘的一夜。

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如此。

因為大愣眼的心情從亢奮快速變成驚愕,乃至無限的恐懼。

眼前。

老闆娘的嘴越長越大,開合幅度遠超常理,嘴角已經咧到了耳朵根!

裡面絕非什麼皓齒香舌。

密密麻麻泛黃的尖利獠牙蔓延到她的嗓子眼!

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