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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興波,娑羅樹下,白石圓桌前。

少獨行一根手指壓住小葉的‘尾巴’,省得他栽進滾燙的茶湯里。小葉兩片葉裂抱着茶杯邊緣,往裡夠,葉柄都快挨上茶湯了。

這時就顯出,羽扇的作用了,楓岫擋着的嘴,抽搐了一下。發現小葉抱的茶杯是用內力,把杯底嵌入圓桌上的,楓岫馬上展開話題,“好友,怎麼不培養其喝酒,以後,也好與君對飲啊——”

“小葉自小都聞着茶香,安心些。”

楓岫一頓,馬上想到一事,“小葉,是否給好友帶來麻煩了?”

少獨行打開腰囊,把一面手巾丟向楓岫。他重新在另一個腰囊里,取了新手巾和糖球,放回去。

楓岫注意到,扔過來的手巾沾着,化了的糖和一團團...汗...淚....是口水吧。楓岫在空中,燃了臟手巾。難為,潔癖的‘好友’了。都習慣用手指碰觸,這樣、之物了。楓岫用羽扇擋着大半臉,偏了偏臉......

“好友,打算怎麼處置小壽,繼續囚禁?”楓岫拿起茶喝了一口,觀察,也等待着少獨行的反應。

少獨行很平靜地陳述,“你有好辦法。”

“不若,讓小壽載酒,浪淘滄海。與明月、海風相攜,一醉經年。身下海面壯闊,波濤澎湃,耳邊小葉喁喁私語、小弦切切,不亦樂乎?”

這條退隱之路,你已為我備好。我們三個你都安排妥當,可惜,少了你。“待小壽,能避過百年後的壽終,我將他放回故鄉。”到那時,我再無牽掛,會隱身於你周遭。

......“那便將小壽,送往天都。小壽體型龐大,吸收能量的面積有六、七人那麼多。一定事半功倍。”

想讓我,快點兒走?佛業雙身如此難纏,先得弄死了,才能出遠門。“鳳凰鳴的天卷,能接小壽去天都。此事,你別管。不過,就是幫天都打架。”

楓岫拿起茶,細細揣度好友的心思.....看來,好友是要收拾了佛業雙身,才走。早知,好友如此打算,吾就不該切斷好友與天都的關係,白白讓他損失了元功,助小壽修鍊。好在......“這把刀,好友讓它認汝為主。刀把里鑲嵌了玄牝,吾給它安放了一個陣法,能時時刻刻吸收能量。與人爭鬥中,雙方交匯的元功,也會被它吸收。前途,無可限量.....影神刀可否,給吾?或者,等好友熟悉了新刀,再......”

少獨行從背上取下影神刀,像剛才的臟手巾一樣,丟給楓岫,“血抹在哪裡,認主?”

影神刀,一頭砸在了楓岫的臂彎里,一頭砸在了楓岫的羽扇上,都沒有讓楓岫回神過來.....因為,刀是刀者惜為性命的東西。而,影神刀是少獨行後背重傷後,都沒挪窩的同伴!

鳳凰鳴和虛蟜下冰梯的時候。鳳凰鳴馬上又回想了,這幾個月思考的關鍵點——對鮫祖,太沒有防備了。但凡有那一刻想起,這是邪靈的全封閉住所,都不會像給徒弟們收拾房間一樣,隨意漫步。甚至,走進了女子卧房,還渾然不知。另外,傷害了別人,不管別人知不知道,自己也不能當沒發生,必須道歉,並給與補償。那......是否要當著虛蟜的面,提及當時的事?鳳凰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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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覺得,叫虛蟜下來滑梯,不太明智。他回頭剛想說,發現虛蟜停在了氣泡外面,“你怎麼不走了?”

“武君吩咐。女子不請,不入。”虛蟜回答。

噗!上次真是,枉費自詡讀書人了......“請惡海鮫祖,出來一見。鳳凰鳴有事相尋。”......“請惡海鮫祖,出來一見......”

一聲聲一次次的請求,鮫祖聽在耳里,急在心頭。要不然,自己化了冰宮外的庭院,逼他進來......罷了,曼睩為自己設計的姿態,用不上了。鮫祖把交疊的腿放下,順着巨大的冰貝殼邊緣滑出。扶着貝殼邊沿的圓弧慢慢站起。不是不着急,是比手掌還長的高跟,踩在冰上溜滑,快不了。剛一下地,全身的重量就壓在鞋尖處,露出的兩個腳趾上...確切地講,是壓在繃住腳趾的那一線邊緣上。鞋尖的那一線每走一步都像勒進皮肉里一樣疼痛。所以,不是曼睩要求的搖擺,而是自己努力控制不要搖擺過大,要不然容易跌倒。

第一次穿上這魚鱗靴,光是把自己的尾鰭...嗯,腳、塞入狹小的鞋幫,都箍的疼。更不要說鞋口都要把腳趾勒斷了。要曼睩去掉後跟,她說什麼,有位人魚公主愛陸地上的王子,還在刀鋒上跳舞......鮫祖暗暗嘆息,穿上外袍。按照曼睩的要求——外人面前,扣十粒,鳳凰鳴面前扣一粒。還有,兩隻腳的外側,要在一條線上。所以,每次繞過前腳時,都免不了碰得裙擺一張一合。鮫祖看着冰壁映襯出來的後擺,在走動中款款翻卷,確實好像鰭尾在水中緩緩搖曳......嗯,不穿高跟,也確實不那麼招展,畢竟後擺太長了...還有,充血的腳趾,也確實更紅些。

鳳凰鳴...你也會這麼感覺吧。要笑,曼睩說過越是滿心苦澀,越要笑。要不然,別人會更不喜歡。不能嘴角向下...抬起嘴角。你來,我其實、很歡喜。笑比往常容易得多。鮫祖迎着灑向院子的陽光,笑着走向鳳凰鳴。

如同陽光下,照耀的綠波,讓人看着,喜悅又...好奇,她究竟在笑什麼?被這種笑意盎然的目光,注視得久了,好像暖融、嫩滑的雞蛋清在臉上晃蕩。而且,也太亮了...鳳凰鳴儘管帶着的假麵皮,還是覺得麵皮下的肌肉漸漸緊繃。鳳凰鳴下意識低頭看了一下...腰腹間的鬍鬚,還在。

看到鳳凰鳴的面部僵硬,眼睛垂下。鮫祖知道,這就是鳳凰鳴的‘躲閃’。上次自己靠近他,他就這副樣子閃到自己身後。但也比,無動於衷...好太多了。而且,自己已經進入一丈了,他還沒動!不枉費自己,對着水晶練習‘風擺楊柳’那麼久。看來,陸地上的男人喜歡風姿,更勝於強大的實力。

鳳凰鳴抬起眼時,掃到黑霧似的外袍開叉太高了,根本遮不住大腿,而且,隨着走動,里裙往上皺起一手指...鳳凰鳴都怕掩不住了...鳳凰鳴霍然回頭,發現、、、虛蟜的眼瞪得像牛眼一樣。

他這是冤枉虛蟜。虛蟜本就是長着牛角,牛眼的獸人。

“把里裙往下拽拽。”鳳凰鳴馬上擋住虛蟜的視線,剛轉回頭,嚇得一哆嗦,“別拽了!別拽了!”再拽半個胸脯,都露出來了!想想虛蟜居高臨下的位置...“用手擋!退回去!”

給一條魚在不同部位,掩上幾塊布,就會引來了這麼多關注,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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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其實不解的。但是只要,鳳凰鳴關注的是自己,她也樂於聽從。

鳳凰鳴看見鮫祖一手撩起後擺,一手擋在腿間,緩緩後退...完全露出,白魚鱗做的短裙和長靴,把大腿映襯一片瑩白,只有黑色的手套,特別醒目!將人的目光,指引到那一處...不是!這樣——!

天卷順應其意,從鮫祖的空間自行飛出,變長從脖子下到腳面上,瞬間把鮫祖裹成一個棍子。

“裡邊談。”鳳凰鳴改變了主意,快步走進冰宮。隨之,他發現裡面的陳設變了——迎面,有一個翻開貝扇,巨大。想必...橫放的一半是座位,立起的一半是靠背。冰晶的質地,顯得尊貴又高潔。周圍的冰壁在陽光下,光亮得如鏡。整個大殿只有一處鋪着毛皮,上面是木質的座椅。厚厚的桌墊上,擺放着玩具和紙筆。想必...是聲兒的書桌,鳳凰鳴快步走到桌後。坐好,才發現鮫祖還直挺挺地立在院中...哦,是天卷裹住了她的腿,走不了。

“吾上次.....多有得罪...此手鐲交擊之時,可迸發無數暗器,以為賠禮,可...否?”鳳凰鳴剛一動意,天卷就將鮫祖卷到了貝扇座椅上,然後,復原卷好落在桌面上。

沒聽見回答,鳳凰鳴抬眼朝鮫祖看去——首先,映入眼的是,一條筆直抬起的腿。鮫祖雙臂展開撐在冰貝殼兩邊,支棱着脖子無聲掙扎着坐起...發現自己正看着她,曲的腿猛地一蹬冰貝圓弧的一邊,雙臂同時奮力後推...水花飛濺中,她並沒有如同出水飛魚般凌空躍起,而是,雙臂亂掄,腳步踉蹌,以五體投地的姿勢向前撲下。......

鮫祖以頭搶地,而是,摔在天卷里,面朝下...不用期望,鳳凰鳴沒看見。從自己四仰八叉地在貝殼裡掙扎開始,然後,自己手腳亂飛,到...鮫祖的全身並沒有磕着,卻痛到不移動都忍受不了。鮫祖咬牙忍了一會兒,小腿肌肉開始自顧自彈跳.....鮫祖扭頭看向鳳凰鳴。他於書案後正襟危坐。天卷一頭他施施然壓着,另一頭扎進了對面的冰牆裡,好像天卷只是被他隨意展開。他微微皺着眉,把臉側開.....

“果然,還是不行啊。”鮫祖起身坐在天卷邊上,打開靴子的絆扣,握住鞋後跟緩緩將靴子剝離自己.....“女人,穿上這種鞋子,不僅疼得難以行走,甚至,十分危險。男人,還嫌她們摔得不夠風雅。我不是陸地上的女人,恐怕,更難讓你滿意了。”

其實,鳳凰鳴心裡暗腦恨,把鮫祖摔進了水裡,明明水和冰的透明度不一樣。他仔細看冰貝殼,她的鞋後跟把冰扎了一個洞,她被絆了...自恨不已的時候,聽見鮫祖的言辭,鳳凰鳴看向了眼鮫祖的腳...腳趾上赫然有一道月牙形的傷疤。對比沒脫的那隻鞋,這傷疤,顯然是鞋口留下的。可,鮫人自愈能力極佳,是怎麼受的傷?才能留下,這麼粗深的傷痕!

“誰讓你穿這些!”想想她這副樣,行走於他人前,鳳凰鳴也顧不得別的,“以後,別穿了!”

“那穿什麼呢?粉紅旗袍?”放棄自我,迎合你所有的喜好,才是愛你么?“鮫人會為愛人戰死沙場,但不會為愛人矯飾自己。我是鮫人。我不會偽裝成你喜歡的樣子,追逐你的背影。我——會作為戰士,堅守你足下的陣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