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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是廣陵城經營布緞的新貴,實力已經超出秋家,但後起的家族,在紅府街沒有亮眼的門面,和蘇家一樣,都盯着秋家的黃金商鋪。

原本以為秋家日落西山,沒想到贅婿崛起,解決了秋家布緞色澤的問題,秋家開門紅。王照熙如今對蘇岩是恨之入骨。

所以說話尖酸刻薄。

至於赫連家族,經營的生意和秋家沒有一點關係,赫連家族做陶瓷及其河運,魚龍幫被滅,赫連家族活動活動,拿下了魚龍幫的碼頭,蘇岩等同於是間接助攻,所以赫連鐵樹對蘇岩談不上有惡意。

但也沒有多少好感,庶子、贅婿,在世家子弟眼中終歸還是不入流,自然也會有親近之意。

但赫連鐵樹對姬北贏更沒有好感,原因簡單。

赫連家族生意涉及河運,自然豢養了不少的武師,赫連鐵樹因此武道修為精湛,而姬北贏就是赫連鐵樹爭奪嵩陽郡科舉武試的最大對手之一。

所以赫連鐵樹坐在畫舫甲板上,手中拿着一串葡萄,兩不相幫,純粹的吃瓜看熱鬧。

前方畫舫上的秋可欣不喜。

對蘇岩沒有什麼太好的印象,可紅府街一把火,秋家布行生意開門紅,秋可欣也喜悅,聽到王家、姬家的公子奚落蘇岩,秋可欣忍不住就想辯駁幾句。

姑娘起身,秋蓮舟說道:“坐下,王公子是嘴巴裡面能跑馬車的人,你能說得過他們!”

秋可欣嘟嘟囔囔的落座。

“回頭讓我哥寫詩,殺殺他們威風!”

畫舫上的南槿目光冷銳。

曦月眼神厭惡的看了一下蘇瑾、姬北贏和王家的跋扈少年。

“船家,開船!”曦月對船夫說道。

船夫開船,畫舫繞行,有大船靠近,阻擋在了側前方。

視線望過去的時候蘇岩愣了愣。

好巧!

長身而立在甲板的公子玉樹臨風,和周邊畫舫的文人士子比較,絕對是鶴立雞群,身後侍女美艷,不就是當日在廣陵河碼頭送行秋泰來時看到的公子、侍女主僕兩人。

當時侍女誇讚了自己一句,面如冠玉的公子說“可惜是贅婿!”

因為記着這句話,蘇岩多看了白衣如雪的公子兩眼。

劍眉朗目的公子也在凝視着蘇岩,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蘇岩從白衣公子眼神中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奇妙情緒。

不是挑釁,白衣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如同是螻蟻,那道漠然的視線稍微停留,便落向了身後。

曦月順着蘇岩的目光看了過去。

瞳孔收縮,曦月下意識的橫跨一步,擋在了蘇岩身前,右手已經籠在了袖兜中。

夾襖的袖口寬厚,曦月手中捏着一把柳葉飛刀。

後方的南槿身體緊繃了起來。

曦月完全是下意識的本能反應,蘇岩覺得有點問題。

“曦月,你認識?”蘇岩問。

盯着白衣公子的曦月搖頭,隨後又點頭。

蘇岩又將目光看向白衣如雪,風度翩翩的公子。

明白了過來。

曦月認識對方,但白衣公子始終看的是自己及其身後……身後就是秋子衿。

徹底明白了。

想到當日在碼頭看到白衣公子、女劍侍倆人,大船逆流而來,秋子衿到廣陵不也才是數個月時間。

情敵!白衣公子是自己的情敵,而且有可能來自京城。

蘇岩的身後,秋子衿心頭蘊了慍怒。

一襲天青色長裙的秋子衿看着視線前方一動不動站在甲板上的蘇岩。輕微吸了一口氣,強行將腹中燒的怒火壓制了下去。

蘇岩意識中有一個古怪的想法,“娘子性格暴躁,易怒易衝動,難道都和眼前的白衣公子有關係。”

人還這樣想着呢,左側畫舫的姬北贏和蘇瑾哈哈大笑了起來。

察言觀色的能力都很出色。

白衣公子氣質出眾,淵渟岳峙,起初蘇瑾和姬北贏都在想這是自哪兒來的世家子弟,廣陵城沒有這樣的人。

等聽到蘇岩和曦月一問一答,再看看秋子衿兩名丫鬟的緊張神情。

那些蘇岩能想到的,蘇瑾和姬北贏也想到了。

兩個人瞬間興奮了起來。

秋家大小姐的老相好找上門了。

情敵見面,烈火燒乾柴。

“岩弟,我們是兄弟,弟妹的老熟人找上門了,如果要幫忙,叫我。”蘇瑾一臉笑意的喊了一句,隨後坐在畫舫甲板的椅子上,喝起酒來。

“蘇岩,姬家和秋家在商市互為對手,但這事,我也幫你。”姬北贏開口。

兩人一唱一和,另外畫舫的赫連家公子赫連鐵樹、王家的王照熙也反應過來了。

“拿酒,拿酒,有意思!”赫連鐵樹有點小興奮。

王照熙喊道:“那誰,贅婿,要不要我幫忙,你求我呀!”

船夫臉上已經冒了冷汗,都是大家貴族,這些公子哥言辭犀利,都在煽風點火,指不定下一刻就是打起來的結果。

要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船夫划船,站在甲板的蘇岩開口說道:“不走了,就在這兒!

一臉皺褶的船夫眼巴巴望着曦月。

“我們要是這麼走了,姑爺往後真的在秋家抬不起頭來。不走就不走了,我幫着姑爺。”

南槿心道:“他還算有點骨氣!”

大船上的白衣公子先是看了看王家畫舫。間隔好多艘船隻,王照熙視線對上白衣公子眼神,頓然間覺得對方目光就像一把掠過來的冷鋒。

心頭一凜,王照熙內心納悶:“我說的是秋家贅婿,你瞪我做什麼?”

但內心的叨叨絮絮終歸沒有說出口。

白衣公子如看死人般的眼神又從蘇瑾和姬北贏身上一掃而過,隨後看向蘇岩。

就那麼一眼,蘇瑾感覺脊背抽涼,一身雞皮疙瘩。

視線的餘光也就在這個時候看到姬北贏如臨大敵的樣子。

蘇瑾有自知之明,當日在染坊,鍾宴說蘇家三兄弟、秋泰來都有奪取科舉武試的可能,但蘇家老三卻是知道自己修為和姬北贏比較,差了不少。

沒敢輕舉妄動,低聲問姬北贏:“很厲害!”

飛揚跋扈的姬北贏一臉凝重,“肯定比你我強,但強到什麼程度,說不好。”

蘇瑾點頭,不說話了。

白衣公子和蘇岩的眼神已經在空中再一次碰撞。

曦月籠在衣袖下的纖細手指捏着柳葉飛刀,人站在蘇岩身前,精緻柔和的圓臉此時再無半分的天真、青春。

唯有沉靜。

曦月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白衣公子傷了姑爺,也不能暴露小姐修為,更不能刺激到小姐。

秋子衿身側的南槿冷冽,抱着和曦月一樣的心思。

對蘇岩的定位,始終是百無一用書生,但南槿也認可蘇岩的一些品質,眼下不是評頭論足他是不是般配小姐的時候。

手中沒有大槍,但南槿綳直的身體就如同一桿隨時可以投擲出去,一槍飆血的扎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