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順藤摸瓜，真相大白

冬日暖陽，庭院南邊的牆檐下有冰錐子消融，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

寬敞明亮的房間內，眾人很難得的靜默了下來。

裴峨嵋看着沉睡過去的蘇岩手中銅鏡，內心想着：“如果我進入迷失域，所見另外一個自己的負面是什麼？”

陳狄青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迷失域中遇見的另外一個自己的負面是什麼，權、名，或者是其他？

同樣的問題，范瑤、柳白鷺各有不同的答案。

“啪”輕微碎裂聲打破了房間的寧靜，一條蚯蚓走穴般的裂紋綻開在銅鏡上。

王妃一驚，“這是什麼狀況！”

燕文鸞臉上的神情比王妃還要震驚。

“沒遭遇過這種情況，蘇岩在迷失域的精神力對抗分明還沒有開始！”

燕文鸞這一句話落下，“啪”的一聲又響起，隨後無數細碎的聲音交疊在一起，蘇岩手中的銅鏡正反兩面綻如蛛網。

嘩啦，銅鏡四分五裂，蘇岩睜開了眼睛。

“燕……燕先生，岩公子破了迷失域？”王府管事范瑤多鎮定的人，但即便是心堅如山岩，此時也被視線內一幕震撼的翹舌不下。

直覺告訴范瑤，蘇岩破了迷失域夢境，可這事又是如茨怪異，還沒到一刻時呀。

蘇岩睜開眼睛，感念了一下面板。

面板的數據沒有變化，還是115，破了迷失域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少年，少年本身就是迷失域一部分。他以自我毀滅的方式粉碎了這個精神力編製，能放大惡念的夢境，保住了自己來之不易的精神力。

視線從面板收回來，蘇岩看着燕文鸞。

國教學院的先生扶了扶帽子，“蘇岩，你在迷失域看到了什麼？”

“另一個我自己！”

“然後呢？”謝洪象追問

“就這樣，銅鏡破碎，我出來了。”

“不可思議，你的精神力，意志多強大才能做到不到一刻時破了迷失域，這是怎麼做到的！”

蘇岩沒回答，燕文鸞、陳狄青、柳白鷺等人自然也不會追問。每一個接受考核進入迷失域的人都會遭遇另外一個自己，沒什麼經驗好分享。

“不到一刻時破了迷失域，又是讓人望其頂背的成績，蘇岩，我們談談入國教學院的事情。”

柳白鷺開口：“我先和老夥計聊聊！”

謝洪象看着柳白鷺，“院長準備教蘇岩詩詞寫作還是算學，或者煉神之法？”

廣陵書院的院長哽咽。

是呀，自己能教蘇岩什麼？

詩詞？水調歌頭這樣的千古名詞自己寫不出來。

算學，八卦鎖被蘇岩不到一刻時破了，自己的運算能力好像也不如蘇岩

煉神之法？

廣陵書院沒有？

但又不能不爭！

柳白鷺細眉稍微揚了揚，開口道：“兵法韜略，儒理法典，這些都是科舉文武之舉的考試內容，國教學院又不擅長這些。”

找到突破口的柳白鷺甚是歡喜，看着謝洪象，慢條斯理道：“除非蘇岩到了京城，在西京書院和國教學院同時學習，西京書院卧虎藏龍，兵法韜略、國教法典的傳授之道是要超出廣陵書院，我自愧不如。”陳狄青笑。

誰不知道國教學院和西京書院不合。

蘇岩也知道，當初曦月過，國教學院不僅僅是西京書院不合，和太霄劍宗也是水火不容。

燕文鸞和謝洪象一臉尷尬，還沒有對蘇岩做一個詳細的人生規劃，就被柳白鷺揭老底了，國教學院確實頭重腳輕，就是以修行元神為主、奇門遁甲為主。當然，名為學院，法典禮教也有，可這個層面，國教學院別是和西京書院比較，和廣陵書院橫向對比，也不見得有優勢。

“蘇岩，你的想法呢？”陳狄青問。

柳白鷺和燕文鸞齊齊看向蘇岩。

蘇岩抬頭，目光迎合向燕文鸞。

柳白鷺瞬間緊張了起來。

“我想先問問一些關於入夢的知識？”

陳狄青心思一動。

“伱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蘇岩點頭：“三次考核，不同的夢境封印物，除了夢境封印物，還有什麼手段能讓人入夢。”

燕文鸞沒多想，自己雖然不是夢師，但夢師是煉神這個體系延伸出來的分支。自己可以很專業的回答。

燕文鸞扶了扶冠帽，溫和的聲音響起：“夢師也在煉神體系裡面，包括符師、陣師都是，你在正陽街遭遇的就是符師，封元氣到符紙，以元氣為引，製造殺機，那個饒修為很高，以街巷為基，飛雪為墨，製造了山字符。我是念師，能以念力調動元氣，所以當日我將引發殺機的元氣直接引入地下，破了山字符。謝是劍師，就是他。”

燕文鸞指了指謝洪象，繼續道：“謝是劍師，以念力御劍，當然念力和劍之間的牽連還是元氣。夢師就是以念力影響別饒精神力，修為臻於化境的夢師，能直接控制別人神智，讓精神力不強、意念不堅定的武道修者成為傀儡，夢師的至高境界能做到遮蔽機，巫神教將這樣的人叫做大夢主，我們則稱之為機師。當然這個機不是倒轉乾坤，而是植入夢境之後，精神力編製的夢境會替代被植入者固有的一些記憶……你可以理解為記憶符號。”

信息量太龐大，蘇岩內心震驚。

“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我並不是燕先生的學生，但當一個修為臻於化境的大夢主給我植夢之後，我記憶中就會出現我是燕先生學生這樣的符號，而且這個記憶片段會永久存在。”

“理論上是如此，至於能不能永久存在，國教學院也沒有這方面的實際例子，但影響數年或者更久，是能做到的。”

蘇岩點零頭。

“植入夢境的手段呢？”

燕文鸞順着蘇岩詢問，心思動了動，看了看一臉肅容的陳狄青和神色有點緊張的王妃。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蘇岩點頭：“有一些，但還整理不出可靠線索，需要向先生求解。”

燕文鸞明白了，沒有考校之前，蘇岩對夢師完全不了解，對於植夢的手段也陌生，三次考校，蘇岩應該是想到了一些關於王妃和他被下了夢魘的事情。

燕文鸞也認真了起來，話題的核心就集中在這個方向。

“一種是精神力編製的封印物，你三次考校，遭遇的八卦鎖、五輪沙漏就是這一類，還有就是純粹的精神力、念力侵入，這個條件相對苛刻。也可以藉助其他的道具，比如……”

蘇岩直接問：“符行不行？”

“自然可以，精、神、魂、魄、意對應人體的腎、心、肝、肺、脾，也相合金木水火土的五行之氣，所以五行之類的符就能當植入夢境的道具。”

蘇岩轉身看着裴峨嵋：“魚龍幫案件之前的這段時間，王妃是不是去過珈藍寺燒香。魚龍幫被滅幫，我到衙門，之後又去了珈藍寺，看到過是王府的馬車。”

裴峨嵋道，“去過！”

“是不是找過一個白眉白須，面相慈善的大法師。”

“玄慈法師！”王妃開口道。

“玄慈法師是不是用了一些香灰、凈水？”

“你如何知道？”裴峨嵋身體輕微的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