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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葉知秋按羅喉的圖紙,打造了一個新的沙盤。

沙盤上有山、海、島、洞、城,以及一些奇特的建築,除了比例縮小,簡直與真山真水一般無二。

就連大海的波濤亦是不斷起伏。

德風古道和精靈天下位於山中,海邊是非常君的明月不歸沉,隔海相望的示流島,則是八歧邪神的大本營。

兩座城池,分別是魔吞不動和天都。

另有一個懸浮於空中的鯨魚,自然是雲海仙門,午夜小劇場則為地冥量身打造。

地下洞窟是幽界,幽界深處藏着一個噁心的大腦,正在砰砰跳動。

新沙盤囊括了現今檯面上的主要勢力,呈現出犬牙交錯的狀態,與六王開天不同,六王雖然搞出了一個八分天下的地圖,不過是與苦境開個玩笑。

此時不然,任何一方勢力都擁有造成苦境災難的能力,戰略上可以藐視敵人,戰術上卻一定要重視。

幾方勢力中,羅喉先對非常君出手。

德風古道和魔吞不動城同為正道棟樑,自是不消說,精靈天下為受害一方,也無針對的必要。

地冥身為工具人,當前任務是製造血闇之力,只要阻止災難的發生即可。

真正的危機在示流島上,但羅喉不會阻止八歧大蛇的解封。

八歧登陸神州的時候,迎接牠的將是一張死亡的羅網。

八部眾會先牠而死。

找到策王,提前消滅,是天都當前的首要任務。

羅喉決定採取人盯人的戰術。

為應對當前的局勢,黃泉夫妻前兩日被羅喉召回,留下寥天與霽無瑕防守海上貿易線,超軼主與青霜台在紫宙晶淵的生意也交由君舍魄打理。

除了質辛一家無法從萬魔獄海抽身,少昊還留在天疆樂不思返,天都眾人皆已回歸。

這是一次小範圍會議,就在武君的書房召開。

羅喉先將準備好的名單分發給眾人:“武林上有幾個人,需要各位盯緊,若有機會,殺之。”

黃泉接過名單,只見標題寫着“天邪八部眾”:

【末邪王·鸑變迦羅】

真實身份為大漠蒼鷹,風之一族遺孤,現居仙腳,與雲海仙門中的天跡過往密切。

由漠刀絕塵負責。

【御邪王·暗禘】

真實身份複雜,可能會在天子台、三界塔等地出現。

由黃泉負責。

【競邪王·馭能天】

真實身份為昔日刀皇霍飛雄,道武王谷可尋他之蹤跡。

由天刀笑劍鈍負責。

【夜叉梟王·蚩羅】

東瀛人氏,根據地屍猢山。

由超軼主負責。

【阿修羅王·收萬劫】

真實身份乃道皇聖無殛的關門弟子星宿一奇,出沒地點道武王谷。

由擎海潮負責。

“這五個人的信息並不準確,需要各位自行搜尋。此外,這五人身懷邪魂,如果對戰時不小心,邪魂會轉移到你們的體內,從而爭奪你們身體的控制權。”

黃泉率先說話:“如此邪惡該殺!但既為八部眾,為何名單上只有五人?”

“另外三人,一個遠在海外,一個還未復活,最後一個難以匹敵。”

燹王沒有撈到任務,聞聽此言,滿是不信:“難以匹敵?吾不信天下有此等怪物。”

羅喉淡淡問道:“你可見過你家大君鼎盛時期的武力?”

“沒有,吾出生時,他就衰得只剩一絲氣息了。”

“他衰得只剩一口氣,依然傳授了你塵默神昏,此人實力尚在鼎盛時期的大君之上。”

燹王張大嘴,卻又閉上了。

眾人聽出弦外之音,這次任務絕不簡單,再加上邪魂奪舍的危險,不免臉上露出慎重之色。

就這樣丟出一份不靠譜的名單,再讓黃泉眾人冒着生命危險去盯人,似乎很不負責任,可羅喉沒有更好的辦法。

危難當頭,總要有人挺身而出。

羅喉繼續分配任務:“忌霞觴,你帶着萬古長空和鴉魂,前往北域惡來谷,剷除獸妖焚三化,取得凶首惡來的百寒之氣。”

一頁書不需要誇幻之父的身體養靈珠,取百寒之氣只是一步閑棋。

不過天劍老人的意識即將被惡來吞噬,與其坐等三凶造孽,不如提前為民除害。

“霞觴領命。”

“取得百寒之氣後,去本覺禪林支援肖流光,取回那口魔刀。”

“魔刀?”

“見到肖流光,他自會告訴你們一切。”

“是。”等眾人散去後,羅喉再次走到沙盤邊,伸手從非常君的陣營中取下一個人,放入天都,這是縱橫子。

再將誇幻之父和恨吾峰移出,放在半途。

人之最究竟會如何發展,恨吾峰能不能捨棄妻子,羅喉不知。

他的目光移到示流島上,蝴蝶君一家自然不會再去冒險,缺少了聖苗之女的血脈,八歧大蛇還能復活嗎?

另外,邪染這種討厭的玩意,是不是該交給素還真處理?

八部眾中,鬼龍王還未復活,如果提前殺掉暗禘,他還能不能復活?

三個問題,沒有答案。

還有兩名難以憾動的強者,眾天與九變妖媸。

羅喉露出一絲笑意:“冥帝冥王,眾天當然要交給啻非天,期待你們來一場激烈的武戲。”

九尾狐狸不妨留給牧神和天疆眾獸。

八歧的部分安排停當,剩下便是阻止血闇七災出現。

天都未雨綢繆時,墨傾池在為單鋒罪者案件奔走。

久遠前,一顆天外隕石落在三教的共同守護區,三教高層靈機一動,將此隕石交給名鑄聶寒,費十年打造成“天可明鑒”。

這口聖劍能吸收初陽之力,威能強大,故而成為三派的共同神器,由專人輪流守護。

儒門守護者是邃無端的父母邃淵與席斷虹,但某日聖器被奪,現場所有佛道人士被殺,唯邃淵與席斷虹生還。

礙於三教沉重壓力,為自證清白,邃淵夫妻自盡結案,二人之子邃無端由儒門看管,不得修業習武。

但邃無端天資出眾,在墨傾池與掌門交涉後,邃無端正式習武。

藝成後,邃無端在雲歸山壁之上留下罕世的單鋒劍痕,引起天劍老人、任平生等高手前來觀摩。

但後來武林上發生血案,兇手留下的劍痕卻與邃無端所留如出一轍,讓邃無端直接成為了最大嫌疑者。

為擺脫嫌疑,邃無端與五名閱霄門劍者前往緝兇,卻在隱龍壑發生意外,閱霄門五名成員全死,邃無端下落不明。

墨傾池絕不相信遂無端會殺人,為找出遂無端,墨傾池不惜自降身份,到處學習單鋒劍法,以期破解雲歸山壁的劍痕。

今日,他終於將任平生的隱單鋒劍融會貫通,匆匆奔雲歸山壁而來。

“無端,吾已習得左派·極單鋒,右派·隱單鋒,魔派·滅單鋒,並將三派單鋒劍法與吾的君子風融合,相信可以留招此上,靜候吾吧。”

墨傾池的劍為明意徵聖,只見他揮劍如雪,倏然擊向山壁上的單鋒劍痕。

天雲蔽世,風行草偃,萬納融一,一行萬境。

劍意恣意如萬境之風,劍氣縱橫如天波浩渺,然壁上劍痕絲毫未動,墨傾池一劍竟如鏡水月,漸漸消散。

“怎會這樣?”

墨傾池如遭雷擊,許多年的辛苦難道白費了嗎?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凝視着眼前的山壁,腦中漸漸回憶起他與遂無端相處的點點滴滴。

“無端,是吾錯了,你的劍最是精純,非雜揉之境可以比擬,此事更無關勝敗。要回應你的留招便如同當初你應我的招式一般,依其形,依其性,打到與你完全一致的劍境,這才是你想見到的答案吧。”

墨傾池閉上眼睛,再倏然睜開,純然劍境磅礴而出,輝芒曜天,如傾星河之勢,只付精純一擊。

“無端,若此佯攻反守,進退出奇,更能悉見你的全功是嗎?”

想象中遂無端已來到眼前,與己交手。

墨傾池奇路倏出,邃無端隱勢初展,藏招互引,愈入深境。

墨傾池自語道:“我似乎終能理解你的想法,果真如此方得暢快。”

兩人威勁愈凝,劍氣愈精,分寸交搏,已臻無上劍境。

吾意入劍,劍行忘我,神劍如一,唯盡酣暢淋漓,燦發純然劍意,終付交心一擊!

劍勁穿空,揮耀如虹,百載劍陣終破,引動雲歸壁崩勢忽落,山壁後竟現一處幽深洞天。

墨傾池欣喜道:“無爭,唯上,這果真才是無端的追求,進入一探。”

行不多遠,驚見鋒芒曜目,布滿劍者一身,緊鎖命穴生門。

“無端!無端!”

聲聲呼喚,叫醒身中奇毒的遂無端:“聖司,你果然來了。”

“這是怎樣一回事?”

遂無端困惑地搖搖頭:“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當年我與閱霄門五名同門前往青壤峰調查,突然身陷一陣濃郁的毒煙中,接着聽到他們的慘呼。”

“等等,你說是在青壤峰?”

“嗯,我雖奮力拚殺,卻因中毒太深昏迷過去,等我醒來時才知道是人覺·非常君前輩救了我。”

得知事故發生的地點並非隱龍壑,而是青壤峰,墨傾池便知儒門內部出了問題,再聽到救下遂無端的竟是非常君,更感意外。

“是他?”

“我的毒患深重難解,只能先自封此處,我想肯定只有聖司能解我的劍陣,不怕他人再逼殺而來。”

“蒙你垂青了……無端你可知道,現在單鋒罪者又出現了。”

“什麼?”

“不久前,單鋒罪者突然出現在武林,造下許多殺業。”

遂無端驚問道:“何以證明他就是單鋒罪者?”

墨傾池苦笑一聲:“呵,那口聖劍就明晃晃地插在他胸口,不僅如此,他拔劍殺人時,還可見到他體內帶着一股極重的血闇邪力。”

“這?”

“無端,我們現在就回德風古道,吾要為你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