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斯科特的話，貝爾下意識夾緊了屁股，目光掃過那個造型奇特的粉色水壺，又是驚懼又是憤怒。

想想最近這些天幾次見面，他都喝了不少酒，萬一腦袋發熱，跟着索菲亞走了……

那不是後果嚴重，而是後面問題非常嚴重。

被別人當了攪屎棍，還不如自己當個攪屎棍！

貝爾的胸膛急劇起伏，好像隨時都能炸掉。

“馬丁-戴維斯！”他無比痛恨：“你踏馬的還是不是人啊！”

斯科特想到自己的女兒們，說道：“那是個地獄都不收的混蛋！”

貝爾有種感覺，斯科特說的是真話，問道：“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斯科特撇着腿，走了幾步：“看到我了嗎？這就是與索菲亞在一起的嚴重後果！”他說出口的全是真話：“你猜索菲亞怎麼認識的我？”

貝爾自然而然的接話：“馬丁-戴維斯？”

斯科特嘆了口氣：“是馬丁-戴維斯把我介紹給了索菲亞，然後我有了今天的這一切。”

貝爾同情的看着斯科特，心說這人被馬丁禍害的比自己還慘啊。

斯科特今天過來，就是說真話的：“馬丁與索菲亞關係緊密，專門找了索菲亞來搞你，他想讓你變成我這幅模樣。”

貝爾眼裡的同情沒有了，只有怒火在燃燒。

此刻，他不像蝙蝠俠，反而像極了憤怒的超人。

“你自己小心吧，我是看你與馬丁不對付，才提醒你一下。”斯科特撇着腿，朝遠處走去。

那怪異的走路走勢，不斷提醒着貝爾，他差一點變成什麼模樣。

“馬丁-戴維斯！”貝爾從沒像現在這樣痛恨過一個人。

此時此刻，他眼裡、心裡、腦海里，只有馬丁，再也容不得其他！

馬丁佔據了貝爾的全身心！

貝爾大步朝攝影棚走去，去找他現在的唯一。

那個小丑，那個製造混亂的小丑！

他要向小丑討回公道，要結束片場所有的混亂。

就像蝙蝠俠對小丑做的一樣。

攝影棚的門開着，貝爾大步走了進去，目光略微一掃，就看到了穿着破爛西裝、臉上塗滿白色油彩的小丑。

貝爾加快了腳步，今天接連受到的衝擊，讓他徹底放開了心中鎖住的那頭怪獸。

一股龐大的精神力量，推動着他朝小丑走去。

布魯斯提醒了馬丁。

馬丁轉頭看向貝爾，白慘慘的臉上，咧開無盡癲狂的血色笑容。

瘋狂，恐怖，邪惡，猶如夢魘，彷彿混亂的代理人。

貝爾連續幾個月遭受到精神折磨，加上攝影棚內的環境與氛圍，目標人物的氣場，讓他有種自己變成了蝙蝠俠的錯覺。

而對面就是小丑，是蝙蝠俠的死敵。

布魯斯的一隻手揣進外套裡面，緊盯着貝爾。

他的腳悄悄往前一推，裝着冰可樂的塑料筐，往他提前判斷的路線上挪了一段。

導演監視器後面，正在工作的諾蘭突然抬頭，看到了從門口快走向馬丁的貝爾。

旁邊的艾瑪-托馬斯說道：“貝爾情緒好像不對。”

諾蘭在片場中的嗅覺比艾瑪-托馬斯靈敏多了，意識到有事要發生。

作為一個能力出類拔萃的新派導演，諾蘭既沉穩淡定，又敢膽大冒險。

他制止艾瑪-托馬斯出聲，挪到附近的導演攝像機後面坐好，以最快的速度開機，鏡頭轉向了馬丁所在的休息區。

貝爾的戲份基本完成了，剩餘的那點動作戲全部交給了動作替身，不會影響到劇組正常拍攝。

那名嗅覺鍛鍊出來的編劇，猶如鬼魅一般飄了過來，主動問道：“導演？”

諾蘭在操控攝像機：“先看。”

編劇不再出聲。

諾蘭拿了擴音器過來，一旦事情過火，他能出聲制止。

艾瑪-托馬斯起身，叫了梅內等親信人員，等到丈夫想要控制局勢的時候，第一時間控場。

貝爾大步走過來，赤紅着雙眼，厲聲喝道：“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馬丁笑得肆意而又癲狂，彷彿入戲太深，還沒有脫離出來，出口的話也是小丑的台詞：“你為什麼這樣嚴肅呢？”

這話這尊容落在周圍吃瓜群眾耳中眼中，只會認為馬丁仍深陷角色無法自拔。

畢竟最近幾天，類似的情況發生過太多次。

甚至這一次劇組的休息時間，也是導演諾蘭見到馬丁入戲過深，特意中斷拍攝留出來的。

但在貝爾的眼裡，這就是譏諷、嘲笑和挑釁。

馬丁正對貝爾，彷彿真正的小丑在世，翻開血紅色的嘴唇，用出了最近幾天拍攝時經常用的即興發揮。

“嘭——”

這模仿爆炸的輕微聲音，讓貝爾繃緊的神經一下點燃，在下面隱隱傳來的撕裂錯覺推動下，他爆吼一聲：“去死吧，混蛋！”

貝爾連人帶拳頭，朝着馬丁衝來。

兩個身高超過1米8的壯漢，像泰坦尼克號和冰山撞在了一起，猶如傑克與肉絲般相愛相殺。

馬丁痛吼一聲，退出去幾步，發出帶着慘叫的笑聲：“啊……哈……”

聽到這癲狂的笑，貝爾想都沒有想，就吼道：“我要殺了你這個混蛋！”

他再次沖向馬丁，拳頭緊握，肌肉鼓起，鐵拳朝着那張讓人無比厭惡的白臉砸去！

貝爾要把這個不斷製造混亂的兇手，鼻子打歪，眼睛打爆……

但他的拳頭落空了！

既然貝爾先動了手，還喊着要殺他，馬丁這種善良的好人，當然不會任人宰割。

跟貝爾拍過多場動作戲，還經歷過蝙蝠俠全力暴打小丑的場面。

馬丁對于貝爾的出拳習慣和力量速度，有足夠的了解。

他低身躲過貝爾的拳頭，以標準的拳擊動作快速出拳，咚的一聲砸在貝爾的軟肋上。

貝爾頓時呼吸不暢，但後手拳還是帶着慣性砸了下來。

馬丁肩膀一抬，貝爾的拳頭砸在他肩膀上，已經沒了多少力量。

“啊——”他卻又一次慘叫，像被徹底激怒了一般，後手重拳猛然擊出。

貝爾被打岔了氣，下意識想要招架，但馬丁的拳頭又快又狠，直接砸在他側臉上。

比起日常跟馬丁對練的布魯斯，貝爾差太多了。

他感覺像是被車撞上一般，嘴裡飛出去一些東西，人片刻僵直。

馬丁連接動作超級快，一腳踢出去，蹬在貝爾小腹上，貝爾怪叫一聲，鼻涕眼淚一起往下流，噗通跪倒，又躺平在地上。

但貝爾嘴上還沒放棄，要害劇痛讓他瘋狂：“混蛋，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馬丁片刻不停，直接撲了上去，就像色狼撲倒了美女。

他一隻手按住貝爾的脖子，看了眼他已經漏風的牙齒，抓起旁邊塑料筐中的塑料瓶裝可樂，狂笑出聲：“你要殺我？蝙蝠俠，你的不殺原則呢！”

眼見馬丁抓起可樂，諾蘭想起可樂教主和可樂戰神的名頭，趕緊去拿擴音喇叭：“停！快停下！”

聲音發出，演員卻已瘋狂，根本不聽這邊的話。

馬丁掄起塑料瓶裝可樂，嘭的一聲砸在貝爾的腦袋上，塑料瓶爆裂，可樂炸的貝爾滿頭滿臉都是。

艾瑪-托馬斯趕緊叫人去拉開他們。

距離最近的那些臨時演員卻無動於衷。

他們全部來自亞特蘭大。

馬丁抓起第二瓶可樂，獰笑說道：“你想殺我？你殺得了我嗎？”

可樂掛着風聲，朝着貝爾的腦袋砸了下去。

嘭的一聲爆開，貝爾被呲的滿頭滿臉全是氣泡和水沫。

馬丁又拿起第三瓶可樂，掄了起來。

貝爾呼吸不暢，眼睛又睜不開，耳朵也聽不清，那遭受反覆折磨的神經，崩斷的瞬間釋放出了憤怒的力量，但憤怒和力量消失之後，卻是無盡的空虛、疲憊和軟弱。

“不……”貝爾喊道：“不要！”

可樂瓶嘭的砸在貝爾要害前的地板上，暴起的可樂濕了貝爾的兩條腿。

貝爾要害一涼，又一次感覺受到衝擊，那種受過傷害的應激反應發作，讓他儘可能捲縮起來，彷彿煮熟的大蝦一般。

馬丁又拿起一瓶，砸下去的速度卻慢了。

只有傷到過那個地方的人，才懂得那種傷的可怕，貝爾無比驚恐：“不要！不要啊！求你了……”

可樂又一次砸落炸裂，貝爾陷入驚慌：“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劇組安保沖了過來，布魯斯快他們一步，跑到馬丁面前，拉住他的手臂，把馬丁往自己這邊拖。

“好了！”他抱住馬丁：“沒人能傷害你！”

馬丁回以癲狂的笑，說著小丑的台詞：“我只想看到混亂和毀滅！那些殺不死我的東西，只會讓我變得更加奇特！”

他掙開布魯斯的胳膊，張開雙臂，大聲說道：“看到了嗎？我不是兇手，真正的兇手是他！”

被指控為兇手的那個人，卻像煮熟的大蝦，捲縮在地板上，雙手緊緊護住要害，漏風的牙齒間，不斷冒出神經質般的話：“別傷害我！求你了！不要傷害我啊！”

幾個安保人員想要扶貝爾起來，貝爾卻一陣腳蹬手打，嘴裡不斷喊道：“不要！不要傷害我，求求你們了！”

艾瑪-托馬斯趕緊說道：“貝爾，是我，艾瑪，這裡沒人會傷害你。”

貝爾卻指着所有人，喊道：“你們，還有你們，全都是兇手，全是兇手啊！”

吃瓜群眾在盡情的吃瓜，今天的瓜實在太甜太好吃了。

一個施暴者，一個在劇組人緣極差的主角，一個大喊着要殺了馬丁的兇手，好像不太正常了。

(本章完)