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山木廠。
暗地裡望着光頭和老闆娘走進個小木屋後,趙三元靠坐在一根樹榦下閉目思考。
“老劉。”
“咋了”
“你知不知道木幫一年發幾次工錢。”
“好像是兩次吧,許多木幫都是半年一結錢,然後休息個把月。”
“那你知不知道百多人規模的木幫,每天能砍多少棵樹”
“這個真不懂了,按照五人一隊的話,一天咋地也得砍幾十顆吧不然肯定賺不到錢。”
趙三元微微額首,站起身來走向那座木屋。
這可把劉芒泛嚇個夠嗆,他趕緊拉住趙三元的手腕。
“兄弟你瘋了真要鬧起來動靜大了,木幫那些大老爺們還不得給咱們活活打死”
趙三元搖了搖頭,“沒有木幫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彷彿讓劉芒泛看到煉獄般的屍山血海,他結合剛才趙三元的問題,敏銳的意識到這番話背後的含義。
難道....
他咽了咽口水跟在趙三元的身後,很快找到了那輛這裝滿大酒罈的驢車。
某種理性和深入骨髓般的寒意提醒着劉芒泛不要去看,可最終還是沒能戰勝好奇心。
酒罈沒有泥封,可以清楚看到裡面有什麼。
“嗚——”
劉芒泛驚恐之際,趙三元立刻捂住了他的嘴,眼神示意他不要出聲。
雖是如此,但趙三元的臉色依舊不好看。
究竟要把人摺疊扭曲成什麼樣,才能硬塞進酒罈子里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在眼前。
只見酒罈當中被‘人’塞的滿滿當當,死相極為凄慘,個頂個的被剝了人皮。
不止是扭曲摺疊的無皮人屍,有的酒罈里裝滿了血水腐肉與內臟,有的酒罈里裝滿了成捆的人皮卷。
能清晰看到人皮臉上那空洞的詭異表情。
趙三元緊皺眉頭在人皮里翻找着。
值得慶幸,並沒有發現大愣眼的人皮。
隨即打了個手勢,示意劉芒泛去木屋觀察情況。
此番跟蹤並沒有打算開打,根本目的是尋找大愣眼的線索。
只要木廠里找不到他,乃至於他的屍體,那九成九還在車馬店內。
劉芒泛突然使勁招手,面色急不可耐,彷彿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畫面。
沒多想,趙三元以為是他找到了什麼線索,便小心翼翼的摸到窗根前向里看去。
此時木屋內沒有點燃油燈,但今夜月色明亮,能讓趙三元可以清晰看到裡面的一切。
那抽屍油的光頭靠在床上抽着煙捲,很享受的表情。
老闆娘則光呲溜的趴在他身上說著什麼。
沒幾句話,老闆娘嬌笑的站了起來,被單滑落,大片雪白。
她站在鏡子前用雙手十指理着長發,一邊給光頭拋媚眼,搔首弄姿。
但下一刻,她光華紅潤的臉蛋開始褶皺起來。
哪裡是在理頭髮,而是用雙手從後腦撥開她自己的皮!
肉皮一點點撕裂的聲音讓人絕不想再聽第二次。趙三元眼睜睜看着老闆娘剝下人皮時,淌出的儘是腐肉內臟,味道就如車馬店那腐臭的被褥一般無二。
光鮮亮麗的誘人外表下,隱藏下的真實卻如此觸目驚心!
慵懶的叫聲響起。
一隻大狸貓從人皮中蹦到了床上,優雅的抻着懶腰,身上沾滿了血污。
光頭樂呵呵的抱起狸貓走出木屋,從驢車上的一個大酒罈中抽出張還滴血的人皮,然後沾着屍油反覆刷着。
當人皮內外徹底浸染了屍油後,便拿着個大漏勺從另外的酒罈子里撈出已經腐臭的內臟腐肉,哼着小曲塞進嶄新的人皮當中。
待塞到脖頸出時,大狸貓一躍而進,被塞滿腐肉內髒的人皮內部正在快速凸起凹陷着。
詭異的是隨着時間的推移,人皮外表與常人沒有任何區別,緊實光滑,吹彈可破。
等轉過身來面對光頭時,正是原先老闆娘的相貌。
但氣色照比往常強了不知多少,如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
這等邪術,趙三元聽都沒聽說過。
顯然那隻野狸是此術法的本體,估計修了不少的時間,經過此術法的加持下,從外表完全看不出異樣,連額間的靈火都能燃起。
怪不得當初牆頭上的兩隻公貓看到它後都站流哈喇子,物種相吸了屬於是。
正是因為如此,一直以來趙三元都沒有看出它有什麼異樣。
但凡事有利有弊,看它需要更換人皮這一特點,估計更換的時限肯定很短,否則也不需要弄死這麼多的人來粉飾它的表面。
沒錯,趙三元幾乎斷定,往來住在車馬店的住客,基本全部慘招毒手,解釋了為什麼馬鵬里那些馱馬的破損馬掌長時間沒有更換,因為根本就不用換,主人全都他媽的死了。
本以為替身鬼足夠喪心病狂,事實證明還是小覷了這人世間。
思緒之際,就見老闆娘和光頭在驢車旁開始第二輪肉搏戰。
已經知曉老闆娘本質是野狸的劉芒泛再也忍不住,狂吐的他已經吐出了膽汁,可見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跟人皮包裹的腐肉內臟
跟不知是哪裡修成的野狸
無論是哪個劉芒泛都承受不住,因為只有活人才能抽屍油,那光頭毋庸置疑是個活生生的人,這等噁心詭異到極點的場面,沒被徹底嚇瘋算心理承受能力不錯了。
但連嘔帶吐的聲音自然不小。
人皮狸子和光頭猛然看來,眼神銳利無比,盡顯殺意。
待瞧見是趙三元後,人皮狸子反而驚喜不已,嬌笑道:“喲這不是前兒個來的俊小伙嘛,怎的想姐姐了何必大費周章,這兩天的門可一直給你留着的。”
若非知曉它的本質,否則是個正常爺們兒站在這,都得看的頭暈目眩,心猿意馬,迷惑性和誘惑性實在太強太強。
趙三元從陰影中走出,面色如常。
既然被發現,就沒啥好隱藏的,哪怕開溜回車馬店,恐怕後腳就得被追上。
“跟我同行的大愣眼,是不是被你給迷了”
人皮狸子故作思考狀,恍然大悟道:“哦那位司機公爺啊,他昨夜進了我的屋子,快活的緊啊。”
果然是這樣!
趙三元內心無奈嘆息。
自作孽不可活,若大愣眼沒有被慾望迷了心智,恐怕才有可能逃過這一劫。
“活的,給我活人,死的給我死人,把他交出來後老子可以當做啥也沒看見,你願意天天發騷開黑店就繼續,各走各的路。”
人皮狸子先是一愣,緊接着捧腹大笑,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前仰後合。
身旁的光頭同樣如此,看向趙三元的眼神既有憐憫更有嘲諷。
“俊小伙兒,今夜你是走不了的,先陪姐姐快活快活,然後我會親自將你的皮剝下來,以你的年歲,這張皮至少能頂半個月。”
趙三元挑了挑眉毛,可還沒等開口,熟悉的氣息呼嘯而去。
脾氣爆
衝出去的蟒青炎比他脾氣更爆。
根本沒廢話,直接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