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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舒心中暗喜,大大方方收了金牌和震天彩虹,隨即,一攤手,一枚源珠現在他掌中,“段盟主,張口。”

段金刀愣住了。

許舒皮笑肉不笑,“怎的,信不過陳某?既如此,金牌和震天彩虹,段盟主拿回去便是。”

段金刀雙手握拳,猛地張開嘴巴。

許舒輕輕一抬手,源珠直入段金刀嘴巴。

段金刀口腔氣勁暗生,便想托住源珠,不讓源珠入腹。

豈料,源珠才和口齒接觸,便即化開,一股溫暖氣流瞬間達於四肢百骸。

段金刀舒服地險些嚎叫出聲,他努力地扶着欄杆,雙腿在地上用力摩擦,足足十餘息,這種暢快感覺才消。

段金刀又驚又恐,趕忙催動內息,體察身體。

這一體察,他震驚得險些原地跳起。

他少陽三經,正焦六經,原本淤塞的地方,全部貫通。

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竟再無痛意。

他暗暗運氣行功,體內的源力竟如一潭死水,再不侵擾。

這在以前,每每調動內息,源力必顫,讓他不得不分出心神來鎮壓源力,避免源亂。

服珠前後對比,天淵之別。

“尊使大恩,段某沒齒難忘。”

段金刀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慨然說道。

此番感嘆,段金刀絕對真情實感。

他深覺自己這一注,又賭對了,貼上紫徽使者,必定前途遠大,還沒怎的出力,紫徽使者便將天大好處送給了自己。

他深信,能拿出那等神物的,也只有海王殿。

肯將他下賜於人的,恐怕也只有海王殿的宿老公子。

“行了,我最煩繁文縟節,段盟主就不必多禮了。

這化神珠在組織內,也只有有數人才知曉。

即便是我每三年也不過能得一顆,希望段盟主要識得輕重。”

許舒眼中閃過一抹痛惜。

段金刀心中越發激動,沉聲道,“職下必不負公子期望,定當竭盡所能,為公子效命。”

許舒擺手,抬頭望天,“人哪有為旁人效命的,你我皆是超凡者,所求不過步步攀登。

我是你的踏腳石,你是我登天梯,互相助力而已。

若能相得始終,互不相負,已算天緣了。”

段金刀怔住了,他萬沒想到許舒竟說出這番話來。

仔細一想,這真是一番沒有半點水分的實話。

想起自己過往在金刀盟起的高調,段金刀覺得跟着紫徽使者這樣的實在人混,才是真的安心。

“公子所言,令人醍醐灌頂,段某再多言就是矯情了,咱們事兒上見吧。”

段金刀收了陣旗,沖許舒點點頭,飛身離去。

許舒將一壺米酒飲盡,滿腦子都是海王殿。

他在陽台坐到明月西斜,將墜入海,這才返回房內,取出示警旗在床頭放了,跳上床來,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許舒進入夢鄉之際,左群峰在天下樓頂層套房內,已經轉了數百圈了,熬得眼珠子通紅。

昨天本來是他五十華誕,大喜的日子,且還贏得了三段線的航權,挫敗了金刀盟,大獲全勝,雙喜臨門。

左群峰本該大為歡喜的,可實際上,因為一人,他心中煩悶得不行。

左群峰悶頭繞圈,忽地,左側的窗戶咔嚓一聲被撥響,嗖地一下,一個斗篷客如幽靈一般,從窗戶跳了進來,落地無聲。

“老黃,你什麼時候能學會走正門?”

左群峰瓮聲道。

斗篷客並不理會他,默默將窗戶關緊,隨即取出一個玲瓏八角塔,催開禁制,八角塔放出蒙蒙光亮。

左群峰氣樂了,“老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間房布了幾套法陣,論隔絕內外,不比你這破塔有效?”

斗篷客並不理會,默默將八角塔擺放入角落,才解下斗篷,在一邊的椅子上掛了。

他中等身材,面容清癯,眼睛明亮,光看模樣,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帥哥。

任誰也想不到,其人就是為禍近二十年,臭名滿大周,卻又令大周官方震怒多年、卻又奈何不得的黃達發。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黃達發展現出的面容,和他在宴會廳時又不一樣了。

而左群峰對黃達發的了解,早就超出了憑外貌辨識的程度,他甚至只憑氣場,氣息,就能輕易鎖定黃達發。

黃達發自入房來,始終不發一言,一絲不苟地關窗,一絲不苟地擺放玲瓏八角塔,一絲不苟地脫斗篷,掛斗篷。

他這般慢條斯理地動作,反倒令左群峰煩躁的心緒,漸漸平寧。

“老黃,身體無妨吧?”

左群峰沉聲問。

黃達發嘿然道,“想我死的人多了,但他們只是痴心妄想。

不過,今日被這孽種暗算,我認為得很多事,有必要重新考量。

老左,我想成立一支小分隊,持拿我的血液,尋覓我留下的野種,一一滅殺,絕無使有漏網之魚。

否則,此類野種,必定成為大周官府對付我的殺手鐧。”

左群峰擺手,“這個你自己操作,不必爭得我的同意。我找你來,是為……”

“為那姓陳的吧。”

黃達發咳嗽一聲,嘴角又溢出血跡,“若我所料不差,此賊必為殺我而來。”

左群峰忍不住拍了拍額頭,這種熟悉的論調,他快聽得耳朵起繭子了。

近年來,只要綠柳盟吸納新鮮力量,黃達發必出此論。

“說正緊的吧。”

左群峰深吸一口氣道,“現在的關鍵是怎麼給這傢伙封賞,畢竟當時那麼多人在場,姓段的又從中攪和。

現在,咱爺們是羞刀難入鞘,即便不想舍,只怕捏着鼻子也得舍。”

黃達發冷哼道,“舍?還要怎麼舍?一枚大風妖核,我們花費多少代價才得來的?

十三枚白色妖核,真以為是大風刮來的?

老左,你這次壽宴,算是大宴賓客了吧,收的禮物加起來,能抵幾個十三枚妖核?

我看你這一段折騰,全為這姓陳的做了嫁衣裳。”

黃達發不提,左群峰還不生氣,這一提,左群峰更惱火了,“誰知道這小子從哪兒冒出來的?他奶奶,真是窩火得很……”

他渾然忘了,許舒為他爭回來的星海三段線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