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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魂陽軀。

通指‘中邪’的活人。

他們大體保留着普通的外貌特徵,但身體已不受原先靈魂所控。

人鬼殊途,陰陽有隔。

所以大多數陰魂陽軀的臉都會極度不合常理。

砰——

趙三元關閉院門插上門栓。

幾百個被站了魂兒的陽軀,手裡的銅鑼敲碎了也震不過來。

“它們要殺光頭和老旮沓。”

趙三元敏銳察覺到什麼。

那夜陰魂選擇的目標是光頭和老旮沓,一定有其深意。

一旦倆人都死了,便是黃泥巴掉褲襠,石龕不是他們推的,也成了他們推的。

只是真正的作俑者究竟是誰

此時,密密麻麻的手指頭從院門縫隙中伸出。

土牆頭兩側幾乎排滿了詭異人頭。

它們的目光齊刷刷彙集在趙三元的身上,如果有所謂雙眼的話。

“大半夜的哪個癟犢子沒事閑着——”

郭大夫睡眼朦朧的走出來。

等瞧見布滿手指和詭異人頭的院牆後,極度的驚嚇讓他直接兩眼泛黑暈死過去。

咔!

門栓被由內被詭異的手指挑起。

陰風呼嘯,院門徹底洞開。

趙三元後退數步後,右腳劃周天連踏三次,深吸一口氣,已經來不及猶豫。

左手大拇指亥紋,中指前傾,其餘三根向上,分別代表天地、弟子、神佛仙。

“一塊紅布三尺三,老仙助我鎮營盤!”

“金木水火刀槍戟,黃沙滾來漫大山!”

“奉請黃家護法上身顯威!”

黃小六的邊緣線條開始扭曲起來,化作一道黃芒融入趙三元的身體,棕色瞳孔之下有着一抹金暈,氣勢驟變。

危急時刻,趙三元果斷選擇請仙家上身捆竅。

但與劉半仙的捆全竅不同和捆半竅都有所不同。

非全非半。

院外的陰魂陽軀邁着詭異的步伐衝進小院,夾雜着鬼哭陰嚎。

砰——

沖在最前的陰魂陽軀被趙三元捏住脖頸,一巴掌轟在他那詭臉。

陣陣青煙從腦門和兩肩上呲呲的往外冒。

不光強硬的打散占軀的陰魂,順帶着人的下巴徹底脫臼。

隨意將他扔到一旁,趙三元不退反進,衝出小院時反手將院門關閉。

這並非他首次請仙家上身,但卻是實打實的首次捆竅與邪祟廝殺。

剛開始,趙三元還能保留理智不下狠手,畢竟陰魂散去後,人還要活。

但隨着他突入的越來越深,下手的力度也越來越重。

有些工人倒下後不止胳膊兩腿脫臼骨折,還有不少見了血。

趙三元的殺意愈發濃厚。

這是三修羅命格的必然結果。

不出手則已。

否則無論人鬼仙神,必殺紅雙眼,連上身的仙家也無法控制。

或者說上身的仙家很大程度上會被趙三元影響,也就是心性的共存共生。

趙三元咬破右手中指,鮮血淋漓的抹在左手掌。

左手大指壓二指三指,再掐亥文,伸直小指無名指,意為使鬼通傳,手訣代表斬殺鬼魅的神刀。

金刀訣!

與之前康木昂所用的禁鬼訣同為南北道門主殺伐的手訣,對陰晦之物極為有效。

“先天一炁化三清,二元霹靂鎮邪精!”

“三天光師同下界,四方法王齊奉行!”

金刀訣直劈身前陰魂陽軀的眉心上方。

人有靈火,鬼有鬼門。

世間萬事萬物都離不開陰陽二字。

有得必有失,有盈必有虧,有生必有死,有始必有終。陰魂亦是如此。

它們雖然有着折磨甚至殺人於無形的能耐,卻依舊有其致命弱點。

只要破了鬼門,輕則實力大損,重則魂飛魄散。

位置的眉心向上半寸處,正是鬼門所在。

而人的靈火則在眉心正中。

陽軀如同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熄滅的那一刻便是死去的那一天。

因此為了保護好陽軀額前的靈火,人的肩頭豎起兩盞護靈燈,警示着人們不去為非作歹,更保護着不會被邪祟侵體。

倘若一盞忽明忽暗,靈火必將閃動招來邪祟近身,更不要說滅一盞。

而活人到死那天能保證兩盞護靈燈不滅的,太少太少。

因為其中一盞叫財權。

另一盞叫做良心。

“呃呃呃呃呃——”

直抵靈魂的刺耳嚎叫充斥着趙三元的雙耳。

陰魂陽軀的喉嚨眼又出現了那隻惡毒的瞳孔,死死盯着過來。

“活着不是好人,死了不是好鬼。”

趙三元獰笑之後,左手金刀決由上至下狠狠劈去。

極寒刺骨的涼意順着手指噴薄而來。

陰魂陽軀的身上激蕩着縷縷青煙,喉嚨眼的邪惡瞳孔劇烈掙扎抖動。

被金刀訣幹掉的陰魂都將經歷無盡的痛苦,直到魂飛魄散。

那這工人的腦門上也留下一條血痕。

怒。

憤怒的烈火充斥着趙三元的本心。

瞳孔下的金暈逐漸被血絲包圍。

他不知越來越盛的憤怒從何而來,只想將怒火全部發泄。

有苦

有冤

關老子什麼事

是它們欺上門來!

無辜

人命

又有何妨!

倘若兩盞護靈燈炙熱燃燒,豈會被陰魂占軀

因果報應罷了!

錯的是他們!

不是我!

趙三元所過之處,儘是倒地不起的工人。

距離越近的,傷的越重。

相比只駭人卻沒有太多能耐的陰魂陽軀,此刻的趙三元更像是九幽羅剎,惡鬼凶煞。

如此血腥恐怖的方式,連鬼都要退避三舍。

剩餘的陰魂們感受到了恐懼,都自主脫離陽軀逃遁。

被占軀的工人們齊刷刷倒地。

也許是冥冥註定,殺紅眼了的趙三元只想幹掉邪祟,傷了活人只是順帶,所以感受到陰魂逃遁後,他即刻追趕上去,誓要將其全部消滅。

暗淡的月光下,趙三元向駐地東南方向狂奔。

冷冽的夜風並未讓他清醒幾分。

直到碰見了李冬至和康木昂。

剛出駐地沒多遠,就碰見他們在土路旁並肩走着。

“咦這不是打更的小趙么大半夜的在外邊撒丫子跑啥”

李冬至依舊是那般圓滑帶着點猥瑣的模樣,康木昂也微笑點頭,推了推厚厚的眼鏡片子。

也許是見到了熟人,趙三元的步伐頓了頓。

心中的燃燒的怒火小了些許,但還沒有完全熄滅。

見趙三元沒有反應,李冬至和康木昂疑惑的走了過來。

“不是我說你啊小趙,打更的活兒雖然輕巧,但你也不能偷懶吧,再這麼下去就扣你餉錢,這還沒到丑時,趕緊回去敲鑼。”

骨子裡對平淡生活的嚮往和追求,讓趙三元條件反射般轉身向營地歸反。

正當他轉身的剎那。

身後李冬至和康木昂面帶狂喜,手中已多了兩把尖刀,猛然插向趙三元的後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