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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內的書生右腳重重頓地,鞋面和青石板接觸的剎那,腳底發出鞭炮炸響般的爆鳴,人就像箭矢拉出一道殘影沖了過出。

方中套圓的窗戶轟然破碎,轉過身的大漢一手還提着褲子,下一刻整個人就被蘇岩鐵山靠頂開。

書生左足上前,右臂內旋勾住大漢手臂後回拉,六大開綳弓竄步急,大漢飛出去的身體詭異的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隨後又被拉到蘇岩面前,書生一記刁鑽蹉踢命中大漢襠下。

大漢瞬間倒地,蝦米一樣蜷縮。

“躲起來!”

叮囑一聲,蘇岩轉身沖向有廝殺聲響起的另外方向。

閣樓房間內,衣衫不整的秋可欣撿起地面長刀,哆嗦半響之後,順着意識內的一幅畫面,十六歲的姑娘手中鋼刀一刀一刀的兇狠剁了下去。

…………

月色下,嘴唇猩紅的男人皺了皺眉,男子叫胡奕,天鷹幫堂主。

對於發生在眼前的一幕,胡弈有點不可置信。

數日前,秋家在紅府街焚燒布緞的時候,四十多人的隊伍其實已經入城。

選在中秋夜動手,主要是好撤離。也能滅門。

對於秋家,沒有什麼好偵查的,秋家修武道的秋泰來離府,這是早就知道的消息。也沒講秋家最近僱傭的護院放在心上。

胡弈等的就是秋家在中秋月大團圓,隨後滅門。

一切都在算計當中,甚至比胡弈預想的還要好,秋家上新貨和中秋都趕在了一起,除了一個秋泰來,秋太公的弟妹一系十多人,都到了秋家。

胡弈想着的就是玩了秋家的女人,隨後殺人得錢,撤出廣陵城。

至於滅了秋家會招惹來多大風波,胡弈不在乎,天鷹幫和嵩陽郡府的官軍都不知道鬥了多少次。非但沒有被官府剿滅,反而隊伍發展越來越大,天鷹幫實力蒸蒸日上。

所以更需要立威。

子夜過後,四十多人靠近到秋家。

城內依舊熱鬧,耐心等待,秋家到鏡湖的所有人員回府休息,跟過來的四十多人分成四個小隊,殺了進來。

結果還沒到數百息的時間,從秋府西邊進來的小隊方向就有廝殺聲傳來。

隨後快速蔓延。

胡弈覺得有點問題,秋家護院的反應能力有點超標了。

“堂主,要不要去馳援一下!”有小頭目靠近,問了一句。

胡弈揮了揮手,“你們繼續殺,我過去,記住,將秋家的圓臉丫鬟和大房叫秦什麼的女人給我留着!”

小頭目嘿嘿一笑,“知道了,那個女人叫秦星竹。”

“這名字,真特么的讓人想入非非!”

胡弈笑罵了一句,拎着大槍,快速掠行向西面。

才走出十多丈,身後方向有交手聲傳來。

胡弈回頭。

黑暗裡人影交錯,一名小頭目的身體詭異懸空,拳頭擊打在身上的聲音就像有人敲着牛皮大鼓,小頭目身體如放大了一圈,隨後猛然掉在地上,如一個破了的大號血袋,血水迸濺四射。

擊殺了小頭目的女子在狹小空間內鬼魅移動,眨眼之間,又有兩名屬下握着喉嚨踉踉蹌蹌倒地。

拿着大槍的胡弈愣了愣,那個嬌小,身穿夾襖的女子不就是自己在紅府街上看到,跟在贅婿身邊的圓臉丫頭,也就是要弄的小姑娘。

就在這麼發愣的瞬間,胡弈看到丫鬟揚手,月色似乎動了動,又好像是自己眼花,先前問自己要不要馳援的親信頭目身體猛地一揚,木樁一樣倒下。

頭目的喉嚨插了一把飛刀。

“嘶!”

胡弈倒抽一口涼氣。

身法詭異的丫鬟從倒地的頭目身側一掠而過,消失在林木間的黑暗當中。隨後胡弈看到丫鬟衝過來的方向,秋家贅婿手中拿着一根長棍,氣勢洶洶撲了過來。

書生、贅婿、丫鬟,詭異的畫風,胡弈覺得可笑、荒唐,同時一股寒意又從脊背冒出,噼里啪啦炸開。

視線內,書生已經勢如奔雷的靠了過來,距離的拉近有如幻覺,手中長棍以有悖常理的棍式點向自己胸口。

棍端的末梢,嗡的發出一聲顫鳴。

胡弈一愣,這中平一線的點擊,特么的分明是槍式。

長棍點擊,反應過來的胡弈手中大槍撩了出去。

蘇岩手中的棍,胡弈的大槍在空中交擊在一起。

胡弈大槍撩開長棍,槍式還沒綿延過去,蘇岩腳踩五郎八卦棍的麒麟步,閉彈挑剔,迷惑對手。

捉摸不透蘇岩的後招,胡弈槍式稍微慢了一點,長棍如風雷呼嘯,砸了過來。

五郎八卦棍六十四點棍法,法內含經緯,有陰陽,擊八方,每方八點,即八八六十四點。一瞬間,棍影如山,棍式中夾雜了槍式,自四面八方落下,將胡弈籠罩在其中。

庭院內,敲鑼聲大作,秋相如、秋太公、秋伯庸及其秋蓮舟都趕了過來。

秋家的損失其實並不算嚴重。

歸根結底,都是以護院身份進入秋家的王府侍衛功勞。

鍾宴帶着三個人在染坊,可秋家宅院中的十一個人都是跟着廣陵王,在場上廝殺出來的彪悍武士。

胡弈麾下進入秋府,便被這些擁有出色警覺的侍衛察覺到。

帶隊的護院沒有大張旗鼓,十一個人就按照戰場的獵殺方式,三人一組,相互照應,將從西面進來的十多名馬匪全部攔截了下來。

等另外三方向有動靜傳來,六名護院又馳援了過去,加上曦月和南槿的暗中隱殺,天鷹幫四十多人都沒摸到大房和二房那邊,便全部暴露了。

秋可欣倒霉,從鏡湖回來的,興奮的丫頭拉着秋丁山嘮嗑,秋丁山也沉浸在蘇岩的《水調歌頭》當中,兩兄妹沒休息,吃糕點嗑瓜子聊天,結果直接和從南邊摸進來天鷹幫數個馬匪撞在一起,這才有了蘇岩看到的一幕。

此時的秋可欣就在隊伍中。

府中的雜役不是武師,但秋泰來、秋蓮舟都習武,有時候跟着學個三五招,這些雜役比尋常人又強出了很多。但不久之後,奔跑過來的雜役,秋伯庸、秋相如、秋太公等人都愣住了。

那個拿着長棍,和賊匪打鬥在一起的是蘇岩?

氣喘吁吁的秦星竹拍着胸口,對秋相如說道:“那是岩兒,我沒看錯?”

秋相如也驚訝,秋泰來是傳授過蘇岩武功,可怎麼看蘇岩,都不差泰來。

大房的家主揉了揉眼睛。

“是姑爺,姑爺使用的大少爺傳授的四象棍。”有雜役說道。

棍法嘛,抽、挑、撥、掃、壓、敲、擊,這些都是相同之處,雜役半吊子都不算,覺得蘇岩的棍式很像秋泰來的四象棍,所以張口說了一句。

“原來如此!”秋相如點頭。

胡弈內心罵道:“你見過這樣的四象棍,棍法中夾雜着槍式,槍式又蘊着棍法,陰陽相合,變化無端,要不是贅婿對陣經驗差了一點,老子早就被弄死了。”

蘇岩餘光看到秋太公等人,內心踏實了,應該沒有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