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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審視廣陵王的一瞬間,陳狄青也將蘇岩看了個徹底。

不卑不亢,不驕不躁,帶着庶子和贅婿的身份,可站在自己面前,頗有你自強來你自強,我任清風吹過崗的淡然,這種結論讓廣陵王又想到了蘇岩名字裡面的岩,岩這個字,就是眼前少年的心性寫照。

再回想起范瑤和王妃對蘇岩的評價,前者說蘇岩“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後者則誇讚蘇岩少年俠氣。

陳狄青覺得兩者合一,就是此間少年。

溫暖如春的流光閣裡面,陳狄青笑了起來,說了一個“好!”

裴峨嵋內心踏實了。

“過來坐!”陳狄青招手。

蘇岩有點猶豫。廣陵王笑着說道:“一首觀滄海,一首正氣歌,還有一首定風波,無一不是大氣磅礴,境意幽深,加上極度個人風格的草書和瘦金體,能將王府所有以詩文見長的客卿橫掃出門,要不我就將這些客卿趕出去,拜你為上卿,隨後我們再坐在一起,談古論今。”

“王爺不簡單呀!”蘇岩心道。

答謝一聲,蘇岩坐到下垂首的椅子上。

贅婿落座,廣陵王適才進入正題,“你救了王妃一命,這個情我記下了。”

蘇岩開口:“王妃也救我了,還幫助了秋府。”

喝茶的廣陵王笑了笑:“後知後覺的事情,不談這些,沒有什麼恩情能大得了救命之恩。你救了王妃,我就是將整個聽潮閣的武功秘籍贈送給你,也是值得。還有,王妃購買的布緞我很喜歡。和姬家、王家的商市之爭現在如何?”

陳狄青三言兩句,即表明了自己立場也認可了秋家布緞品質還將話題乾淨利索的直接引向了當下廣陵城內最受人關注的事件上。

“謝王爺關心,不會有太多問題。”

陳狄青笑,“這件事,我知道你不想讓王府插手,否則王妃走動走動,事情早就該解決了。不過成大事者不一定事事精通,也不要一味的拘小節,你說念力有七十多,這在晉國已經是煉神奇才,過國教學院的考校不會有問題。詩才如此,也定然精通國典法籍。念力出眾,記憶力驚人,有過目不忘能力,對於功法秘籍的理解也遠遠超出尋常武者,聽潮閣裡面有的是功法秘籍,你隨便看,科舉文武之試,大放光彩,豈不快意。所以商業之爭,分散你的精力時間,不值得。以你如今和王府的淵源,王府替你擺平這些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莫非伱覺得欠王府的人情不好還。”

蘇岩這是第一次遭遇陳狄青這樣能將諸多事情看通透,說起話來又開門見山,單刀直入,一點都不彎彎繞繞的人。

按常理,陳狄青即便是賞識自己,想要自己為王府效力,肯定先是許之以利,可陳狄青就沒有這種想法,風格卻是大刀闊斧。

蘇岩知道有些事情也要和廣陵王坦誠公開。

總不能說王爺不要操心,我會處理好這些事情,或者真要到了秋府需要王爺照顧之時,再拜見王爺之類的話。

蘇岩目光迎上廣陵王的眼神,開口說道:“其實我也做了一些安排,王家、姬家降價四成,虧本經營,無非就是利用十多年來積累下來的底蘊拖垮秋家,可我改進了棉紡織布技術,對一些機器也做了改進,產能提升了數倍不止,所以秋家跟着降價四成,其實是在薄利多銷。還有就是府中擴大經營,招收了不少新的染人和工匠,我想應該會有姬家、王家安排過來的人。”

陳狄青笑了笑:“所以你會利用這些人,將一些不對的染色方法通過姬家安排進來的人傳到姬淵、王石鏡手中。”

蘇岩點頭:“大概就是這樣想的!”

廣陵王看了一眼王妃,王妃笑着說道:“我也明白了,用一根稻草壓垮兩大世家。”

陳狄青擺手,“該淘汰的就淘汰,商會的事情廣陵書院院長柳白鷺已經提及過,院長說你對程東遙最先提出了這個想法,我很認同,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守舊、眼光短淺,窩裡斗的淘汰就是了。”

蘇岩點頭。

商市之爭,在廣陵王眼中已經毫無懸念,陳狄青繼續說道:“國教學院、浣衣局的人月底大概會抵達,都做好準備!”

“嗯!”蘇岩沒說差不多這樣的話。

“好!”陳狄青點頭,

隨後的時間,廣陵王說了國教學院的事情,蘇岩順帶也問了一下北境局勢,和自己前世春秋戰國時期大差不差。春秋無義戰,當下的環境也是如此,打打停停,大小國家之間合縱連橫,這些都是常態。

但從廣陵王口中,蘇岩也覺得當下晉國壓力也不小,主要是北秦、邙國的元神修士遠遠勝過晉國,這些年兩國武道也是越來越鼎盛,兩個大國成犄角坐落在晉國東北、西北,中間夾雜了不安分的羌戎和幾個小國,壓力不小。

小國不足為患,但架不住擅長打大國牌,這些年也讓晉國頗為頭疼。

夜色落下時,蘇岩離開王府。

出王府正門,有馬車從正陽街行駛了過來,馬車靠停,一男一女下車。

女的絕美,蘇岩眼中屬於很古典的那種,男的陰柔,但臉盤和女子如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一樣,也就是服飾打扮是男人的風格,否則以蘇岩修行八段錦練習出來的眼力,在夜色中也極難辨析雌雄。

覺得有點眼熟,稍微回想,鏡湖邊上的一幕出現在意識內。

“原來孿生兄妹是王府的人。”

蘇岩這樣想着的時候北燕公主兄妹也將視線看了過來,姬梧桐如今早就知道蘇岩,視線和蘇岩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姬梧桐微微點頭,算是招呼。

姬煌桐則是笑了笑,兩人進入王府。

“我怎麼覺得男子笑的不懷好意!”蘇岩心道。

那邊進入王府的姬煌桐則惡意的腹誹,“姦夫又來王府了!”

蘇岩騎馬,直接出城到眉水染坊,廣陵王說月底浣衣局的人就要來,爭奪官商的事情就得要巨細無遺的準備。

帝王石製作了出來,但還差挈花這道程序。這些都要提上日程。

抵達眉水染坊,遠遠就看到停靠在門口的郡府、赫連家的馬車。

“李慕容和赫連鐵樹來了!”蘇岩心道。

到染坊下馬,將白色大馬拴在河岸柳樹上,鍾宴走了過來說道:“慕容公子、赫連公子來了!”

“我恰好有宴請他們的想法,染坊出貨,他們援手了五艘大船,你安排人到集市購買一些食材。”

鍾宴點頭,知道蘇岩要吃火鍋,購買什麼食材,染坊內的侍衛都清楚。

到染坊後院,李慕容和赫連鐵樹迎了出來

“知道你去王府了,我便和鐵樹到染坊等。”李慕容說道。

三人進入房間,圍着炭盆坐在一起,李慕容繼續開口:“所有布緞都運送出去了,打的是都水監的旗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嗯,謝了,晚上我請客,吃火鍋!”

“就等這句話!”李慕容笑着說了一句。

說完這句話,李慕容起身,走到房門處,將一個丈長狹盒拿了過來遞給蘇岩。

“送你的,打開看看!”

“什麼東西?”蘇岩問了一句,打開長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