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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全場的怒罵聲,又化作歡呼聲,吵鬧聲。

許舒立在原地,並不理會場中的變化,而是牢牢緊盯着張宗涵的陰魂。

果不其然,數息後,張宗涵陰魂溢出,啪嗒一下,宛若一個泡沫,煙消雲散。

霎時,許舒心裡一片拔涼。

許舒並沒狂妄到,在眾目睽睽之下,捕捉張宗涵的陰魂。

但這並不妨礙,他高度關注張宗涵的陰魂。

不為別的,只為張宗涵斬碎玄鐵劍,斬傷自己的那一劍,勾起了許舒遙遠的回憶。

彼時,赴金銀島之行,許舒和白眉突襲大禾號,白眉見勢不妙遁走,獨留許舒孤身激戰出自海王殿的灰衣人。

許舒記得萬分清楚,灰衣人也使出過這一招,但論成色、威力,比張宗涵要差了太多。

當時,許舒愣愣立在原地,任憑玄鐵劍破碎,也無動於衷。

不是他在擺pose,搞造型,正是在仔細回憶曾經和灰衣人的戰鬥。

此刻,他出殺招解決張宗涵,除了以牙還牙的原因外,他更想看看張宗涵的陰魂,有沒有被種下禁制。

果然,張宗涵的陰魂,先是團起,繼而爆開,整個過程,和在亂星峽谷時,許舒滅掉的海王殿使者老豬時,老豬陰魂爆開的形式,一般無二。

先有灰衣人,後有老豬,此二者皆出自海王殿,張宗涵的隱藏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再聯想到余伯雲詭異的魂體和煉屍的完美融合,許舒不由得毛骨悚然,海王殿的手已經伸到宗門聯合會來了。

據許舒的觀察,海王殿最擅長的便是隱在暗處,暗搓搓下手。

現在已經滲透到宗門聯合會來了,距離跳到台前的時間,顯然已是近在眼前。

張宗涵死了,有人憤怒,有人意外,有人叫好,卻沒多少雜音。

率先動用丹息的是張宗涵,用辣手想取許舒性命的,也是他。

殺人不成被反殺,便是短短時間已在眾人心目中樹立起“死不要臉”人設的余伯雲,也沒說一句。

只有王中庸連說三聲“好”,拂袖而去。

他這一去,青雲宗眾人皆跟着離開,宋平書本想出聲勸阻,終究沒有說話。

接下來,宗門聯合會便趁勢在上清宗開起了閉門會議,許舒歸還綠竹劍後,則被姜伯約請到了偏殿,何家歡、陸仁作陪。

很快,姜伯約弄清了許舒此來的緣由,他當面表態上清宗一定會全力調查駱世達的死因,必會給許舒給交待。

許舒神色淡淡,“我此來報喪是其一。

其二,也是希望你們上清宗幫忙收集我師兄遇害的詳細信息,至於復仇的事兒,風某自不會假手他人。”

說完,他一拱手,起身要走。

姜伯約趕忙皆他攔下,“今日之事,若非風先生出手,我上清宗顏面盡失,還在其次,關鍵是,若讓青雲宗得逞,必釀大禍。

觀青雲宗行事,功利為現,手段毒辣,絕非我輩中人。

如此大恩,不可不謝。”

許舒擺手,“我也是看不過青雲宗的張狂,才出手的,姜先生客氣了。

若真想報答風某,幫風某查明鄙人師兄的死因,風某便感激不盡了。”

說完,他還是要走。

就在這時,鄺雲遠闊步從殿外行來,遠遠抱拳行禮,又是一通感謝的話。

許舒回禮罷,鄺雲遠道,“風先生,鄺某有個不情之請。”

許舒皺眉,“鄺掌門,莫不是想讓我加入上清宗吧?”

鄺雲遠眼睛一亮,“風先生果然法眼如炬。”

許舒擺手,“算不得什麼法眼,只是簡單的推理。

今日事後,青雲宗肯定要調查風某。

一旦他們查明我非是上清宗弟子,恐怕要再起風波,多半不會承認比試結果。”

姜伯約擊掌道,“正是這個道理,馮先生也見識過了余伯雲的無恥。

青雲宗處心積慮,想成為理事宗門,有這樣挑刺的機會,他們一定不會放過。

還請風先生救人救到底,萬勿給宵小之輩可趁之機。”

許舒快速分析利弊,心下先有幾分意動。

他混跡體制之內,不為別的,也是想着六扇門中好修行,想着藉助諸劍山的平台,獲取更多的資源。

這些年,他也算曆經風雨,踩着屍山血海,一步步爬到了檔案社社長的寶座上。

這個職位在諸劍山絕對不算低了,但絕算不上高層。

至少,距離能參與到高等資源分配的位子還有相當距離,這次分配進入輪轉秘境的禁牌,就是明證。

高等資源,總是被更上層壟斷,而體制內階層固化,要想上位,步步艱難,許舒難免心塞。

鄺雲遠的提議,讓他看到了另闢蹊徑獲得高等資源的途徑。

不管怎麼說,宗門聯合會是民間組織,還是新成立的,內部尚未固化。

若能在上清宗搞個不錯的身份,許舒樂見其成。

便聽許舒道,“上清宗的門風,風某還是很喜歡的,但風某獨來獨往慣了,最受不得拘束,恐怕只能……”

姜伯約打斷,“誒,風先生可以擔任清閑長老之位,以風先生煉符的本事,繼承駱師弟的職位,最合適不過。

駱師弟在我上清宗,向來也不管俗務,來去自由,風先生自然也是如此。”

鄺雲遠道,“上清宗是新成立的宗門,鄙人和諸位長老都是敗的道祖為師,故皆以師兄弟名之。

風先生也可拜道祖為師,待我傳書另外六大宗門,便可解決風先生輩分的問題。”

“也罷,不為別的,但為我師兄,某應下便是。”

許舒答應下來。

鄺雲遠大喜,當即表示要為他走程序,許舒推說,尚有急務。

鄺雲遠讓許舒只管去,程序的事兒,他全權交辦。

隨即,鄺雲遠交給許舒一塊山門禁制令牌,許舒便在何家歡、陸仁的陪同下,下山去了。

目送許舒去遠,鄺雲遠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師弟,你怎麼看這位風先生?”

“當世奇才!”

姜伯約道,“只要看過他祭煉火球符的,恐怕都會忍不住這樣想。何況,他的神打術,玄妙無極,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