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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秦劍的蘇岩覺得有點不對勁。

回憶摸屍時的畫面,自己可能忽略掉的細節。

半響之後,蘇岩皺眉,想到問題出在那兒了。

錦衣袖口的飛鷹刺繡是新的,但服飾陳舊,不搭配。按道理,天鷹幫的人修武修行,揮汗如雨,袖口的飛鷹刺繡摩擦腕骨,有污漬才對。

“難道不是飛鷹幫?是給自己下了夢魘的人。殺自己,再嫁禍飛鷹幫。”蘇岩自言自語。

清晨時分,蒼穹依舊陰霾,但秋雨終歸停了下來。

染人、工匠們陸陸續續抵達染坊開始忙碌。

秋子衿、曦月、南槿趕早過來。曦月帶了食盒,裡面是人蔘養容湯。

曦月麻利的在砂鍋熱湯,蘇岩言簡意賅的說了昨夜的事情。

說完這些話,蘇岩對秋子衿開口:“以防萬一,你最近還是少外出,也不要來染坊,我有點擔心,府中比較安全。

曦月罵了一句天鷹幫,隨後看着蘇岩:“姑爺可想出怎麼應對天鷹幫的辦法?”

蘇岩說道,“和鍾護院合計了一下,往後可以在染坊外安排個靈敏,擅長跟蹤的護院,天鷹幫再要來人,欲擒故縱。或許能找到老巢。”

“說的也是!”曦月點頭。

早膳之後,蘇岩到料房,看着從院落中穿行而過的蘇岩,南槿對秋子衿說道:“小姐,往後晚間我到染坊!”

秋子衿輕輕的點了點,“好!”

…………

斗轉星移,轉眼又一月。

眉水染坊北邊的山地層林盡染,不知不覺,已入深秋。

鍾宴充屬誤判,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早就結了仇的天鷹幫卻也始終沒有動靜,蘇岩則是染坊提酸和苦修武道兩頭忙。

一月下來,修行八段錦和兩儀樁,加點功法,蘇岩再開奇經八脈中的帶脈、陽維脈、陰維脈、陰蹺脈,奇經八脈開五脈,如今只剩下陽蹺脈、任脈、督脈未開。

開奇經八脈的難度遠超出十二正經,但每開一脈,兩儀樁的數值就會上百的提升,而是會刷出至少20個屬性點,這些屬性點全被被蘇岩積累後加點到再一次的開脈當中。

結果將近一月時間,苦修和加點結合,開了奇經八脈的五脈,這個開脈速度,算得上是前無古人。

只是這個期間,蘇岩不知道南槿每晚都會出現在染坊北邊山地,居高臨下,俯瞰眉水染坊。

秋雨綿綿的夜間,頭戴斗笠,身穿蓑衣的南槿背着槍囊,就像山間的一棵青松,一動不動潛伏到天亮。從無中斷過。

秋府重心轉移到了商市,秋家、姬家、王家接二連三的在沿着廣陵河南下的肅陽郡、青陽郡、安陽郡等六郡交通便捷的城市開了布莊,這些商市的開闢,有的是秋家先行進入,姬家和王家跟進,有的姬家、王家先下手,秋家緊隨其後。

這種看是瘋狂的擴充也差不多掏空了秋家的家底,秋太公弟妹一系也參與到投資經營中,不斷的砸入錢銀,秦星竹去打牌的次數都肉眼可見的少了起來。

以往輸錢,女人也只是情緒不高,秋相如還要小心翼翼侍奉秦星竹。如今輸錢,秦星竹輕手輕腳的回府,還要低眉垂目侍奉秋相如,這些都是以往不曾出現過的事情。

廣陵城的各大商家眼中,秋府爭官商的這種行為已經都點喪失理性,涸澤而漁。姬家、王家暗中竊喜。

從不斷搜集而來的信息中推敲,秋家已經到左支右絀的程度,商鋪是開設了不少,但染坊出貨開始後續乏力。

晚秋的深寒中,商戰氣息越來越濃。

…………

姬家。

白玉為堂金作馬,奢侈的房間內匯聚了姬家家主姬淵、吉祥二寶姬北贏、姬南勝,王家的家主王石鏡、王家飛揚跋扈公子王照熙及其兩家掌管商市的大掌柜。

一掃之前的沉悶,房間內氣氛熱烈,眾人興趣高漲。

王石鏡看了一眼意氣風發的姬家大掌柜宋安石,誇讚一聲說道:“宋掌柜真的是高瞻遠矚,一步一算,秋家果真跟了過來,我得到的消息是秋家主母秦星竹去打牌的次數都在減少,那個女人,可以不要命,可以不要房事,但不能不打牌,說明秋家真的被掏空了家底。”

略微帶點情色的話語,房間內一幫老男人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王家大掌柜陳君禹說道:“秋家染人、工匠及其老練的布行掌柜不足,這個弊端已經暴露了出來,青陽郡等地的布行上貨量不到七成,諸多外地商戶直接到秋家要貨,老太公是撐不了多久。姬老爺和宋掌柜好謀算。”

姬淵得意,笑着說道:“都是同心協力的結果!”

說完這句話,姬淵對宋安石開口:“安石,下一步怎麼走!”

宋安石笑了笑:“開局打的漂亮,後續出手就很簡單,秋家已經掏空了家底,產量也到了極限,秋泰來購買紡機、染料,這些設備投入,尋常年份,趕上春節的熱潮,秋家咬牙堅持,依靠新品布緞,等回籠一部分錢銀,產量趕上來,秋家就會走上正規。”

“但宋掌柜不會給秋家這個機會對不對?”王家家主王石鏡說道。

宋安石也不賣關子,開口說道:“自然是,商場如戰場。”

“宋掌柜,說痛快一點!”王家公子王照熙催促。

宋安石目光還視一周,一字一句說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兩家聯手,所有布行降價兩成。”

臉型瘦長,沉默的時候給人陰鷙感的宋安石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壓低價格,我們的布緞還是很有競爭力,秋家騎虎難下,跟了,成本開始兜底,無利可圖。不跟,放棄官商的爭奪,秋家賠了夫人又折兵,所以秋家只能籌措銀兩,咬牙堅持。”

說完這些話,宋安石看了看姬北贏。

“大掌柜看我幹啥?”姬北贏問。

宋安石笑了笑:“秋家籌措銀,其實只有一個途徑。”

王家的大掌柜陳君禹恍然頓悟:“蘇老爺經營典當行和藥行,蘇岩又是秋家贅婿,蘇家庶子。所以秋家肯定會向蘇老爺借銀。而二公子和蘇家三公子關係甚密。”

宋安石點頭:“就是這個意思,讓蘇家以紅府街、墨陽等地的商鋪地契抵押借款,限定時日。當然也可以是秋府地契。等蘇老爺的典當行放出錢銀,我們再降價兩成。”

“好!”姬北贏恍然大悟,拍大腿讚許。

姬淵和王石鏡互視,兩人心領神會。不就是這個道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降價四成,姬家和王家聯手,能承受虧損,但秋家不行。

兩人仿若已經看到了秋家崩塌,老太公雙目無神,秋家商鋪、房產歸蘇家所有,庶子贅婿被人人喊打的一幕。牆倒眾人推,一出一進,最終得利的還是兩家。

姬北贏起身,“我這就去找蘇瑾。”

飛揚跋扈的公子直奔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