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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和丫鬟穿過紅府街,一高一矮的背影消失在秋家布行。另外方向,一臉陰鷙的宋安石和陳君禹腳步匆匆的下茶樓,駕車直奔姬府。

茶樓雅間,王照熙問蘇瑾,“為什麼你家庶子說和我說話很費神!”

蘇瑾不好回答,姬北贏直接開口:“他的意思就是你很笨!”

“狗東西”王照熙破口大罵。

不久之後,姬北贏、蘇瑾及其怒氣沖沖的王照熙等人各自紛紛離去。

…………

廣陵河碼頭。

李慕容從都水監調了三艘大船,赫連鐵樹則從家族調了兩艘大船,赫連鐵樹其實還可以調出更多,但赫連家族的公子姿態壓得低,知道自己和李慕容搭上關係,得益於李慕容和蘇岩的交情,所以赫連鐵樹做什麼事情,都將身段放在李慕容之下。當然,赫連家族的公子如今對蘇岩是真心實意,當好兄弟相處。

五艘大船,裝運秋家從眉水、廣陵河染坊而來的布緞,隨後運輸向秋家位於各地商市的沿河碼頭。

寬闊的廣陵河道上游,一艘大船停靠在左岸,低沉,如擠出來的聲音就從大船房間內響起。

“兩萬兩銀子,天鷹幫接了拿蘇岩人頭的這筆生意,往後的事情,不管天鷹幫死了多少人,這都是我們和秋家的事情,可……”

聲音頓了頓,擠出來了一樣說話聲又低沉質問:“可老五死了,天鷹寨都被燒了。”

大船房間內,一道白色的人影背對窗戶,白衣側後的房間角落,坐有一個老僧般紋絲不動的兜袍男人。

桌子的對面,恰好就是當日在碼頭接了生意的天鷹幫白面書生模樣男子。

男人叫段玉樓,天鷹幫的二當家,文武雙全,段玉樓的身側還坐着天鷹幫三寨主梁桐,身後站着五官冷硬如山岩的刀客。

刀客就是當初殺了王府斥候的男子,名叫閻卷,天鷹幫大寨主義子。

天鷹幫的三寨主梁桐凶戾地質問,手中拿着摺扇的段玉樓眯了眯眼睛,對視線前方的白衣男子說道:“你不準備解釋一下。”

白衣男子柔了揉眉心,“不可能是這樣呀,詳細說說!”

“說你媽呀!是你傳來的信息,說贅婿在眉水染坊,老五齣擊,結果被下套,老五死了,天鷹寨燒了,你讓我還怎麼詳細說。”梁桐怒吼一聲,啪一聲,拍案而起。

花梨木桌子頓然間四分五裂,老僧入定般坐在角落的兜袍男子移形換位,橫在白衣面前,拳腳交擊聲化為波紋向四周推開,大船房間窗戶簌簌作響。

拍碎的桌椅,撞爆的炭盆迸濺四射。梁桐魁梧的人影被兜袍男子印在胸口的手印直接拍了出去,身體砸碎窗戶,落在甲板上。

閻卷揮拳直取兜袍男子,兩人拳頭都是走最短路徑轟出收回,轟出再收回,轉眼間各自出了十多拳,空氣中激起了轟隆隆的炸鳴。

另外方向,天鷹寨二當家段玉樓手中摺扇刷的打開,摺扇飛旋,削向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手中長劍也刷的一聲刺出驚人的漣漪。

血水在空中迸濺出凄艷血花,段玉樓縱倒掠落地,天鷹幫二當家低頭看着手腕上被刺出的劍痕,臉上有心有餘悸的神情。

閻卷和兜袍男子拳頭剛硬的再一次碰撞,閻卷藉助兜袍男子的拳勢倒掠兩丈,落在段玉樓身側。

兜袍男子並不追擊,又退到房間角落,收起長劍的白衣男子開口說道:“坐下來說話,說詳細一點,這裡面有誤會。”

段玉樓陰鷙着臉,人站在原地,思索半響,對身側梁桐說道:“老五,你說說大概!”

飄着血氣的房間,梁桐原原本本道出了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眉水染坊那邊護院跟蹤,顏良在大山深處的臨時落腳點休息,閻卷殺人斷尾,一日之後,天鷹寨被人挑了。四寨主、五寨主身死,主寨被一把大火燒成灰燼。

梁桐言落,段玉樓陰仄仄的開口:“事情就是這樣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白衣男子長出口氣,“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是我的失算。三寨主知道對手身份?”

“大寨那邊死了近千人。你去問我家老五、老四。”梁桐咬牙切齒說道。

“這事我會調查清楚,自中秋夜廣陵堂口殺入秋家的四十多人死了個乾乾淨淨,我就覺得蘇岩有問題,一個書生,再怎麼扔石灰,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讓那些老江湖喪命,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我不小看蘇岩,可如今看來,還是低估他了。”

段玉樓盯着白衣男子一字一句說道:“姑且信你,天鷹寨被毀,死了近千人,這筆人頭費和安家費你要出。還有,如今我們被捆綁在一塊,別耍手段。最後提醒一下,挑了天鷹寨的人有可能搜集了不少存儲在寨中的文書資料,你知道這些資料一旦泄露,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我很清楚,給我點時間,會查明白是何人挑了天鷹幫,是不是蘇岩背後的人!”

“最好如此!”

段玉樓說完這句話,對梁桐說道:“我們走!”

三人上岸,拉開足夠的距離時,閻卷回頭伸出食指,衝著白衣男子搖了搖,大概意思就是不要安排人跟蹤。否則一刀兩斷。

蹲在角落裡面的兜袍男子早就站在了白衣身側,男子沙啞着聲音開口:“他叫閻卷,天鷹幫大當家義子。段玉樓將閻卷帶在身邊,就是在提防你殺人滅口。”

白衣男子負手而立,開口說道:“段玉樓、梁桐、閻卷還不是被你在剛才交手的時候下了夢魘。”

“你十步一算!沒有遺漏。”兜袍男人誇讚一聲

“但是還是想不出誰破除了王妃、蘇岩的夢魘,難道就是挑了天鷹幫的這個人,這個人和蘇岩是什麼關係?蘇岩和王妃又有什麼關係?蘇岩武道修為精進,一日千里,難道也和這個人有關係。”

“蘇岩武功不是秋泰來教的?”兜袍男子沙啞着聲音問。

“秋泰來呀,呵呵……那個鳥人能教出蘇岩這樣的高徒。”

“下一步怎麼辦?”

“我有點擔心挑了天鷹寨的那個人,他有沒有從天鷹寨搜尋出什麼東西。所以,最好是利用蘇岩,吸引這個人出來。然後殺了這個人和蘇岩。”

“明白!”兜袍男子點頭。

房間內的交談聲停止了下來,不久之後,有女子進入船樓房間,清亮的唱曲聲響起,“……滿月落明鏡,晚來玉兔動……”

白衣男子揮了揮手,“換曲,唱水調歌頭。”

調弦的聲音錚錚響了數下,餘音繞梁的唱曲聲再起,“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