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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原武快步來到客廳,打開電視和錄像機。錄像機開始播放去年須賀田佐代子生日時的畫面,七原武按着遙控器開始倒帶,讓場景退回到須賀田麻衣到書房“採訪”須賀田行雄的時候。

畫面中,須賀田行雄正在書房中看書,聽到須賀田麻衣詢問“父親大人,您給母親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時,合上書,摘下了眼鏡,輕咬着眼鏡腿露出笑容,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提前對活潑的養女“劇透”。

畫面到這兒,七原武按下了暫停鍵,清見琉璃也反應過來了,驚訝道:“毒素塗在眼鏡腿上?”

眼鏡確實不能吃,這算是常識了,雖然眼鏡就在屍體旁邊,但壓根兒就沒人去想眼鏡腿上竟然被塗了毒。要不是須賀田麻衣提醒,之前還在默默懷念父親,在看這段錄像,又恰好被偶然過來的七原武瞧見了,估計所有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兇手是怎麼下的毒。

七原武之前只是隨意瞥了幾眼,沒用心記,現在畫面核實,微微頜首道:“大概是了,不然也沒有其他可能。”

清見琉璃也覺得八九不離十了,但還是有點怕出錯,小心問道:“那只是咬一咬眼鏡腿,毒素足夠致死嗎?”

“足夠。謠傳1克氰化物足夠毒死500人,實際上可能有些誇張,但舔一舔也夠要人性命了。”七原武吩咐道,“給中野小姐打電話吧,讓鑒識課檢查一下須賀田桑的眼鏡,順便提醒她一聲,她萬一也有這小習慣,最好趕緊改了。”

這麼被毒死也太冤了。

“好的。”清見琉璃趕緊去給中野惠理打電話。

七原武的目光轉到須賀田麻衣身上,見她望着電視屏幕獃獃出神,抬手用遙控器把電視關了,嘆道:“你父親的眼鏡一直都是隨身攜帶嗎?”

“啊,不。”須賀田麻衣回過神來,下意識說道,“我父親眼花得不算厲害,大多數時候都用不到眼鏡,平時就放在書房裡,專門用來讀書看報”

七原武點點頭,又說道道:“別多想了,先接着吃飯吧!”

須賀田麻衣也輕輕點頭,沖七原武笑道:“謝謝你,七原尼桑。”

清見琉璃也很快回來了,三個人繼續吃飯。她看須賀田麻衣有些沉悶,以為她在挂念化驗結果,便開啟了新話題,好奇問道:“麻衣醬,你在哪個學校讀書?”

須賀田麻衣抬頭微笑道:“在平良野特殊保障教育學校的國中部。”

“特殊保障教育學校……”清見琉璃一開始沒聽懂,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了,這是為殘障人士特設的學校。

理論上,身體有殘疾不影響就學,但現實中,困難非常多。

比如就說須賀田麻衣,她行動不便,要是在普通學校讀書,上樓怎麼辦?就算有同學老師天天幫忙抬上去,那上廁所呢?

總不能天天給別人添麻煩,還是不定時的。

所以她也就只能去政府特設的特殊教育學校,只是那裡更像職業學校,師資力量和硬件條件也相對薄弱,想升大學就比較難了,想升名校更是難上加難。

清見琉璃暗暗懊惱,覺得發起的新話題真是蠢到家了,一時想換個話題又不知道該怎麼圓潤地轉過去,一時僵在那裡了,倒是須賀田麻衣莞爾一笑:“清見姐姐,伱不用這麼謹慎,雖然我腿腳不方便,但我生活得很好。”

言下之意,是讓清見琉璃說話不用那麼避諱。

清見琉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仔細瞧瞧她的臉色,發現她對自己癱瘓的事好像確實並沒太放在心上,或者說早已經接受現實,不由讚歎道:“你真堅強,麻衣醬。”

須賀田麻衣回以微笑:“哀聲嘆氣也改變不了現實啊,清見姐姐。”

清見琉璃越發喜歡她了,好奇問道:“那你平時都做些什麼?除了料理,還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須賀田麻衣很配合地答道:“除了上學,平時也不做什麼,一般就是回家陪着我母親,或者玩玩數獨、填字之類的智力小遊戲,偶爾也陪我父親下下棋。假期的話,我會去圖書館兼職噹噹圖書管理員。”

聽起來像個乖乖女,愛好不太統一啊。

清見琉璃想了想,問道:“你平時和漫畫嗎?”

“偶爾看看,但看得不多。清見姐姐喜歡哪類。”

“啊,我嗎?我比較喜歡推理。”

“那我讀過……”

須賀田麻衣馬上說出幾本近幾年比較知名的推理,清見琉璃終於找到共同話題了,馬上興緻勃勃和她討論起來,倒是七原武在旁邊吃着飯,笑而不語。

等晚飯吃完,中野惠理那邊也打來電話,在須賀田行雄的眼鏡腿上,成功檢測到氰化物的痕迹,而且只有一條眼鏡腿有。

兇手的作案手法基本確認了,想來兇手就是近期去過須賀田行雄書房的客人,只是目前問詢過的相關人員,看起來都沒太有嫌疑,連勉強的作案動機都找不到。

只能慢慢查訪了。

七原武掛斷電話,沉吟片刻,向清見琉璃笑道:“好了,我們該告辭了。”須賀田麻衣根本用不着他們來,現在作案手法也弄清了,再留下也沒什麼意義。

清見琉璃有些遺憾,她難得碰到一個能和她討論推理的同齡人,還想再好好聊聊,但七原武要走她也沒辦法,只能惋惜的和須賀田麻衣告別。

須賀田麻衣送他們出門,清見琉璃都要走了還戀戀不捨,約定回頭送幾本經典推理和漫畫過來給須賀田麻衣打發時間,似乎準備把她發展成同好。

嗯,她挺喜歡須賀田麻衣這小姑娘的。

須賀田麻衣自然不會反對,微笑點頭:“好的,清見姐姐,我等你。”接着她又很有禮貌地向七原武說道,“七原尼桑也是,歡迎你再來玩。”

七原武禮貌地笑了笑,轉而瞧了瞧身邊空着手的清見琉璃,提醒道:“書包。”

“啊,對,書包!”清見琉璃一愣,剛才光顧着戀戀不捨,書包忘記拿了,趕緊又回客廳去找書包

七原武沖她背影搖了搖頭,向須賀田麻衣笑道:“今天辛苦你了。”

須賀田麻衣回以微笑:“沒什麼,清見姐姐人很好。”

七原武啞然失笑,倒和她有點同共話題了,“她也就人好這一個優點了。”

須賀田麻衣想了想,也掩着小嘴,靦腆笑了起來。

清見琉璃速度很快,轉眼就拎着兩個書包回來了,見他們兩個人在相視而笑,不由奇怪道:“你們在笑什麼?”

“沒什麼。”七原武更樂了。

須賀田麻衣也眉眼彎彎,笑而不語。

清見琉璃不明所以,也懶得追問了,沖須賀田麻衣說道:“好了,麻衣醬,我們走了,有事給我們打電話……”說到這裡,她又記起一事,“對了,還沒給你留聯繫方式。”

她說著話就想從書包里掏紙筆,但一掏之下,文具袋裡的圓珠筆、鉛筆、橡皮掉了一地。

“整天毛手毛腳的。”七原武彎腰幫她撿。

“橡皮在這裡。”橡皮彈到輪椅下面,須賀田麻衣搖着輪椅退後一步,用力歪着身子想幫忙撿起來。

“我來吧!”七原武上前兩步,伸手摸起橡皮,微微一愣,接着狀若無事,隨手扔給清見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