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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鐵樹受寵若驚。

“他情商真的很高!”蘇岩內心讚歎一聲。

都不用推理,自己打張秀的時候赫連鐵樹就在邊上,所以赫連鐵樹和李慕容不是一道來的。途中兩人遭遇,大概就是赫連鐵樹有結識李慕容的心思,李慕容又利用赫連鐵樹給自己壯勢。

連消帶打的一番話,就將自己和赫連鐵樹綁在了一起。

“我該怎麼感謝呢?”蘇岩笑着說道。

李慕容也笑,“不會真的就如坊間傳說的那樣?我有點不相信。”

“走,到染坊說話,我大哥也來了,請你們吃火鍋。”

覺得蘇岩話裡有話,李慕容從善如流,“秋泰來也來了,恰好可以旁敲側擊問問他武道修為。科舉比試,他是是我最大對手之一,赫連鐵樹也算。”

赫連鐵樹擺手,“我的武學還可以,但兵法韜略一竅不通,哪能是慕容公子的對手!”

一番說笑,氣氛和諧,三人走向染坊。

黃昏降下,天邊的陽光斂起了顏色,不久之後,暮色籠罩眉水染坊,麻辣的火鍋味道瀰漫在後院老榕樹下。

蘇岩、李慕容、秋泰來、赫連鐵樹四個人圍坐一團,加了雞精的三分鍋底,食材豐富,美酒助興,氣氛頓然熱鬧了起來。

曦月遠遠的看着四個男人一邊吃火鍋,一邊喝酒,丫鬟一臉的嘴饞。

眉水染坊北邊,背着槍囊的南槿一步一步走到高地,人站在一顆古樹落下的陰影當中。

青衣南槿先是看了看眉水染坊東北山坳。

山坳那邊,潛伏着一名護院。

自己只是夜間潛伏,護院則是白天黑夜,對於護院的耐性,南槿也有點欽佩。

視線收回來,南槿俯瞰染坊,看着後院內的一幕,南槿想着:“曦月怕是要被饞死了。”

不久之後,南槿看到有馬車停靠在眉水染坊。

“老爺和夫人怎麼也來染坊了!”南槿心道。

秋相如和秦星竹去蘇家籌銀,回去的路上兩人合計一番,馬車掉頭直奔染坊。結果兩人下車,就從鍾宴口中得知郡守李長陵的嫡子李慕容,赫連家族公子赫連鐵樹也在染坊,眾人在吃火鍋。

“火鍋是什麼?”秦星竹一頭霧水。

秋相如愣了愣,來的不是時候。

秦星竹邁步,向染坊走去,秋相如一把拉住女人的手腕。

“你拉我做什麼?”秦星竹問。

“慕容公子和赫連鐵樹都在染坊,年輕人在一起熱熱鬧鬧,我們便不要過去了打擾,改日再來!”

“他們吃他們的,我們看我們的……”秦星竹嘟嘟囔囔,人已經被秋相如拽了回去。

“慕容公子在都水監,赫連家族做河運生意,赫連老爺在這一次的風波中沒有站在姬家、王家那邊,這是好事。讓岩兒、泰來和慕容公子、赫連鐵樹多接觸接觸,我們去了,就沒氣氛!”

秋相如如此一說,秦星竹明白了過來。

女人拍胸口,“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還是老爺想的周全。”

秋相如甚是受用,到蘇府籌銀,內心的憋屈也不知不覺消散了不少,對鍾宴招呼一聲,兩人折返上車,馬車行駛向官道。

廣陵北邊的高地。

古樹陰影下的南槿猛然間身體緊繃了起來。

南槿感覺到一股不詳的氣息。四周衰草低伏,地面細碎的草屑開始顫動,一股如潮的聲音由遠及近,迅速放大。

轉瞬之間,馬蹄漸變成迅疾的轟鳴,馬隊從北邊山道中疾沖了出來,

一騎,兩騎,十騎,足足有一百騎的馬隊從南槿左側山谷馳騁而出,沿着羊腸小道拉出一條長線,居中二十騎身掛甲胄,手持鐵槍,其餘八十多騎服飾雜亂,兵器也不一,但無不例外,氣焰滔天。

“是天鷹幫,居中數十騎是天鷹八百騎。”

南槿目光冷冽,人瞬間就有衝殺出去的衝動,山道狹窄,馬匪沒辦法呼應衝殺,恰好可以逐個擊破。但想到自己潛伏的任務,南槿輕微吸氣,人重新沒入到了陰影當中。

呼嘯而來的馬匪已經衝過染坊北邊山口,百騎拉開一個扇面,穩穩的頓在地面。

中間一騎緩緩向前數丈,馬上的男人掛着黑色甲胄,頭戴面罩,身披同色大氅。男子拉起頭盔上的面罩,月色下,一張冷硬如山岩的面孔露了出來。

“五寨主,那個就是秋家染坊!”有馬匪對着天鷹幫的五寨主顏嵩開口。

顏嵩視線的遠端,眉水染坊燈火通明,一輛馬車從染坊門口行駛向官道。

臉上有戲謔的笑意,顏嵩揮了揮手中重槍。

“推過去!”

從山口刮過來的風凜聲一瞬間就被衝出去的馬蹄聲敲碎,騎兵潮水一樣推向染坊。

鍾宴就站在染坊門口,目送秋相如、秦星竹等人離去,馬車走上官道,北邊的山地間雷鳴般的蹄音快速靠近,月色下,百騎衝出。

都不需要推敲判斷,從北邊山地而來,除了天鷹幫還有誰。

“天鷹幫,馬匪,百騎左右!”鍾宴大聲示警,人沖了出去。

兔起鶻落,人影凝實在官道。

“老爺、夫人,天鷹幫的馬匪,快到染坊。”

秦星竹“啊”了一聲,伸手挑起車簾,伸頭看向北邊,但見月色下塵走沙揚,拉出扇面的馬匪潮水一樣卷了過來。

“馬匪呀!”

女人驚恐聲音尖銳的響起在夜色中。

染坊。

鍾宴一嗓子,染坊內的護院、蘇岩等人都聆聽到了。

“天鷹幫來了!”蘇岩起身。

秋泰來將口中虎筋囫圇吞棗的咽下,人蹭地站了起來。

“來得好!”

赫連鐵樹笑了笑,“聽說天鷹八百騎彪悍驍勇,不知道來了沒來,我去會會。”

“我也有這樣的想法!”李慕容不慌不急,將手中竹筷放在蘸碟上,一襲白衣的男子起身。

秋泰來一邊尋找合適的長棍,一邊開口說道:“慕容公子用什麼兵刃。”

李慕容說道:“劍!”

“這個真沒有!”月光下,秋泰來咧嘴一笑。

“等等!”蘇岩轉身進入房間,曦月跟了進來。

書生揉了一下曦月臉蛋,開口說道:“不要怕,有我在,你待在房間別出門。”

“有姑爺和大少爺在,我才不怕!”曦月笑着說道。

“嗯!”

蘇岩點頭,從架子床下抽出一根長棍。隨後又拿出一把大劍。

曦月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書生笑了笑,拿棍持劍走出房間。曦月蹲身,看着架子床的下面,眼尖的姑娘發現床底下還放着一把手弩和裝銀兩的錢囊。

丫鬟一臉笑意,眉如彎月。

出房間的蘇岩將大劍遞給李慕容,長棍給秋泰來。

接過秦劍的李慕容手指叩劍,重劍發出一聲清亮的彈鳴。

“好劍!”

“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