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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潮戰爭向來以漫長又兇險著稱,由於凶獸的數量都是以八位數打底,一場戰鬥下來,哪怕是在天時地利完全佔優的葉絡深谷,如果用地球時間計算,也會持續一個月甚至更久。

當然,這是指一般情況下。

有了某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參戰之後,就完全不能按常理計算了。

原本的人族守備第一軍團,現在的星魂戰團,跟隨着比凶獸更加殘暴的屍禍和血鬼混編軍團,反向一路掩殺,硬生生從斷天道附近的高地,殺到了葉絡深谷西側高原的入口處。

那叫一個酣暢淋漓,摧枯拉朽,哪怕樓羅和玄妙兩頭聖獸在時,也從沒有過如此一邊倒的局面,而且,這還是同時面對四股凶獸群潮的合力攻擊。

沒有了露露那一道道精準的戰令,雖說有些不習慣,但如山嶽般衝鋒在前的比蒙巨獸,猶如一面威武的旗幟,讓所有人戰意昂揚,胸中那股血性和氣勢始終洶湧澎湃。

那之後,玄龜孤雲和幾位聖者從後方趕來,更將這股狂浪卷上了最高處,加上白焰城被摧毀的喜訊傳來,所有再沒有了後顧之憂。

天地間瀰漫著濃郁的血腥之氣,厚重的雷雲遮蔽了聖潔的光芒,映襯着這場無盡的殺戮。

凶獸群似無窮無盡,宛如一片漆黑的洪流,凶紅的眼眸,牙齒如利劍,利爪如鉤鐮,它們的咆哮聲震撼天地,可這樣一股令人膽寒的力量,卻正在被屠戮。

戰場上空,三頭巨大的玄龜如烏雲遮日,數不盡的飛獸和風舟呼嘯而過,上面的人類射下箭雨,投下元素物品,釋放能技捲軸,召喚出滾滾雷霆和翻騰火海,將成群的凶獸燒成灰燼,雷電與火光交織成一幅壯麗的死亡頌歌。

地面,則完全由血屍和血鬼軍團包攬,那些血屍領主穿梭於凶獸群中,每一次身形顯現,都伴隨着一片凶獸如同割麥一般被斬落。特別是那幾頭域主級血屍,他們在戰場上完全是BUG級的存在,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駭人的地裂,和飛濺的血肉。

在這股反向撲涌的浪潮最前端,旺財猶如上古魔獸,他邁出的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大灘麵餅般的肉餡,巨大的爪子在空中揮舞,沒有一頭凶獸能接下哪怕一擊。他的所在之處,便是戰場上最為明亮的焦點,更不用說,在戰鬥的過程中,他不但會時不時抓起一把凶獸往嘴裡塞,還偶爾扯上幾嗓子,吼幾句大家都聽不懂卻感覺非常有氣勢的話。

身着黑甲,背後一堆潔白羽翼的男子飛到旺財腦袋邊,發出一種低沉的吼叫聲,似乎在說話,但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除了旺財。

陡然停下腳步,旺財扭頭,驚愕地盯着這個陌生的“羽族人”。

發出同樣的吼聲。

一人一獸,就這麼對吼了幾句。

接下來,讓周圍所有星魂成員嚇出一身冷汗的場面出現了。

比蒙巨獸一把將“羽族人”握在手中,然後放在那張猙獰恐怖的大臉表面來回摩擦,還發出又哭又笑的奇怪聲音。

要不是眼尖的人發現那位“羽族人”,也就是星魂的首領艾瑞斯,除了表情有些不太情願,加上全身都被沾上了大量血漬外,其實沒什麼事,恐怕所有人都得轉移攻擊目標了。

再然後,戰神一般的旺財完全沒了再戰的興緻,返身就朝後方狂奔。

一邊跑,一邊還在大聲喊着,“任平生!任平生!!!找到了,我找到了!”

異獸白焰的背脊上,意識遠在他鄉,正閉目端坐的劉囂被這雷鳴般的吼聲驚擾。

睜開眼,乘風而起。

大娃和二娃乖巧的從靠近過來,護在他的左右。

被血肉模糊的大地上,旺財的身影正從極遠處快速靠近,每一步踏擊地面,都讓散碎的屍骸劇烈顫動。

劉囂莫名其妙的望着旺財,對方也瞅見了他,正不住搖晃着手臂。

“靠!終於被我找到了!!!”

找到了什麼?劉囂聽得一臉懵逼,自己好像也沒讓這貨找什麼東西啊。

仔細看看,好傢夥,旺財另一隻胳膊的胳肢窩裡,居然夾着三頭凶獸屍體,想來應該是戰鬥過程中幹掉的域主級凶獸,這傢伙知道自己需要就帶回來了。

不過找到域主也不至於這麼開心吧,瞧那張大嘴,都快咧到腦後跟去了。

還有,你夾在胳肢窩算什麼意思,一會不得把人臭死啊!!

等等!

不對!

那只在空中搖晃的大爪子里好像有東西!

我去!

是個人!

厄......沒見過,不認識,好像還是個羽族人,一臉的生無可戀,都快被晃得口吐白沫了。

這貨,應該才是旺財說的被找到的東西吧。

「任平生,我是白蒼,現在通過迴響轉達露露的話。」

靈體中響起白蒼的聲音,這還是除了知音之外,第二個能在靈體中回蕩的人聲。

「和你一起出現的異獸比蒙,他手中攥着的是我們星魂戰團的首領艾瑞斯,我認為有必要向你說明一下前因後果......」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嗎?我是被遊盪者從凶荒深處帶回來的!”

旺財的吼聲震懾天地,伸出巨大的手臂,將手中那個“羽族人”展示給劉囂看,“他就是當時那五個人類之一!”

「星魂中的兩位核心成員,曾經在無序之地遇到一頭領主級的比蒙,應該就是你的這位聖獸朋友。」

“是他救了我!他就是陵樓!”

說話間,旺財已經狂奔到了身旁。

還被攥在手心的黑甲男子,看向劉囂,尷尬一笑。

“就是他!他剛才問我是不是曾經在沸騰焦土待過,記不記得文玉和泰恩!”

旺財興奮得就像個孩子,“我說記得啊,就是他們教會我智慧生靈的語言,然後他摘掉頭盔,問記不記得陵樓,哈哈,我當然記得,陵樓就是他!”

旺財還要再說,卻被劉囂叫了暫停。

“你先等等,先把人家放了,哪有捏着自己恩人到處炫耀的......”

劉囂也是無語,得虧這位星魂首領體魄強橫,要換個不早給捏死了。

“厄.....靠!!!!”

旺財驚叫一聲,趕忙鬆手。

好嘛,黑甲男子掙脫束縛,背後羽翅揮舞,懸停空中。

劉囂也是第一次與星魂真正意義上的首領見面,這位不知道該叫艾瑞斯還是陵樓的羽族男子,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面容不必刻意雕琢,自有一種從容的威嚴,而他那濃密的眉毛下,藏着對世間不公的堅決與拒絕。

那一身鎧甲漆黑如墨,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表面隱約可見的紋路,紋路又組成一些圖騰般的圖案,每一道似乎都蘊含著強大的力量,閃爍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肩甲上刻有大鵬與雲海,雲涌之間,流露出一股霸道而神秘的氣息。鎧甲的護臂和護腿上,雕刻着錯綜複雜的戰紋,映照着戰士歷經沙場的決絕與堅韌。每一塊鎧片都彷彿鍛造於世間最黑暗的深淵之中,經歷了無數戰鬥的洗禮,依舊堅不可摧。

唯一有點不對勁的是他的那對羽翼,和羽族人的好像不太一樣。

“星魂,艾瑞斯。”

黑甲男子向劉囂微微點頭,“聽露露說起過你。”

他的語言簡潔而有力,但似乎並不善言辭。

“任平生,”劉囂禮節性地降低懸停高度,“十分感謝,你們將旺財從凶荒帶來。”

“你不是叫陵樓嗎?”

旺財眯起眼,疑惑問道。

“那是我在遊盪者中的化名。”

黑甲男子解釋道。

“真麻煩!就和任平生一樣,他還叫自己劉囂。”

好嘛,這個旺財,幾句話就把自己底給泄了。

但劉囂也倒是無所謂。

“你是羽族人?”

“自然信仰的一個分支,我能改變身體的形態。”

黑甲男子雖然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但其實並不難交流。

劉囂在打量他,他也在觀察劉囂。

當黑甲男子的目光掃過劉囂腰間時,明顯感覺到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疑。

“那隻皮囊,你是從哪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